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练潇勉难得没来,早早的就走了。
留天澜一人独守这关雎宫 ,才怪呢!
“秋葵,秋葵,你不是会轻功吗?带我出去走走呗。”
天澜扯着自家侍女的衣袖,求了又求,这些天才想起来秋葵可是会武功的,虽然武功不怎么好但是带他出去玩玩还是可以的,准确来说他动了回慕国的心思。
“殿下,这里警卫森严哪里那么容易出去啊,再说了你现在说一国之后啊,怎么能就这么跑回去了,我们慕国本来就是求情免战的,若是殿下贸然让秋葵带你出去,那慕国怎么办?慕国的百姓是无辜的啊。”
秋葵平日里总是爱开玩笑,如今却也也跟着板着脸,替那小皇子殿下分析起其中利害,那说教的模样像极了教导那小皇子多年却把小皇子送来替嫁的国子监狄大人。
原来真的可能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都能够明白国家之重,百姓之重。
“好吧。”
天澜就为这些话浇灭了热情,开始郁郁寡欢,抿着唇不语。
这是小表情,小动作,秋葵全都看在眼里,虽然秋葵不过就是一个侍女,但殿下爱民如子对待谁都好好的,甚至把她当妹妹般对待,就连名字也是殿下取的。
“去隔壁宫里转悠下还是可以的,就是不能出宫,我记得再过一个时辰是守卫交接的时候,所以趁着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去看看。”
秋葵还是退让了一步,她推了推此刻还在发呆的小皇子殿下,小声说话。
她怎么忍心看着无忧无虑的小皇子殿下,此刻不开心呢,她记忆里的小皇子殿下啊时刻都是笑着的,她觉得小皇子殿下笑起来是最好看的。
“真的啊?秋葵你最好了,不愧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妹妹,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穿夜行服嘛?”
天澜那原本暗淡的萌子一瞬间恢复了神采,他神采奕奕拉着自家侍女的手,从来不掩饰自己对秋葵的喜爱,他是真心把秋葵当妹妹的。
至于秋葵这个名字大概是因为,他遇见她的时候,恰好就喜欢秋葵。
秋葵见到自家殿下那么开心,先是一喜,然后就不知怎么的,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面色也越发的凝重。
有些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但秋葵还是开口了。
“殿下那么聪明应该有所察觉吧,虽然别人都说殿下不用功读书,但我知道殿下必非愚钝之人反而聪明的很,我想天下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吧。”
秋葵试探性问下自家殿下,她说着外人看起来云里雾里的话,但她知道她的小皇子殿下一定能明白。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啊。”
天澜眨着那明亮的眼睛,那是在哪怕在暗淡的烛光前也依然亮亮晶晶的眸子,笑着露出来一颗不怎么明显的虎牙,笑得有些娇憨。
“殿下,你真好。”
秋葵闻言抹了抹已经掉下来的眼泪,喃喃说着殿下好的话语。
她不知道自己原先所做之事算不算背叛,她是狄大人安排来看守小皇子殿下的,如果小皇子想要逃出宫,那她会是第一个拔刀的。
她武功不算好,但对付从小到大只知道学琴棋书画还有刺绣女工的小皇子殿下还是绰绰有余的,她其实有时候在诧异,诧异小皇子殿下难道没疑惑,明明自己的侍女秋葵会武功但从来没带他走嘛?她知道小皇子殿下就像那飞鸟,无拘无束的,从前慕国的王宫哪怕再怎么高墙树立,小皇子殿下还是能够通过各种各样的法子逃出去,可如今却被迫替嫁来到这,他那么向往自由啊,却被折断了双翼,可能这辈子都要待在这孤独算计的深宫中。
她记得……记得,小皇子殿下口口声声说着,要闯荡江湖的啊,那么善良的他,怎么可能做他人的棋子甚至是杀器呢。
“虽然狄大人送我来,但讲真我倒是不恨狄大人,只是讨厌罢了,不过博弈间她下得这步棋是最划算的,总不能真把我皇姐送来吧,若是群龙无首慕国必将大乱,若是送我过来,那倒是还算划算,至于你,是狄大人安排监视我的吧。”
天澜伸手去提秋葵抹眼泪,可是秋葵的眼泪好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一样,非要一个劲一个劲的掉下去,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秋葵这丫头哭呢。
在外人眼里秋葵就是个卑贱的侍女,可天澜却不觉得,自小他都希望有个妹妹,但可惜偏偏他们那代只有他和皇姐,而那个可爱粘人的秋葵,就成了他的“妹妹”。
“果然殿下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就知道殿下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殿下还真是聪明啊。”
秋葵抽泣着,嗓子沙哑的说着话,那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般,一颗又一颗的往下掉。
天澜见怎么也擦不干净于是便不再动手了,他抚了抚那稀稀落落的鬓角头发,眸色暗了暗,不再如往日那般吊儿郎当,而是语气冷如冰窖般开口道:
“秋葵,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也知道我是把你一向当妹妹的,只求身处异邦之中,任何人都可以背刺我,唯独秋葵你不可以。”
秋葵擦掉眼泪,眼中含着决绝,“奴婢绝不会背弃殿下。”
叙旧完了以后,二人从柜子里扯出来两件夜行衣,各自换上。
秋葵搂住自家殿下天澜的腰,即刻出发一飞冲天,虽然算不得什么踏雪无痕也算得上身轻如燕,落脚在了一户宫邸高高的房檐上,二人席地而坐,坐在那铁青瓦砖上,各自舒展开腿,怎么舒服怎么坐。
并无主仆之分,并无贵贱之分。
不过就是两个共同赏着那高挂的傲寒明月的人罢了。
“秋葵你看那个人是不是短命鬼啊?”
天澜往一处一指,他仿佛看见一身白衣胜雪踏入那此刻他们所逗留的宫里。
“是王上,等等,我看看咱们在的是什么宫,哦是在林妃娘娘的宫邸。”
秋葵一听旁边人这么说,感觉凑近了些仔细看,还真是王上啊,这宫里摆设好像在那听人提起过,有青竹,听说林妃娘娘宫上全是青竹,看样子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