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卿听着容安的话,可目光一落到了江瑟瑟那青紫的下巴,满是鲜血的红唇,以及苍白如纸的脸色,怒意就更是深重,忍不住道:“公主请让开!”
“我……你为何不信我……”委屈的声音,声声欲泣。
“今日之事,还望公主给草民一个解释,我秦子卿的徒弟,不是谁都可以欺的!”语落,秦子卿直接绕过了容安,快步的离开。
却未想,怀中人突然抓着胸口的衣裳,五官全部都挤到了一起去了,眉头纠结,一口鲜血直接喷涌而出,直接将秦子卿身上的衣裳染红。
“小姐……”当即,花阡惊呼出声。
而江瑟瑟恍恍惚惚的看了眼惊呼的花阡,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秦子卿的怀中。
身后,容安看着,手中的锦帕纠结的抓着,目光全身心的落在了秦子卿的身上,只见他的神情随着江瑟瑟的情况起伏变化,对于江瑟瑟的恼怒就更加的深重。
江瑟瑟,若是你今日命好死了,那也就罢了,若是你没死成的话,那么……
眼底滑过了一抹暗色,尤其是在秦子卿露出担忧的神情的时候,就更加的浓烈。
转角处,秦子卿回头,目光落在了容安的身上,将她眼底的暗色看入了眼中,当即道:“若是我徒儿无事也就罢了,若是她有事的话,我定当一一上府求一个解释!”
容安没有想到秦子卿会突然间回头,来不及收起的阴郁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一时有些惊愣。
一旁的官宦女子听得秦子卿这一句,脸色微变。
下意识的,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孙芷意的身上,毕竟刚才的时候,很大一部分都是她在推波助澜的,她们只是旁观者而已!
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孙芷意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道:“你们看我做什么!刚才的事情,你们也不是没有阻止!”
已经离开的秦子卿听着远远传来的话,当即眸色沉了几分,只是更多的却是担心怀中人的安危。
此刻他才恍然明白,原来素日里张狂的江瑟瑟,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他抱着她,心忽然觉得犹如泰山一般沉重。
她是因为他才有了今日的危机的,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遭此一劫!
“江瑟瑟,你等着,我会救你的!”怀中的人,紧闭着眸,秦子卿几乎是抱着她跑的,话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耳畔。
黑暗中,江瑟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说着无比温暖的话,冷冰冰的心,突然就动了起来。
是缘是劫,不过就是一念之间!
谁入了谁的孽,谁成了谁的魔?
……
宫门口,容斐远远的看着秦子卿的怀中抱着一个狼狈至极的女子,几乎就是一种感觉,他的心重重的落下。
“怎么回事?”走在了秦子卿的前方,容斐的脸色阴沉得厉害。
“公主令人与小姐厮打,小姐不敌,伤了。”一旁,花陌飞快道:“七皇叔快些救救小姐吧!”
闻言,容斐的眼睛微微眯起,当即就要从秦子卿的手中接过江瑟瑟,却未想,他的神色微微一偏,道:“我的徒弟,我这个做师傅的,还是有能力救治的,就不劳烦七皇叔了!”
冷言冷语,没有了当世大公子的温润之色。
“我要救她!”简单的四个字,容斐说得强势。
“我自己的徒弟,还不需要劳烦他人救治!”语落,秦子卿直接绕了过容斐,欲要从他的身旁离开。
只是,他才一有动作,容斐更快的走到了秦子卿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把她给我!”霸道而又强势,赫然便是一手可遮天的七皇叔姿态。
“给你?呵,你们身为王族中人,受的是天下百姓的供奉,如今却蛮横得可以草菅人命,我如何可以把她给你!”容斐亦是王室中人,秦子卿看着他,心中亦是有着恼怒。
顿了顿,秦子卿又道:“就因为你们的一时喜恶,就可以随便的将一个人肆意玩弄!难道,这就是王室该有的天家风范嘛!”
“秦子卿本王不愿与你多加争辩,江瑟瑟,今日你是肯也罢,不肯也罢,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当即,容斐冷色道。
他看着江瑟瑟身上的血污,又看着秦子卿身上的血污,心就一点一点的沉到癫狂的边缘。他知道,他身上的血是她的!
他的人,他都小心翼翼的待着,那些人怎么敢!
“除非我死,不然,我的徒儿,我不会再交给王室中的任何一人!”好不相让,秦子卿道。
一旁,花阡花陌看得着急,自家的小姐从受伤到现在,都已经许久了,可是眼前的这两个大少爷却还在互相争吵着,这简直就是要命啊!
当即,花陌忍不住道:“七皇叔,大公子,你们可以先不要吵了吗?小姐……小姐她真的受伤很严重!”
语落,眼泪控制不住的啪嗒落下!
