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多少钱?”看着手中的荷花灯,江瑟瑟直接道。
“一两银子就够了!”几乎就是脱口而出,小贩笑得眼睛都块没有了,道。
小贩朔望,江瑟瑟一下子就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偏头,看向容斐道:“我没有带银子,你有吗?”
就在那一刹那间,容斐只觉得眼前流光溢彩。
“你愣什么?”江瑟瑟看着神情有些呆滞的容斐,当下道。
瞬间,容斐回神,紧接着,脸色就有些窘迫了起来,神色不大好的模样。
江瑟瑟瞧着容斐的模样,眼睛微微眯起,道:“你该不会也没有银子吧!”
“我出门,向来就不用带上这些!”看着江瑟瑟的深秋,容斐理直气壮道。
一旁,小贩听着江瑟瑟的话,原本笑吟吟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了,没有银子,那还说什么啊!
“那个,小姐,若是没有银子的话,这个荷花灯可是不能白给的!”小声的开了口,小贩看着江瑟瑟,很是认真道,做出了伸手的动作,好似要将江瑟瑟手中的荷花灯拿过来般。
“我也没有说不给钱啊!”江瑟瑟看着小贩,道。
顿时,小贩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神色略微有些尴尬,道:“那……”
“喏,这个给你,换你这个荷花灯,值当了的!”当下,直接就拔下了发间的一只白玉簪子,江瑟瑟直接就放到了小贩的手中道。
“值当值当,自然是值当的!”小贩一接过了江瑟瑟那只白玉簪子,触手生温;当下便知道这个簪子定然是了不得的东西,就是换了他这里全部的荷花灯都是值当的!
当下,小贩甚是欢喜道:“那小姐,要不然,我这里的荷花灯都给你了!”
闻言,江瑟瑟一笑,看着小贩,眸光亦是流光溢彩,道:“我要了你全部的荷花灯做什么,我只要一个便足够了啊!”
小贩听着江瑟瑟的话,似乎觉得自己占了太多的便宜的,当下,目光落到了容斐的身上道:“那不如这个公子也拿一个荷花灯好了!”
语落,小贩一个转身拿起了一旁的另外一个镶金边的荷花灯,而后走到了容斐的身侧,塞进了他的手中,道:“这个荷花灯和小姐的荷花灯是一对的!公子和小姐一起去放荷花灯!”
容斐听着小贩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了江瑟瑟手中的荷花灯,又看着自己手中的荷花灯,一样的样式,看起来,倒也是一对的!
江瑟瑟听着小贩的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目光早已经落到了河畔去了,哪里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男女都挤在了一起,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欢喜的颜色。
“走吧!我们去放荷花灯吧!”看向了容斐,江瑟瑟道。
闻声,容斐点了点头,道:“好。”
河畔边,三三两两的挤着人,男男女女的,多半都是有情人。
在桥头下,有一个老人摆着一个桌子,桌上满是笔和砚台,江瑟瑟与容斐走近的时候,老人开了口道:“公子小姐,在荷花灯写下自己的心愿吧!只要一文钱就可以用这些笔和砚台了!”
老人的声音满是喜悦,江瑟瑟听着,不自禁的也欢喜了起来,道:“好啊!不过,我身上没有银子,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抵吗?”
“小姐说如何,便是如何吧!”老人听着江瑟瑟的话,点头道。
笑了笑,江瑟瑟转身看向了容斐道:“我刚才用了簪子换了这两个荷花灯,如今你也该用什么东西来换一下子我们两人的笔和砚台了!”
江瑟瑟说着,看着容斐,眼睛笑得如月牙一般,没有了平日里的凉薄,此刻的她,就好似一个不经世事的懵懂女子,眼中满是美好的颜色。
尤记,发髻垂髫,青春年少。
“好……”看着江瑟瑟的笑颜,容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风华无双。
若是说秦子卿是那空谷幽兰,那么容斐便是那花中之王。
两人都有着各自的脾性,谁也不想让谁。
“其实,你笑起来,也是挺好看的!”江瑟瑟笑着,看着容斐,如此说道。
“你喜欢我笑?”当下,容斐如此问道。
江瑟瑟没有回应,只看着容斐,道:“快点给老人家抵押之物!”
只是,江瑟瑟的声音才落下,老人的桌子上突然间就落下了银子,哐当的一声,在这人声鼎沸的四周,倒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声响。
江瑟瑟看着,倒是有些愣住了,随即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道:“果然,七皇叔还真是无所不能的,这天上没有掉下馅饼,倒是掉下了银子了!”
