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从来就没有怕过!”无所谓道,容斐看着江瑟瑟的眉眼,似乎是要沉溺进去一般。
看着容斐的神情,江瑟瑟微微的警醒了一些,当即从美人榻上起身,转身走到了桌子旁,然后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稳住了自己的心绪之后才道:“我与你不同,你不怕,我怕!”怕再次身不由己的陷入那金丝笼中。
一如侯门深似海。
此生,她再也不要!
容斐看着江瑟瑟那拒绝的神情,心中的欢喜无端就没有了,道:“江瑟瑟,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不折手段的得到我要的!”当下,江瑟瑟毫不犹豫道。
闻言,容斐挑眉道:“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我不要谁给,我只要自己亲自去拿。”语气一片的平静,江瑟瑟看着容斐,眼底是凉薄的神色,没有任何的情绪。
“你……”容斐的眉头皱了起来,开口要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一句话,愣是胎死腹中。
“如今你已经好了,就走吧!七皇叔就看在我累了一夜的份上,让我好好休息可成?”不愿多说什么,江瑟瑟开口便是委婉的赶人。
容斐那原本要拒绝的话,在看到了江瑟瑟那眼底的青黑的时候,便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小姐,二房的人有动静了。”花阡的声音突然间就从门口响起。
屋内,江瑟瑟的嘴角缓缓地上扬,眼底是嘲讽的笑意,终于动手了!
“是谁?”淡淡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依旧是没有办法的情绪。
“郑婉。”屋外,花阡低声道。
眼底的眸色微微流转,江瑟瑟的眸光凝滞成了一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郑婉的手段还真是……埋得够久的!
“花阡,我要洗漱!”朝着门口的花阡道,江瑟瑟的目光落到了容斐的身上,“我这里还有事情,七皇叔还在早些离开,免得等一下让我不好做!”
“我为你出头,她们也会忌惮不是!” 容斐虽是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不过却也明白估摸就是后院的一些手段,当下对江瑟瑟抛下了橄榄枝道。
“不必了,我就是要她们猖狂起来,然后看着她们从云端到土泥。”直接拒绝了容斐的好意,江瑟瑟眉眼间均是飞扬的神色,就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般,莫名地,有一种未卜先知的味道在里面。
容斐看着江瑟瑟的神情,心中多半明白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抬脚就要从门口出去,却一把被身后之人扯住,心中不解,便直接转身道:“怎么了?”
“你要从正门离开?”扫了眼房门,江瑟瑟道。
“自然!”容斐说得理直气壮。
“你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你昨夜就在我这里呆了一夜?”眉头皱了起来,江瑟瑟道。
“难道不是?”挑眉,容斐反问道。
“你昨夜从哪里来的,你就给我从哪里去!”眼角的余光忽然有看到了自己的手依旧扯着容斐的袖子,当下猛然一甩道。
“现在青天白日的,你让我爬窗户?”声音微微拔高,容斐道。
“我不想要惹了不必要的麻烦!”江瑟瑟坦然道。
“我七皇叔府不养废人,那些人,我自会处理了!”一点也不在意,容斐说得漫不经心。
闻言,江瑟瑟倒是沉默了。
“小姐,热水来了。”门外,花阡的低声响起。
“进来。”语落,江瑟瑟坐到了梳妆台上,拿起了台上的檀香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理着有些打结的青丝;一旁,花阡将素锦放进了水中沾湿。
容斐难道看到江瑟瑟低眉顺眼的模样,一时之间倒是有些舍不得走,只呆呆的站着。
江瑟瑟透过菱花镜看到了在不远处呆呆的站着的容斐,微微有些沉默,最后冷色道:“你怎么还不走!”
一旁,花阡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自家主子这是在赶着七皇叔离开啊!简直了就!
“你就这么想我走?”眉眼微微上挑,容斐有些情绪道。
“不然呢?我一个闺阁突然间就出现了一个七皇叔,这是要搞事情吗?”看着容斐,江瑟瑟道。
“小姐,二房那边的高僧说府内有孽障!”门口,花陌提着裙子跑了过来,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已经到了。语落,看着屋内的人,一下子就像遇到了霜的茄子,没了生气,当下,有些拘谨的看着容斐道:“七皇叔。”
闻言,容斐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江瑟瑟瞧着花陌见到了容斐就活脱脱是老鼠见到了猫,心中暗自气着自己的身边人不争气,不过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直道:“你过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语落,还不忘扫了眼容斐,“七皇叔可以走了,不然等一下就不是暗卫可以解决的了!”
她想,应该要不了多久,郑婉等人就会到了!
