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闻言只是笑，目光如炬，手指着对面人的脸，“妹妹脸上写着字呢，写着‘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呢，妹妹这一笑真让我发呆呀。”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向座位上坐着的练潇勉。
练潇勉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依旧还是有些不悦，但还是一言不发的。
旁边人还在谈论。
余思湘听到这王后娘娘这么说，笑容立刻收敛了起来，“姐姐果真是别处来的，和我们这的女子都大不相同呢，难怪人人都说王上最钟情的就是姐姐您呢，若姐姐是个翩翩少年郎，怕是这心啊都全是姐姐的了。”
就坐在余思湘旁边的陈静晚正要磕着瓜子，一听到这俩人对话，立刻来了劲，非要问起来，“姐姐，你说这后宫里哪个妹妹你最喜欢啊？是我呢，还是思湘姐姐，还是林妹妹还是其他妹妹呢？”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天澜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气定神闲喝着茶的练潇勉，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怎么会要回答这种问题啊！他急得快哭了。
练潇勉放下茶，嘴唇碰了碰，做着口型没发出声音，那口型显然是在说，“活该。”
陈静晚见天澜不答，连忙逼问，“姐姐到底是喜欢谁呢？是最喜欢哦，姐姐肯定要好好相处了。”
话一说完刚刚那爱笑的余思湘也来了兴趣，忙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天澜，也跟着说，“对啊，王后姐姐这是最喜欢哪个妹妹啊？不会对哪个妹妹都说着缠缠绵绵的情话吧。”
一直郁郁寡欢的林相宜没加入这对话里，她的目光永远都在练潇勉身上，除了他还能有谁能让她如此挂念呢。
旁边几个妃子也加入了进来纷纷开始议论：
“要我说这宫里姿色最佳的当属林妃。”
“姿色有什么用啊，这问的是王后姐姐喜欢哪个。”
“肯定喜欢陈妃啦，谁不知道她们俩走得近。”
这一大堆话全部传进了天澜的耳朵里，他看着面前好几个渴望他回答的身影，他这是怎么也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还要回答这种问题啊！这宫里长得好看的姐姐妹妹，他都喜欢啊！哪有什么只喜欢啊。
陈静晚显然是急了，“姐姐你快说，你到底喜欢谁，是最喜欢谁哦！”
天澜把目光从陈静晚身上转移到林相宜身上再转移到林相宜身上，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壮胆喊，“妹妹们都好看，做人雨露均沾嘛，都喜欢。”
陈静晚一听这话嘟囔道，摘下头上那白玉簪子握在手心里，郁郁寡欢，“嘁，本宫还以为回答是我呢，结果谁都不是也谁都是啊。”
可惜这一幕没落在天澜眼里，因为他的目光从余思湘身上转到了其他几位，也就是那同为八贤臣的女儿的几位。
那位身着紫衣的女子，姿色居然是这群妃子里面最一般的，但也不算难看，只能说过于普通，但气质还算可以，她话很少都是旁边人说几句她答几句，若是遇上不想答的问题便腼腆一笑，低头抿着嘴喝着茶，时不时夹些菜来吃着。
天澜又在脑海里思索着，秋葵原来说过的话，这宫里长相最普通的那位是……段妃——段念！
段念是大将军段成功之女。
那过于直接的目光被段念察觉了，她那低着的头又低着了，不似余思湘那般火辣，直接回眸抬起目光直勾勾回敬对方，见对方如此腼腆，天澜就没再看了。
目光转到那正小声不知嘀咕什么的两位妃子，这二人看上去感情很好，从开席到现在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话很多。
一个丰满富贵些，肥臀细腰，面若桃花般红润，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另一个清瘦些，弱不禁风，柳弱花娇，一点春心足。
脑子里又开始回想秋葵从前说过的话，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两位是谁。
练潇勉附在天澜的耳边，渐渐开口向他小声介绍道，“胖些的那位叫楚云南，瘦些的那位叫云南楚，一位是大理寺卿之女，另一位是御史大夫之女，自幼相识一同入宫。”
听着练潇勉这样说默默的加下那个两个名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那个楚云南和云南楚，这俩名字怎么看怎么登对啊，还有这体型，也登对般配，竟然是一同入宫想来感情也该很不错吧！
又把目光转入了另外几位，这也是各个千姿百媚，人比花娇，这几个他依次推断：“廷尉之女苏素敏，太尉之女蔡思源。”
认出来人以后，总算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哪几位了，他一个劲扒拉着菜，狼吞虎咽吃着那美味佳肴，时不时看看就坐在他旁边的练潇勉，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吃得比在场的妃子还要少？这喝露水长大的吧 ，怎么才吃了两三口就不再吃了？
“你怎么不吃啦？看你瘦得都快猴一样。”
天澜附在练潇勉的耳边小声问，纯属闲着无聊关心下合作伙伴胃口。
“这是骂沐猴而冠，指桑骂槐呢？”
练潇勉一听直接横眉冷对千夫指，骂他是猴不就是 史记里骂人虚有其表形如傀儡的典故和句子吗？手里握着的茶杯，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度。
“什么沐猴而冠的啊？我不懂诶。”
天澜满是疑惑，他才不知道什么叫沐猴而冠，他这不是关心关心练潇勉吗？可为什么练潇勉要黑着个脸，难道他关心还有错吗？
“哼，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练潇勉附在天澜的耳边吹着气，吹完那酥麻的气息，小声温柔说着话。
他饱读圣贤书，算得上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长得也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气质，看到哪狼吞虎咽毫无吃相的人忍不住暗自又套用论语里的话，文绉绉的骂着那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吃吃的家伙。
可话一说完，突然又想到那家伙长得像兔子，结果吃饭像只野猪，怎么可能真的懂呢。
“你说什么诶。”
天澜完全不懂。
“多读书，多看报。”
练潇勉憋着笑，拍了拍那单纯可爱的小兔子，不对是小野猪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