“嗯,写吧!”看着桌子上的银子,容斐很是淡然道。
拿起了砚台上的一只笔,江瑟瑟沾了沾墨,目光随即落在了自己的荷花灯上,状似思索着什么,一旁,容斐亦是拿起了一只笔。
……
容斐放下笔的时候,就看到江瑟瑟看着自己,见自己抬起了头,当下便道:“我们去放荷花灯吧!”
“嗯。”容斐道。
踩在了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江瑟瑟放眼望去,所有的荷花灯几乎和自己手中的荷花灯是一模一样的,当下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一旁,容斐看着,眉头当下就皱起。
江瑟瑟扫了眼容斐,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阴郁之色,当下便开了口,道:“怎么,生气了?”
“那个小贩简直简直就是在诓骗!”声音带着怒气,容斐道。
“好了。你也别恼了,人家也不容易,一年之中,估计也就只有这一日才能赚得些许银子,你又何必如此生气。”细细说着,江瑟瑟看着河中的荷花灯,眼神微微迷离。
忽而,又突地一笑。
“你笑什么?”一旁,容斐看着江瑟瑟的神情,道。
目光落在那河水之上,江瑟瑟的声音忽然有些悠扬了起来,道:“没什么,就是想笑而已。”
刚才小贩的话还言犹在耳,她忍不住的想着,这个世间,有太多的人,有太多的心愿,若是真的靠河神一个人的话,那么得到什么时候,自己的愿望才能够实现?
怕是要等到地老天荒吧!
“放河灯吧!”深深的一个呼吸之下,江瑟瑟偏头看向容斐,道。
语落,她也没有等他,蹲下了身子,轻轻的将自己的荷花灯放到了水中,而后手轻轻的用力一推,直接就将荷花灯推向了河中间去。
“瑟瑟……”一个声音突然间就响起,不是很远,相反倒是有些近,下意识的,江瑟瑟偏头看向了自己另外一侧的水畔边,一眼就看到了薄千瑶。
“真的是你!我果然没有看错!”当下,薄千瑶道。
江瑟瑟眼角余光看到了站在薄千瑶身后的沈覆,道:“还真是巧了!”
“是啊,真实巧了,你也放荷花灯,你的荷花灯是那一盏?”薄千瑶走到了江瑟瑟的身侧,这才发现了容斐。
因着刚才江瑟瑟的身影遮住了后面的容斐,故而薄千瑶倒是没有发现他,这一走进,愣了愣,道:“七、七皇叔。”
当下,容斐点了点头。
沈覆倒是淡定,只扫了眼江瑟瑟之后,便看向了容斐,道:“七皇叔。”
没有想要客套的意思,容斐亦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瑟瑟,你的荷花灯是那一盏?”刚不久才见过了容斐,此刻薄千瑶对于他,倒也是没有之前的忌惮了,当下对着江瑟瑟直接问道。
语落,薄千瑶看着江河面,满是荷花灯,可只有一个荷花灯是暗的,没有烛光,当下,也没有等江瑟瑟开口,她咋呼出声,道:“该不会,那个就是你的荷花灯吧!”
江瑟瑟看着薄千瑶指着那没有烛光的荷花灯,当下点头道:“是啊!”
“这怎么可以!你快点拿回来啊!你不点灯的话,河神怎么看到你的心愿啊!”语落,薄千瑶倒是有些着急了起来。
“沈覆,你去给瑟瑟拿回来啊!”看着一旁的人,薄千瑶扯着他的袖子,道。
“不用了!”当下,抓着薄千瑶的手,江瑟瑟摇头,道。
有些疑惑不解,薄千瑶看着江瑟瑟,道:“为什么?你难道就不想让河神实现自己的愿望?”
“我的荷花灯上本来就没有人任何的愿望,世人有那么多的心愿,河神怕是不会照顾到我的,倒不如我自己实现自己的愿望,何必劳了各路神仙!”随意道,江瑟瑟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嘴角挂着无所谓的笑意。
“可是……”听着江瑟瑟的话,薄千瑶依旧皱着眉头。
“没有可是,我……其实,从来就不奢求会有神明显灵实现自己的愿望,还不如我自己为自己创造机会,也好过白白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实现愿望的河神出现。”淡然的语气,江瑟瑟的目光有些悠远。
“可是,至少,也是一个希冀不是吗?你这样子,到好似是一个饱经风霜老人一般,明明就不是!”少女般美好的模样,薄千瑶嘟囔道。
江瑟瑟看着薄千瑶,嘴角勾起了笑;她虽然是风华正好的模样,可是心却已经老了,老到都不知道原来它是会跳动的。
这条重生之路,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希冀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将前世负了自己的,欺了自己的,都报复回来!
今生,她会是毒辣的模样,会是凶狠的模样,什么模样都有可能,可是再也不会有前世的少女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