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愣在那里,几次张嘴欲言又止,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离染说:“她怎么会成绩好?她怎么会帮你做后厨的活?不可能,她虚荣,她最假了!反而是时君书,她……”
“阿染少爷,我不会记错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瑾年也没给我任何好处,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了。”
“但是,她当年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你连她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你当时只是眼睛看不到,又不是耳朵听不到!谁对你好,是谁对你好,不用我说吧?”
江离染脸色越难看。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话和理由都非常的苍白。
他甚至不像是在说服张妈,而是在说服自己!
“瑾年当年数学一等奖得了三千块钱奖金,给你买了一双白色的鞋子你总记得吧?”
“鞋子?”
他有些发怔。
张妈点点头:“对啊,他说你说过……最喜欢白色了,干净。可是你只能看到灰色!”
“所以……她拿到奖金的时候,给你买了一双三千块钱的白色球鞋!她自己只留了一百块钱,买了一盒肯德基吃,还分了我一块,自己吃了一小块,说其他都要留给你。”
“可是……你眼睛看不到,总是踩到东西,那白鞋子就总是脏。”
“她冬天再冷也给你刷干净,跟你说不用担心,鞋子是黑色的,不嫌脏!”
脑海一道道的声音恍惚闪现,江离染头痛欲裂。
他不记得这些,只是他记得自己别墅的杂物房里,放着一双洗的很旧的白色球鞋。
每次佣人问他能不能丢了,他看着那双鞋子,完全没有记忆,却不舍得。
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时君书说,那是她曾经给他买的一双鞋子。
可张妈说的,怎么那么细?
如果真的时瑾年收买了她,这种事情,时君书肯定不会跟她说,她怎么会知道?
江离染抚了下额头,“怎么会,怎么会……”
张妈见他这样,担心道:“阿染少爷,你不舒服吗?”
江离染深深呼吸,极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张妈,你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瞎说的。”
张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阿染少爷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调查。”
“当年学校那么多人,人人都知道的。我想……很容易打听出来。”张妈说道。
江离染没说话了。
他曾经跟时君书相认,却没有任何记忆。
他也曾经迷茫,觉得缺少一些什么,让人去调查过。
可是得到的答案,都跟时君书说的一样。
而且,他确实很烦时瑾年。
可现在看来……
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时瑾年都已经嫁给舅舅了,如果她只是想要江太太的位置,她现在何必那么大费周章?
如果真的是一场骗局……
不会,不会的!
“张妈,你跟我说的这些话,不要跟任何人说。”
江离染严肃的看着张妈:“我会调查清楚,换君君一个清白的。”
张妈蹙眉,摇头叹了一口气:“行,我本来也不是多嘴的人。只是不想看到你们有情人分开。”
张妈摇头打伞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江离染:“阿染少爷,你如果错过了瑾年小姐的话,会后悔的。”
江离染愕然,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时瑾年消失的街角,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一般。
半晌,他才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给我查一点事情,要隐蔽。”
*
时瑾年到凌氏大厦的时候,林助理在大门口等着她。
看见她,恭谨的鞠了个躬:“时小姐好,总裁让我在这里等您,快点跟我上来吧!”
时瑾年愕然,却见前台和路过的员工都好奇的看着她,眼神古怪。
时瑾年穿着最贵的衣服,人却显得最狼狈。
而且……居然是林特助亲自来接?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时瑾年也奇怪。
很快,她就跟着林助理坐凌砚庭的专属电梯上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凌砚庭指了指旁边沙发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把衣服换了。”
时瑾年更奇怪,他会那么好心?
但是也没敢多问,点点头,换了淋湿的外套,又拿纸巾擦了擦头发:“我在这里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凌砚庭问。
时瑾年被他问的愣了一下。
她大学没正式毕业,根本就没有什么专业。
“我……我会设计建筑图,我也可以当工程精算师。”时瑾年说。
“是吗?”凌砚庭挑眉,并未放在心上:“先做最普通的吧!”
他知道时瑾年以前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可是到了北城,高三开始就不行了,而且大学都没考上没读完,就开始走歪门邪道。
领时的建筑师和工程精算师,怎么可能轮到她呢?
“那我能做什么呢?”时瑾年问了一句,立刻说:“什么工资最高?”
她想快点把大伯父时榆林的手术费给还清楚。
“苦一点,累一点,我都不怕。”时瑾年说。
“是吗?”凌砚庭想了想:“在凌氏,工资最高,又对学历没要求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的私人生活助理。”
“另一个呢?”时瑾年脱口问道。
当他的私人生活助理?
她宁愿去捡纸皮!
凌砚庭似乎也看出她眼里的排斥和拒绝,“还有一个,是清洁工!”
“清洁工?”时瑾年无奈苦笑了一声。
还真是心想事成,想着捡纸皮,清洁工就来了。
“对,你做吗?”凌砚庭想看看她怎么求饶。
一个总裁私助,一个是清洁工。
这个女人就算再蠢……应该也知道怎么选!
“我做!我做清洁工!”时瑾年点点头:“我去哪里报到?”
凌砚庭眯了眯眼睛,眸光幽深的睨了时瑾年一眼,这女人是真的一点不想留在他身边!
“去保洁部吧!”凌砚庭压下怒火说道。
时瑾年点点头,没有丝毫的抗拒或者不满意。
似乎还在庆幸自己的选择很英明似的!
她点了下头:“那我先去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出门。
凌砚庭眸色一深,他要给这女人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