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就是昨日的事情一般,可是,时间却在辗转间过去了七日!
七日的时间,她再未看到他的身影。
可是,她却有一种他无处不在的错觉,近到,他就在她的每一个呼吸之下。
每一次的呼吸,似乎,他都在她的身旁,未曾远离。
岁月,在指尖一点一点的流失,可是,她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
“小姐?”花陌站在一旁,看着江瑟瑟愣愣的发呆,到底是有些担心的,大病的人,最在意的便是如此的劳心伤神了!
她怕自家的小姐,又是在想些什么不该想的。
闻声,江瑟瑟懒懒的抬了抬眉眼,道:“我无事。”
“无事?”语气满是不相信的颜色,花陌道:“小姐,你还是不要想些不该想的,好好的将养身子不可以吗?总是这般,真是……”
“花陌,就你话多!”添了一杯热茶,花阡看着花陌道。
“我哪里就话多了,我这不是担心小姐的身子嘛!大病都还未痊愈,就如此的郁闷,闷久了,多半是要出事的!”嘟着嘴,花陌道。
“我说你话多,还真是没有说错的!”瞪了眼花陌,花阡道;语落,转而看向了江瑟瑟,接着开口:“小姐,喝杯热茶吧!”
懒洋洋的伸出了手,江瑟瑟神色淡淡的,接过了花阡手中的热茶,触手的温热,微微是有些烫的,不过倒也不是无法接受;如玉的般的葱指,掀开了那白瓷盖子,白茫茫的热气一下子就蒸腾而起。
瞬间,一室暗香,好似都透过了那衣袖般,只是,却也模糊了江瑟瑟的眸子。
花阡打量江瑟瑟那有些迷离的眸子,心思一绕,道:“小姐,可是担忧江府之事?”
闻言,江瑟瑟倒是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七日,她的心思极其的乱,江府的乱子,她倒是一下子就忘记了。
她忘却了原本就该上心的事情,反而在想着容斐的事情,这……
莫名的,她隐约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不成?怎么就会这般了!
江瑟瑟没有看口,花阡看着她的神色微微一沉,便也就自以为了,当下道:“小姐,这个事情,七皇叔已经让明影去调查那个假冒之人了,相信很快就会知道的了,小姐不用过分担心的!”
她根本就不是在意这个……
江瑟瑟听着花阡的话,当下便想要解释,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一下子就停在了口中。
顿了顿,转而道:“难道七皇叔府内的客房都是这般的奢华至极的吗?”扫了眼那四周挂着的名家书画,江瑟瑟的声音听不出好坏。
“不是啊,就只是这里是七皇叔的房间,所以才会这般的奢华的!”一旁,花陌听着江瑟瑟的话,解释道。
当即,江瑟瑟一下子就沉默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这里无论何处都是他的气息了,他的房间,自然是有着他的气息在的!
只是,他在这里的话……那不就是鸠占鹊巢了?
“罢了,花阡,你去找一下七皇叔的管家,让他给我换一个房间好了!”当下,江瑟瑟道。
“小姐这是为何?”花陌听着江瑟瑟的话,瞬间就不解道,住得好好的,没事,为什么就要换房间啊!而且,都住了这么久了,现在换房间的话,若是七皇叔知道了的话,那……可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小姐,是觉得鸠占鹊巢了?”花阡的心思最是灵转,当下便直言道。
“你去,便是了!”没有直接回答花阡的话,江瑟瑟道。
看着江瑟瑟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的颜色,花阡的神色凝了凝,道:“小姐,可是愿意听奴婢一句话?”
“你想说什么?”瞧着花阡,江瑟瑟默了默,道。
“小姐,若是真非必要的,就还是不要换房间了吧!七皇叔也没有说什么,也就是默许了小姐在这里住了,更何况,七皇叔这里是府中最安全的地方了,谁都不知道,小姐在这里!”最后的一句话,是最重要的,花阡说得甚是慎重。
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那么就不会有关于她和容斐的流言蜚语。
“那么若是我离开了这里的话,帝都的人,就会知道了!”江瑟瑟听着花阡的话,眼睛微微眯起,道。
“这个,是的!”顿了顿,花阡认真道。
“江府都有如此多的细作了,更何况七皇叔府了,比之江府,七皇叔府只会有,不会少的!”一旁,花陌亦是认真道。
这个层面,她倒是从未想到过的!
江瑟瑟听着两人的话,一下子就有些沉默了。
他和她之前的牵扯,说不清,理还乱!
