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靖瑶今天也改口叫庄伯修哥哥了,而不是再像以前那样叫他的全名。
早上庄伯修已经全村挨家挨户的通知,他认了乔靖瑶做妹妹,让大家以后改一下称呼。
“照我说,这范黎霜就是个丧门星,谁娶她谁倒霉,还不如浸猪笼,杀死这个灾星。”其中一个乞丐颇为气愤的说道。
这话听得庄伯修和乔靖瑶顿时一愣,乔靖瑶更是不懂,人家有没有招惹这个乞丐,为何他要如此恶毒的说出这种话?
男尊女卑,女子的命就该被践踏吗?
“人家招你惹你了,你要把人家浸猪笼,如果她是你妹妹,你还这样说吗?”乔靖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对着乞丐吼道。
那乞丐被乔靖瑶吓了一跳,缓过神来没好气道;“如果是我妹妹,她克死了夫君,还不去一死了之,我就一包砒霜毒死她。”
“呵呵!难怪你是个乞丐,心思那么恶毒,活该你一辈子孤家寡人,乞讨为生。”乔靖瑶骂道。
“嘿!我说你找死是吧!”那乞丐说着起身就要动手。
不等他动手,乔靖瑶抢过旁边一个卖扫把的大婶手里的扁担,就狠狠的打在了乞丐的身上。
“不知道是谁找死,如此践踏别人的性命,我看最该死的是你。”乔靖瑶打了几扁担,那乞丐被她打得缩到了墙角大喊道;
“你这女子好生不讲道理,这话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现在整个县城的乞丐都这么说,刘夫人给了我们银子,叫我们这样说的,你要打就去打刘夫人。”
庄伯修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乔靖瑶也明白了,难怪这些乞丐见人就说这些破事,原来背后竟然有阴谋。
范黎霜昨天才嫁到刘家,今天她的婆婆就让人到处散播这种言论,不就是摆明了要用舆论逼死范黎霜。
乔靖瑶虽然并没有见过范黎霜,但是她知道舆论的力量真的会逼死一个人,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
“瑶妹……去县令府好吗?”庄伯修几近乞求道。
一看庄伯修那样子就知道有事,乔靖瑶没有犹豫,当即点头同意了。
去县令府的路上,庄伯修不敢再隐瞒,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对乔靖瑶和盘托出。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乔靖瑶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不知道,我想娶范黎霜,可是我不配。”庄伯修一脸的颓废。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别哭丧着脸,我们想办法,不能放范黎霜被逼死。”乔靖瑶目前也想不到办法解决这事。
她突然觉得,这庄伯修也太会惹事了,什么事情都有。
白彦不满的看着庄伯修质问道;“你说你一天天的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做事不用大脑的吗?”
乔靖瑶闻言顿住脚步回头盯着白彦,白彦被乔靖瑶看得一愣,理直气壮道;“我有说错吗?他借高利,没告诉你,占了一个黄花闺女的身子,也没告诉你,还口口声声的把你当家人,这算哪门子家人?”
“我只是不想瑶妹担心……”庄伯修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他真的是怕乔靖瑶担心,还是他大男子主义心理作祟,觉得乔靖瑶一个女人家不必知道太多,不论是什么,庄伯修自己心里清楚。
“罢了,既然我现在是你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乔靖瑶大义凛然的说道。
听着乔靖瑶这样说,庄伯修心里更是自责,内疚,恨自己没有早点对乔靖瑶说出事实。
……
此刻,县令府。
听着刘夫人不堪入耳的哭声和骂声,范黎霜才彻底体会,什么叫做恶语伤人六月寒。
这些人嘲讽的话、讥笑的神态、鄙夷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插在范黎霜身上。从来都是被人吹捧着长大的范黎霜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么多不堪的恶语,如今她除了落泪,别无他法。
她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死,死了就清静了。
只是可怜了她腹中的孩子,还未出世看过这世间一面,就要随她而去,她此刻心里恨极了这屋里的所有人,包括她的父母。
范黎霜抬头看了她的父亲县令大人一眼,不冷不热说道,“爹……不用再说了,就让我死吧!”
“你……”县令夫人闻言脸色一变就要发火,但是县令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你闭嘴,咱们又没错,是他们自己儿子有病死了,关你什么事情?你再敢说死,为父真的生气了。”
县令虽然不是什么多好的官员,但是他对范黎霜自小便疼爱,哪里容得下她受半点委屈。
要不是范黎霜被庄伯修占了身子,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愿意范黎霜嫁给一个又傻又有病的人。
刘夫人听到县令说这话,顿时气得止住了哭声和叫骂。
她们家虽然有银子,但是到底是商户,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她还是个商人,要依靠县令才能在这宜河县安稳生活。
闹大她是不敢的,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她知道她儿子迟早要死的,但是也要死的值得。
如今她儿子已经死了,她就是想从县令这里拿到宜河县所有绸缎庄的经营权,不让别人开绸缎庄。
元国开国以来便立下了律法,人人可经商,但是想要垄断一个地方的经济,需要得到官府的批文。
就像刘家想垄断宜河县的绸缎庄,想一家独大,就必须得到官府的批文。
开国以来,得到这种垄断批文的,屈指可数,所以刘家拼死了儿子,也要拿到批文。
“你们也别闹了,人已经死了,我们家霜儿也已经被你们一纸休书打发出门了,我也不怪你们,我家霜儿不是你们刘家的媳妇儿了,以后你们不要再闹。”县令横了刘夫人一眼,很不满她这种态度。
“那绸缎庄的经营……”刘老爷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既然说好了是霜儿的陪嫁,那就给你们,你们以后要是再闹,别怪本大人对你们不客气。”
刘家二老闻言笑眯眯的告辞了,一点也不像是刚死了儿子的样子,范黎霜突然感觉那个刘傻子很悲哀。
活着被父母利用,死了父母也还是不放过他,还要利用他的死讹诈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