明白江瑟瑟的心思,容斐倒也没有多说其他的,只闷声离开。
“是!”虽然对于容斐还是有些忌惮的,不过花陌听着自家主子的话,也不敢违背,当即蹑手蹑脚的和容斐擦肩而过,而后走到了江瑟瑟的身侧道:“这一个月来,江锦乐和江锦月都缠绵病榻不曾好转,帝都中的大夫都看遍了,可是就是还没有好转,就昨日,江锦月甚至都呕血了,故而郑婉请了据说是大师的驱魔人来,江婉说许是府内有了不干净的东西。”
语落,花陌瞧了眼自家的主子,没有任何的恼怒,心中倒也是安了不少,当下便道:“大师刚才在做法,说是府内有了邪魔作祟,位置就大约在后院。”
“哦?那有说是什么方位的吗?”眼底流露出了玩味的神色,江瑟瑟道。
“这倒是没有,那个大师说,要到每一个院子看看之后,才好做定夺。”花陌低声道,下意识的便想起了昨日见到了那森森白骨,所有的事情,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早就下好的套,为的就是今日的这一个局!
“既然没有说,那么你就去请了那大师来,我倒是要好好的看看,是否真的是驱魔师一个!”眼中滑过了一抹狠色,好似出鞘的剑。
“是,奴婢这就去!”语落,花陌转身快速离去。
花陌只一个转身,花阡低头问道:“小姐可是要换上一身衣裳?”
闻言,江瑟瑟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是褶皱得不行了,点了点头,道:“好。”
……
花陌倒也是利落的,江瑟瑟这才换好了衣服,人就已经到了院门口;她从门内望向了门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知道我这里可是有不妥呢?驱魔师!”直接上前,江瑟瑟开口便是这一句,脸上挂着笑意,好似无害。
闻言,驱魔师沉默了片刻,高深道:“这个还要我细细看来才可断言!”
脸上的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江瑟瑟道:“既是如此,驱魔师可要好好的看着,若是看错的,我定要将驱魔师的眼珠子给挖了出来,悬挂在闹市之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大师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说这话的时候,江瑟瑟依旧是浅浅的笑着,如白兔一般的。
只郑婉等人都皱起了眉头。
“小姐何故如此暴戾!”面色一片的平静,驱魔师看着江瑟瑟,无奈叹息道,就好似她是一个冥顽不灵的顽固一般。
“大师不知道,我平生最恨便是大师这种一句话就毁了人的一生的!”眉色间均是猖狂之色,江瑟瑟的眼中此时多了嘲讽。
“大小姐,你何故这般?”一旁,没有了平日的风华的郑婉一脸的憔悴之色,就好似一个为了子女操碎了心的母亲一般,堪称慈母。
“怎么,难道二夫人也知道这位驱魔师是一个江湖骗子!”眉眼一转,江瑟瑟看向了郑婉,咄咄逼人道。
“这如何可能,大师怎么回事江湖骗子!”微微愣住了,片刻,郑婉坚定道。
“如此,我刚才说的,你怕什么!只要他不是神棍的话,他的眼睛自然就保得住!”语气有些重,江瑟瑟冷色道:“大师,不如现在开始吧!
语落,江瑟瑟一个侧身,做出了随意的姿态,似乎一下子就有回到了无害的模样。
只是,她到底不是无害的兔子,相反的,她是最凶恶的狼。
若是一口咬下去了,不连皮带肉的让人痛苦起来,她绝不的松口!
一旁,驱魔师不卑不亢的绕着江瑟瑟的院子走了走,久久,才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江瑟瑟扫了眼,道:“不知道大师可是看出了我院子里面的猫腻了呢?”
“看出来!”当下,驱魔师依旧是沉稳道,神色间没有任何的波动。
“哦?那是什么呢?”闻言,江瑟瑟不紧不慢道,语气之间没有太多的波动。
没有直面回答江瑟瑟的话,驱魔师反问道:“小姐可是知道为何你院子中的紫藤树何如如此繁盛?”
闻言,江瑟瑟笑道:“我相信大师你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听着江瑟瑟的话,驱魔师一贯风轻云淡的模样,道:“世间万物均有天理,若是违背了天理,那么自然便是有着逆天的东西在……”
“若是大师是想说我就是逆天的存在?我是三月三生人,命理不详,容易牵连亲近之人,导致大祸,大师要说的,便是这些吗?”直接打断了驱魔师的话,江瑟瑟冷笑道。
愣了愣,驱魔师道:“既是小姐知道,那么我也不便多说了!”
“为何不说,你自然是要说!说一说,因由何来?说说,你到底有什么证据!”神色一冷,江瑟瑟的眼底顿时就露出了一贯的凉薄之色,无端起了寒意。
当即,驱魔师的平静的眸光起了波澜之色,看着江瑟瑟,莫名地,心中起了一种恐惧之色。
眼前这个女子,有一种可怕的感觉!
“你要证据?”片刻,驱魔师从容道。
“是啊,不然的话,如何服众呢?如何让所有人都相信我是一个不详之人,你有如何能够拿到你应该拿到的荣华富贵呢?驱魔师!”最后的三个字,满是笑意,满是嘲讽,江瑟瑟眼角的眸光忽然间就扫了眼郑婉。
莫名地,郑婉只觉得甚是诡异。
这其中……好似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起了疑心,郑婉有些凝重道;眸子中有着起起伏伏的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