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我如此,眼中有藏不住的惊艳,大手一挥便将我安排在了他身边。
贵妃本上扬的嘴角在看见我时顿时耷拉下来,眼眸狠戾的盯着我。
歌舞过后,贵妃却突然开口:“听闻妹妹最擅歌舞,不知本宫有没有运气得见一番?”
她既开了口,我又怎么可能拒绝?
我点点头,大大方方的起身行礼:“臣妾去偏殿换衣裳。”
引路的宫女是我从未见过的人,她恭敬的向我指路。
可出了大殿,她便全然换了一副嘴角,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思及路过百官之位时,陆元早已消失在座位上。
这狗东西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宫女将我带至偏殿后便独自一人退了出去。
而她退出去后,却紧闭了门窗,无论我如何敲击也无法打开,我大声呼喊着,却无一人应答。
贵妃是真的想对我动手了。
一大腹便便的油腻男自帘子后走出,他猥琐油腻的目光在我身上不停打转,不是陆元是谁?
他伸出双手搓着,舔了舔下唇:“美人,叫我好等!”
我假装害怕大声尖叫,不停的躲闪。
他大言不惭道:“你真是和那商户女长的一样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姐妹!”
狗东西!
他扑过来要抱我,而我躲在角落,眼泪鼻涕飞了满脸,看着他过来用力拔下簪子向前一刺。
他躲过去,继而扑过来捂我的嘴,我无法发声,而他持续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和我的衣服。
我奋力一挣,继而反手将簪子一挥,直接插在了他的眼睛上。他惊呼一声,继而痛苦的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红彤彤的鲜血自他的指缝流出,不大一会儿便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一人踹开了门窗,明黄色的身影闯进我的视线。
我躲在角落不停的发抖,衣衫不整魂不守舍的模样任凭是个傻子也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拿着簪子不停乱捅,嘴里说着胡话:“别过来,啊啊啊!”
皇帝看了我这般自然心疼的不行,扣住我的肩膀叫我清醒,我慌乱中刺了他一下,他愧疚的将我抱在怀里,踹了在地上打滚的陆元一脚。
贵妃紧随其后,看到我衣衫不整的躺在皇帝怀里一脸得意的看着我,紧接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怎么能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
我双眼通红,在听了她的职责后更是不停的掉眼泪,嘴里不停说着:“臣妾没有对不起皇上,臣妾为了不让为人得逞刺伤了他的眼睛,眼下他已经昏过去了”
皇上轻拍我的后背心疼的看向我。
我靠在他怀里抽抽噎噎,他不停安抚道:“朕知道,别哭了,再哭眼睛该痛了…”
贵妃满眼妒忌,她愤恨的瞥了我一眼,继而厉呵道:“本宫倒要看看你的奸夫是谁?”
宫人将躺在地上的男人翻过来时,众人皆看清了他的容貌。
贵妃的亲哥哥——陆元。
她气血上涌,一脸不可置信道:“哥哥?”
“怎么可能,你不是出去醒酒了吗?”
昏迷的人无法回答她。
她瘫坐在地上,一脸恨意的看向我:“是你!”
皇上拢了拢我的衣服,厉呵道:“贵妃喝多了,让人带下去!”
“至于侯府世子,拖下去,押入大牢!”
“肖想天子的女人,他该吃些苦头!”
可我想要的仅仅是让他吃些苦头吗?
我抓着皇上的胳膊不停的胡言乱语:“皇上别靠近他,他说他家富可敌国,暗格有无数彩宝,若我们不听话他定然叫我们付出代价!”
