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殊一手拿着杯子,顺带着用脚把门带上。
这才走回自己电脑桌,斜斜靠在上面。
“那个,我听星宇说,是你让他帮我。”
湛殊喝了一口水,似乎不打算插话。这让阮绾有点尴尬,小口喝了口咖啡,冰凉的感觉顺着食道一直进入胃里,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谢谢你。”
听到这三个字,本来平静的湛殊有些不淡定了,握着杯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谢谢?”
这句说完还有些不解恨,他又加了一句,“阮绾,你好样的。”
阮绾有些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怒火,抬头看他。
这迷惑的目光又好像导火索,瞬间点燃湛殊怒火,“就算咱们有合约在前,但我毕竟还是你名义上的丈夫。”
阮绾有些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强调这个。
“二爷,你……”
湛殊扔掉手中水杯,将她一把推在墙上,不由分说就压了上去。
他有些畏寒,整个人一年四季大多时候都偏冷,此时薄薄的唇贴着她的,瞬间就攻城略池。
阮绾一时间有些迷糊,只能被迫承受着。
湛殊这一吻起初是带着发泄意味。
他自知自己活不过几年,每一秒都有可能去见阎王,是以他很少动她。可这一年多的隐忍,只把她推得更远。
当这个吻加深,他看见眼前的丫头已双眼迷.离,这才觉得心中一揉,将霸道的吻转为温柔的缠.绵。
一吻结束,两人都已动.情。
房间里两人大口喘着气,情绪也都平静下来。
“绾绾,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瞒着我。”
阮绾半靠在墙上,看着脚下洒了一地咖啡。
这是刚刚他突然冲过来,摔在地上的。
“瞒着你?”
她脑袋有点不灵光,费力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公司的事儿。
“所以你这段时间和我冷战,是因为我瞒着你?”
湛殊双眼直视他,眼里神色都表述着肯定。
突然就有些哭笑不得,她小声解释说:“那段时间你公司不太愉快,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
“可以么?”
湛殊又追着问。
阮绾只好点点头。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湛殊弯腰把她鞋上、裤腿上沾着的咖啡擦干,眼里有些自责,“我让下人进来打扫。”
阮绾轻轻点头,手轻轻按着小腹,那里一阵一阵抽疼着。
“你怎么了?”
湛殊一起身就撞见她隐忍的目光,又见她手按着小腹,这才似乎想起来什么,“该死。”
不由分说打横抱起她,湛殊往两人卧室走去,嘴里还不忘吩咐,“去吧付大夫叫来。”
阮绾一听付寒京要来,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湛殊却执拗的把她放在床上,又打来一杯热水给她。
“很难受么?”
手轻轻点了点她小腹,湛殊脸色还有些自责,“我……我忘了今天是月末。”
这话说的阮绾脸一红,赶紧低头喝了一小口热水。
天知道让他再说下去能说出什么吓人的话。
“那个……”
阮绾将手里的被子转了转,又抓在手里,“我其实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有时候我不是故意把你推远,而是我也想靠自己做出点事情来。”
湛殊明白她的意思,他手按在她肚子上,轻轻揉着,见她脸色舒缓了一些,才又接话道:“我可以不再借助身份帮你,但是你不能瞒着我。”
“好。”
“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
这时候略有些尴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两人一同偏头,就看见付寒京斜斜靠在门框上,说是不好意思,可那双眼睛里却全是打量的意思。
也不知在那站了有多久。
湛殊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他,“绾绾生理期,我不小心给她喝了凉的。”
付寒京嘴角微微抽搐,“我说二爷,你不会真把我当成你们湛家私人医生了吧。天知道我刚连着做完三场手术就被叫过来,我手还抖着呢。”
湛殊从身后轻轻推他一把,“给绾绾看病不用手。”
付寒京,“……”
阮绾一杯热水喝光,就淡淡的靠在床上。
她目光时不时的看向湛殊,湛殊站在门便,身子斜斜靠着。
两人脸色此时都苍白得很,倒像是一对患难夫妻。
“叮当。”
突然,付寒京手里工具掉在地板上,两道目光瞬间看过来。
后者笑着捡起来擦干净,“今天做了好几场手术,手抖,手抖。”
湛殊却皱眉。
等他为阮绾检查完身子,湛殊也跟上去,从后面叫住他。
“寒京。”
付寒京笑呵呵回头,“你老婆我可给你检查过了,没问题,你不要讹我。”
湛殊皱眉手抓住他手腕,脸上难得严肃起来,“我是问你怎么回事。”
前一秒还笑呵呵的脸这一秒就恢复本性,他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你们家那个母老虎在我家司令那鼓弄她,我吓得不敢回家,干脆住在医院。”
这半个月,湛殊一直忙着公司的事儿,湛旸大小手段层出不穷,他得时时防着,倒是把这个活宝给忘了。
“你家司令那我也没办法,你先住在我这吧。”
付寒京瞥了眼阮绾方向,“得了, 我可不敢耽误你们俩,不敢惹不敢惹。”
“寒京。”
湛殊这一句喊得格外认真,付寒京一时间也没了玩笑的心,两人对视片刻,他缓缓点头。
“得了,连续加班半个月,我去跟医院那边请个假。”
良叔见付寒京走远,这才缓缓走上来,“二爷,我去叫人把客房打扫出来。”
湛殊处理妥一切回到卧室时,阮绾已睡着。
她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脑袋便是两个粉红色兔子玩偶,看的湛殊一阵恍惚。
还以为这个小丫头是玩具里的精灵。
就着床边的一点位置,湛殊躺进去又悄悄拉过被子一角盖在自己身上。
连续几天没睡个好觉,他确实太累了。
如今和阮绾之间的话已说开,心房打开了一些,他也有了些倦意。
手轻轻搭在她身上,湛殊很快就感觉意识渐渐离去。
身子如在大海中浮浮沉沉,一夜无梦,这一觉睡得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