都是她们,才会害得小姐这般!若是刚才她们不停她的话,就好了,至少现在小姐也不会这般……
闻言,互不想让的秦子卿和容斐当即黑了脸。
“烦请七皇叔给个方便,让我和我的徒儿早些去看大夫!”直视着容斐,秦子卿一字一字道。
“我说过了,把她给我,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眸光一暗,容斐道。
“七皇叔,这里是王宫的宫门口,你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才好!你的一举一动,东雷王可是时刻的看着的,若是你今日将我的徒儿带走的话……”顿了顿,秦子卿眸光一沉道:“你这是想让她暴露在危险之下嘛!”
当即,容斐便是一愣。
“七皇叔的身份尊贵无比,可是你是什么处境,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是知道的,你凭什么将她带走?你能够确保她接下来没有任何的危险吗?七皇叔,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如何便可以如何的,今日,你带走了江瑟瑟,那明日呢?你是不是就要走她的尸首了!”秦子卿的话说得极其沉重,每一个字都直接打中了他的痛楚。
昏迷中的江瑟瑟对于两人的对话都一直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她却无法开口说话,终于,她睁开了眼睛的时候,正好听到了秦子卿道:“多谢七皇叔。”
半眯着眼睛,江瑟瑟看到容斐侧身让开了路,而也是正好,他看到了她睁开了眼睛缝,眸光之中好似有着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莫名地,他的心中有了巨大的失落感,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消失了,他想抓住,却不知道从和下手。
江瑟瑟想着,其实,她在容斐的心中也不是那么的重要的!
若是自己真的重要的话,那么危险什么的,他定然不会让自己遇到了;因为若是真的爱到无法无天,谁也不敢轻易的对自己的动手,因为一旦动手了,那么就彻底没有了活路了。
爱,便是一场疯狂,让人乱了本形,从此在红尘中纠纠缠缠。
忽然,她想,还好容斐今日放了她的手。
马不停蹄的车子,摇晃得厉害的马车厢,秦子卿担忧江瑟瑟再次受伤,便紧紧的将其抱在怀中,手不停的抚着她的青丝,一声接着一声道:“你不要害怕,我会在你身旁的,一定不要放弃,大夫很快就到了……”
车外,驾车的花陌拼命的抽打着马儿,眼底满是焦急,她想着要快一些,要快一些,小姐受伤了,要快点找大夫看看,要快……
官道上,一时尘土飞扬。
宫内,容斐看着地上为首站在自己面前的容安,以及她身后的一众女子,眼中的戾气越发的深重。
他的人,就是被这些个混账东西给欺负了!一个个的,连他的人都敢欺负,果然就是不要命了!
声音透着寒意,容斐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回皇叔的话,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容安和这些小姐在投食喂鱼罢了。”低着头,容安没有了刚才的轻狂,站得规规矩矩,低声回答着容斐的话。
“哦?真的是这样子吗?”眼睛眯起,打量着眼前的容安,容斐说得漫不经心。
“是的!”小心翼翼的揣测着容斐的心思,容安小声道。
“还真是好啊!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室的公主居然也学起了小人所谓,投食喂鱼,嗯?”不怒自威,容斐此时的心中有着滔天的怒意,若不是这个些人,今日,他也不会让秦子卿才自己的眼前白白的带走了江瑟瑟,这一切,都是这些人做的好事!
他如何能不怒!
“若是没有了你们的话,有怎么会生出这许多的事端来!”忽然,容斐脸色一沉,眼底满是杀意。
闻得容斐这样一说,容安的心当即一跳,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他的神情,心当即有些沉重起来,道:“七皇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容斐说着容安问出口的话,眼底滑过了冷漠至极的话,道:“你们如此喜欢投食喂鱼的话,那么你们就和鱼一起吧!”
语落,一直低着头的女子纷纷的抬起了头,恐惧的看着七皇叔,跪了一地,道:“七皇叔恕罪。”
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容安强镇定的看着容斐道:“七皇叔,容安若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七皇叔说便是了,何必如此的吓唬容安……”顿了顿,“又或者是这些小姐中哪一位惹得七皇叔不开心了,七皇叔说便是了,日后,容安再不让她进宫候驾便是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眼睛微微眯起,容斐脸色一冷,直接就对容安如此说道。
闻言,容安的脸色当即了白了起来,血色全部褪去,惶惶不安的看着容斐。
跪着一地的官家小姐听着七皇叔居然如此对公主说话,心中就更是害怕了,一个公主在七皇叔的眼中都不算东西的话,那么她们这些人……
想着,害怕就从四肢一直蔓延到了心中,每个人不禁微微颤抖。
“我只给你依次机会,刚才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容安,你若是真的觉得本王我好糊弄的话,那么你就尽管试一试,我倒是要看看谁会来保住你!”狠话,如刺骨的寒风,容斐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温度,就如寒日的冰渣子一般,望之,令人心寒。
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溢着恐惧,容安看着容斐的眼睛,心中的害怕如藤蔓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