无声的沉默间,一直未出现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门口,屋内的人只觉得房间的光突然就暗了些许,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口,入目便是容斐本尊。
“七皇叔!”看着来人,花阡花陌瞬间便开口道。
江瑟瑟看着门口的人,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也随着花阡花陌两人,道:“七皇叔。”
闻声,容斐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他直接道:“我倒是宁愿你叫我的名字。”
语落,他直接迈开了腿,走到了江瑟瑟那美人榻旁的椅子上。
前几日的时候,花阡同他说要在屋内窗户旁安置一个美人榻,他未觉得有什么,便答应了,如今看着她懒洋洋的躺在那榻上,沐浴了一身的晨光,似乎就好似回到了之前一般。
之前,在江府的时候,她亦是总是如此懒洋洋的躺在窗户旁的美人榻上。
她似乎尤爱在窗户旁的美人榻下懒洋洋的躺着。
一旁,花阡亦是早早的备上了一杯热茶,放在了七皇叔的身旁。
“不知道七皇叔你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江瑟瑟先开了口,看着容斐,道。
他没有事情,就是想来看看她了,这些日子,他听着暗卫的口诉,知道了她的身子在一点一点的恢复中,心中倒也是安心了不少。
闻声,容斐看着江瑟瑟,久久,道:“我,来看看你如何了……”
其实,不是他不愿意来看她,而是他怕又是如同上次一般,不欢而散的同时,还惹了她不痛快!
青裁多次的警告了他,此时不能刺激江瑟瑟,左右深思之下,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回避!
他不看到她,或许,她就不会再次被自己给伤了,最多,便是他的心不痛快就是了!
“那现在七皇叔看过了,可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她看着他,从容道,好似那一日的不愉快从未有过一般。
“那日……”
眉头皱了皱,容斐看着江瑟瑟,踟蹰开口,却未想,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那日的事情,你说的,没错,我也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本来,事实就是这般。”
容斐的心中尚且还是有些担忧江瑟瑟再次受刺激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开了口,一丝犹疑都无。
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过的。
“那日我的话,说得有些重,你若是……”
“七皇叔。”抬眉,江瑟瑟看着容斐,眸子一派的淡然之色,她看着他,道:“我不介意,而且,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这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是啊,不重要了,所以,也就没有其他好说的!
之前,这个伤疤,是她心中的痛,她一直都不敢去触碰;可是,她自己明白,一直溃烂的伤口,若不狠心的除得一干二净的话,那么那伤口终究是不会好的!
容斐的话是狠辣了,可是,到底也将她那溃烂了的肉给狠狠的挖了出来。
痛到了极致,也就没有任何的好怕了。
再坏,其实也不过就是这般了,也没有其他的好说了。
“你可是恨我?”颤了颤,容斐看着江瑟瑟,问道。
摇了摇头,江瑟瑟面色从容,她看着他,道:“我没有恨,也没有怨,你不过就是将我一直逃避的事情说了出来罢了,也没有什么;再说了,终究,也不是你伤了我的!”
谁让她就是喜欢上了秦子卿了呢?即使因此伤透了心,那又能怪谁?
谁让自己的心先落在了那人身上了,谁先爱上了,谁就注定了是一个输家。
容斐听着江瑟瑟那最后的一句话,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
……
一夜的细雨绵延,花陌挑着灯花,看着梳妆台前的江瑟瑟有些疑惑道:“今日,七皇叔还真是奇怪,好好的说这话,一声不吭的就走。”
闻声,江瑟瑟看着铜镜中花陌的倒影,眼神微微出神。
她没有忘记,早上的时候,容斐的眼底露出了那一抹悲伤至极的神色;那一刹那,她的心亦是随着他的眼神而沉了下去。
好好的,怎么就……
江瑟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糟糟的,眉头不自觉的紧蹙着。
“哎哟,我的江大小姐!你快些去看看那疯子吧!我不行了……”门口,远远的传来了青裁的声音,他的舌头好似伸不直了一般,话,说得稀里糊涂的!
闻声,江瑟瑟当即看向了房门口,只见门被人一推,一股呛人的酒气扑面而来。
当即 ,江瑟瑟皱起了眉头,花陌倒是直接的走到了青裁的面前,捏着自己的鼻子看着他,道:“我的青裁大夫,你这是掉到了酒缸了是吧!这一身的酒气,也不怕熏到了我家小姐!”
“你……呃,你以为我想、想啊!”红得好似要滴血的脸,青裁看着眼前的晃来晃去的花陌,摇了摇了自己的脑袋,糊里糊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