时瑾年的声音慢慢冷了下来。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昨晚凌砚庭威胁她的时候,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凌砚庭目光一直看着她,似不舍得离开。
听她这么一说,镇定道:“你帮我母亲治疗,我送你一束花而已,理所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
时瑾年没说话,看着这束幽兰花,莫名想起昨晚两人亲密的时候,他有看到自己的胎记吗?
“为什么是幽兰花?这种花……很少见。”时瑾年低头问了一句,不敢跟凌砚庭对视。
凌砚庭看着她垂下的睫毛,如鸦羽般卷翘漆黑。
纵然容貌改变了一些,可一些细节,还是没有变化的啊。
他早就该想到了的。
可这些年,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亦或者是商业上面的人,确实送过几个跟时瑾年很像的人接近他。
他怎么都没想到,时瑾年活着,会主动回来,隐瞒身份,也就没细想。
他挥去思绪,压下心头的情绪,对时瑾年说:“那家花店我经常去,我夫人生前很喜欢,所以……就顺手买了。”
时瑾年心头一跳,心里泛着冷笑,嘴上淡淡说:“很漂亮,你夫人很有品位。”
这个男人,又在装深情了。
又是鲜花又是奶茶,车接车送的,分明就是男人惯用的追求手段。
他在知道自己林家真千金的身份后,整个人态度都变了,却还是不承认,当真可笑的很。
时瑾年没揭穿他,但是不敢抬头。
她深怕自己一抬头,眉眼之间的嘲讽和冷意,就被凌砚庭识破。
“我以前不知道,不过……后来我才醒悟,她什么都好。”凌砚庭见她不抬头,目光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说的话,语气也有些恍惚。
时瑾年听的反感,轻轻嗅了嗅那束花,淡淡道:“很香,谢谢凌总。”
随即,她不在意的将花放在脚边的地垫上,开始闭目养神。
车子开了一会儿,凌砚庭问她:“我母亲的手,今天好多了。”
“嗯,我说了,三天我就能治好。”时瑾年没睁开眼,淡淡答了一句。
凌砚庭想起了家里栩栩身体的异样,时瑾年可曾知道,自己生过这么一个孩子?
她是不是以为没了呢?
迟早,她是要跟栩栩见面的!
但不是现在。
凌砚庭试探的问了一句,说:“你的医术,看来是真的很好。”
“勉强过的去,一些小病,都不在话下。”时瑾年说到。
“我的孩子……身体也不太好。”
凌砚庭又看着她,试探的问了一句:“如果时小姐有空的话……可不可以找个时间,帮我孩子看个诊?”
时瑾年听到这里,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凌砚庭。
“凌总的公子?”时瑾年听到这里,几乎忍不住冷笑。
一面追求她这个林家的千金,一面怀念时瑾年,一面又担心他跟别的女人生的凌家子嗣?
这个男人,当真让人觉得可笑!
“是,等时小姐安顿下来,有空的时候,不急。”凌砚庭怕她拒绝,又或者觉得自己太激进了,便小心翼翼说了一句。
时瑾年却连考虑都没有,直接摇头拒绝了:“凌总的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大夫没有,我的医术上不得台面,一些疑难杂症碰巧会而已,看不了凌总的公子。”
凌砚庭皱眉,怎能听不出来她这就是直接拒绝,甚至都没考虑!
他的感觉不会错,时瑾年很讨厌他!
再一想起她跟江离染上车时的神态,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他沉默下来,没再说话。
时瑾年见他不说话了,也乐的轻松,闭着眼神养神。
昨晚确实太累了。
到了医院,时瑾年给岑桂兰再次施针。
董老早就在病房里等着了,态度恭谨,给时瑾年打下手。
凌砚庭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看着时瑾年沉着冷静的样子出神。
她真的变了,跟几年前大不一样!
不只是容貌上的变化,她整个人的气质、性格,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也难怪,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施针的时候,岑桂兰疼的呲牙裂嘴,神色难看:“能不能轻一点?”
时瑾年沉着脸:“太太,你的手要想好,就不要怕疼,我已经很轻了!”
时瑾年冷着脸,一点情面都没留,甚至故意找了两个无伤大雅,但是扎下去特别疼的穴位。
岑桂兰的脸色都疼青了,满头的汗水。
好不容易等到施针结束,董老说:“今天换了新的药,我都配好了,凌先生跟我一起去取吗?”
凌砚庭回过神来,点点头,“时小姐稍等一下,我等会儿去送你。”
时瑾年没说话,低头整理自己的银针。
等凌砚庭和董老一走,岑桂兰才艰难的躺了下来。
她手没那么疼了,转头冷冷看着时瑾年:“手段挺厉害啊,才两天时间,砚庭就要去送你了。”
她眼尖的发现时瑾年藏在衣领下的吻痕,眼神冷的吓人。
时瑾年没说话,继续收拾着手里的银针。
岑桂兰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虚了。
当即冷哼一声,对时瑾年道:“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接近砚庭!别以为凭着你那张脸,就可以迷倒他!你再有本事又怎样?伤了我,还不是要来给我治疗?”
时瑾年刚好收拾完银针,她将银针放进包里,看了一眼岑桂兰,笑着说道:“是吗?太太这般有恃无恐,我知道,我查到你的那些事情,你已经处理了一部分。”
岑桂兰轻哼:“你说的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时瑾年笑了笑:“太太不必否认,我说过了,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坏事,没那么容易清理。
就算我不想对您怎么样,许慧也不会放过你,她正愁找不到机会,为凌元嘉和凌碧云兄妹报仇呢!”
“你什么意思?”岑桂兰听她这么一说,脸色沉了下来。
“太太不会以为,那些证据是我全部的筹码,如果是,我会那么傻,直接给你看吗?”时瑾年笑了笑,一双眼瞳直勾勾的看着岑桂兰。
岑桂兰脸色一变:“你……你想做什么?”
时瑾年笑了笑,没有等凌砚庭的打算,拎着自己的包:“你放心,明天我有份大礼要送给太太,到时候不要太感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