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杭嘉行跑出去以后，左顾手机直接扔到了一边，抱着叶依盼的腰轻哼：“头好痛。”左顾感冒的时候容易头痛，今天拍完戏又是直播又是打游戏，脑袋有一点扛不住了。
叶依盼用手指轻轻按揉着他手上的穴位，帮他缓解着不适：“那你还坚持打了这么长时间的游戏，什么时候这么贪玩了？”
左顾哪里是喜欢打游戏，他只是为了帮杭嘉行一把：“蒋哥对嘉行生不了太长时间的气，在我们这边呆一会儿，他回去还能少被骂几句。”
叶依盼倒是对蒋哥不太熟悉，听到左顾这么说，忍不住再一次感慨他对杭嘉行倒是真的挺不错的，这么替他着想。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跟你关系这么好的朋友呢。”叶依盼轻笑。叶书鹤不算，毕竟谁先认识谁都是一眼看清的。
左顾在旁边捣乱，反而开始把玩着叶依盼的手指：“你这话说的跟我妈似的，小时候我第一次带叶书鹤回家我爸妈就是这么说的。”
叶依盼看他这会儿看起来精神不错，知道头疼也不是那么严重，随手拨走他额头上的碎发：“这不是从小看着你长大吗？年纪大了，难免有一些心生感慨。”
左顾起身，把叶依盼揽进怀里，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宝贝，你是我的女朋友，感慨这种东西是不是不太合适？”
说到这里，倒是让叶依盼变得更加愧疚了，几个月了，还是觉得对不起他。
左顾看着叶依盼略显惆怅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突然想要开口试探了：“今天我把我们的事情全都告诉嘉行了。”也不算是说谎，虽然小孩听了个大概，但是自己还是补充全了前因后果，总的来说，还是自己全都交代出去了。
“嗯，”叶依盼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想，反正昨天晚上就已经露陷了。
左顾专注的看着叶依盼：“你不生我的气吗？我们不是说好了暂时不让外人知道吗？”
“没关系，嘉行应该不会说出来的，更何况昨天晚上露陷的人是我。”
叶依盼回以微笑。
“不是的，昨天晚上他并没有听见什么，是我今天早上说出去的。”左顾看着叶依盼，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正在期待大人的表情。
叶依盼如他所愿，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最后全都化成了唇角的苦笑：“好吧，你想要告诉自己的朋友，也算不上什么错，不用在意的。快去休息吧，时间已经很晚了。”
左顾轻笑着重复：“不用在意吗？“他把视线挪向另一边：”那你不在的时候，有人给我送过房卡，半夜过来敲我房门，说要讨论一下剧本，你觉得需要在意吗？”
突如其来的话让叶依盼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意识到左顾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忍不住轻轻蹙眉：“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拍到，这样吧，我明天让小赵注意一点对方的动作，你不用担心。”
左顾想，他确实不用担心。自己的经纪人多能干，自己怎么会需要担心呢？
门口有人敲门，叶依盼去看了才知道是小赵找自己有事。等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左顾没有再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而是坐起身专注的看着她，手边是自己屏幕亮起的手机。
左顾看向叶依盼的眼睛，问：“那你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吗？我想要你留下来。”
叶依盼心里面是说不出的怪异，想起来中午韩欢亭说过的话，她有些犹豫：“小顾，你是不是……”
“嗯，盼盼，我今晚不想盖着棉被纯聊天了，你愿意吗？”
左顾笑得很漂亮，整个人都像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让叶依盼突然想到网上粉丝的评论，左顾的笑是有魔法的，看着孩子气，却让人心头发甜。要是哪一天左顾这样对她的话，不管说什么都会一口答应的吧。
叶依盼突然领略到这句话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有些手足无措。这种要求在男女朋友之间很正常，但是对象是左顾的话就感觉不怎么正常了。
在这一瞬间，叶依盼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还是没有完全站在女朋友的角度，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成功了，她咬咬牙，竟然真的答应了。
一直等到左顾把她抱在怀里面亲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
明明身处无比暧昧的环境里，明明两个人紧紧相拥，叶依盼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了。
终于，左顾放开叶依盼，薄薄的嘴唇因为长时间的动作变得红润无比，脸上的神色无比清明，亲密过后，发现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投入进去，也是一场悲哀。
左顾轻轻抚摸着叶依盼的侧脸，终于流露出了自己的悲伤：“盼盼，你真的喜欢我吗？不对，应该这样问，你对我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吗？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男人吗？”
左顾觉得自己有一点悲哀，几个月前，欣喜若狂地以为自己成功了，结果最后却发现事实根本不是这样。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有机会吗？
叶依盼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左顾，哪怕以前被自己拒绝，他的眼里还有着一束光，但现在，那束光在风雨中飘摇，微弱到已经快要消失的地步了。
她伸手握住左顾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一点勉强：“小顾，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如果我不喜欢你的话，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们……”
左顾轻轻挣开，脸上的表情平静而淡然：“但是你却好像是对不起我一样，处处顺着我、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不管我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你现在都能一口应下。然后，不管你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觉得和我无关。哪怕是自己一个人再艰难，你都没有想过让我安慰你。”
“叶依盼，我想要的是你当我的女朋友，而不是当一个赎罪的人。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在你眼里，我和叶书鹤都没有什么两样，你给我的，是姐弟情，甚至是母爱了……”
“左顾！”叶依盼打断左顾的话，努力让自己语气保持平静：“你今天心情不好，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左顾一把把人拉了回来，不顾叶依盼的反抗，把人死死地锁在怀里，手指用力抬起叶依盼的下巴：“盼盼，你不是什么都可以答应我吗？春宵苦短，我们还是要好好珍惜的。就是不知道和那个人比起来，谁更……”
啪。
左顾微微侧脸，脸上阴沉的神情慢慢褪去。清澈的眼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通红，死死地盯着叶依盼。
而叶依盼却没有说什么，打完了这一巴掌，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眼中的泪意转瞬即逝，等再一次开口的时候，她好像是一个冷静的局外人，刚刚只是看了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无聊戏码：“我去帮你拿冰毛巾，明天早上还要拍戏，你敷一下。”
这次，左顾没有伸手拦人，一直等到叶依盼离开，他都像是一座石刻的雕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现在，那束光是真的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