皇上将我按在怀里,仔细思考我说的话,他心一横,下旨派人去彻查镇北侯府。
他将我抱回寝宫不住抚慰着。
三天后,朝中大臣查出了侯府贪污的铁证,其中还有镇北侯贪污受贿,买卖军械的大罪!铁证如山,一时间,皇上大怒,将侯府众人纷纷押入大牢。
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均求情跪在宫外,但皇帝心意已决,已无力回天。
皇上做的只是秉公办事,未曾因着这些而迁怒贵妃娘娘,我知道,他对她,哪怕无情也会有义。
陆家,一夜失势。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是兄长将这些罪证无意透漏出来,也是兄长将陆元引到我所换衣服的地方,毕竟当初想坏我名节的贵妃安排的是一个老太监,他们更不会知道,兄长是授了我的意。
9.
贵妃娘娘一反常态,她不在与皇上争吵,而是不停的向他示好求爱。
皇上一段时间都宿在她宫里,没有宠幸其他任何人。
我知道,她想怀孕了。
她想用一个孩子来求得皇上的怜悯和宠爱,是以好求皇上赦免侯府众人。
但是她不知道,她不可能怀孕,哪怕怀了孩子,也生不下来。
是以,我并不担心。
不久,宫里传出,贵妃有孕,侯府众人行刑暂缓。
而我的宫里,皇上许久没来了。
我整日挂念他,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一圈。
每每去问,得到的消息永远都是皇上宿在永凤宫。
我日盼夜盼,从天黑等到天亮,终于等来了他。
宫里每人皆知我对皇上情根深种,是以消瘦了很多。
他将我揉在怀里,温柔绻倦的轻抚我的后背。
我紧紧的抱着他不撒手,看着他的那刻,大颗眼泪夺眶而出,我抽噎着问:“皇上,你……你今晚要陪琴娘吗?”
他心疼的点点头。
我却松开了抱紧他的手,乖巧却又无辜的说:“贵妃娘娘比琴娘更需要皇上,琴娘得兄长教诲,要懂事,琴娘不和贵妃娘娘争,皇上您去贵妃娘娘那里吧…”
他眸子一暗:“赶朕走?嗯?”
看着我的泪眼,他霸道的禁锢着我的手腕吻了下来。
而后一夜,缠绵不休。
看着我噙着泪的眼眸,他突然发了狠,冷声道:“爱朕吗?会离开朕吗?会背叛朕吗?”
我虔诚的望着他,圈着他的脖子软糯道:“琴娘爱您,琴娘永远不会背叛您!”
话落是他暴风雨般的情事,他伏在我耳畔处,似有泪珠滑落,他粗喘着哑声道:“那你不许骗朕。”
骗骗他而已,这种话,说出来很简单。
但他的下一句,却让我很惊讶:“给朕生个孩子吧,生个像你一样乖巧的孩子,朕亲子教导他。”
“还是你得朕心,琴娘,朕好像,不能没有你。”
他的情话很动听,我知道,他彻底爱上我了,但是我对他,只有利用……
10.
贵妃流产了,毫无征兆,突乎其来。
她执剑而来,脸色苍白的闯进我的寝宫,她气势汹汹的询问:“皇上不在这里?”
宫人跪了一地,生怕我因她暴怒而伤。
我面色如常,不卑不亢道:“贵妃娘娘,皇上刚走。”
她将剑横在我脖颈处,嘲讽道:“本宫就知道是你这个贱人夺走了他,还夺走了我的孩子!”
“若没有你,他只爱我一人!”
她面容越来越冷,眸光一闪,我知道,她对我动了杀心。
我冷眼看她,却见她身后出现明黄色身影,皇上姗姗来迟。
我挤出几滴眼泪,颇有些决绝的看向他。
我在告诉他,我很爱你,但是我今天凶多吉少。
贵妃怒不可遏,直接挥起了剑,皇上将玉佩凭空飞出,打在了贵妃手腕处,以至她痛的偏了剑。
谁知她见皇上护我,更加疯狂,直接反手给了我一剑。
我吐出一口鲜血倒下,皇上给了贵妃一巴掌接住了我,他大吼:““传太医!”
贵妃大喊:“你竟然为了她伤我,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郎了,她今天,必须死!”
而后她又要举剑向我袭来,料想之中的痛并没出现,皇上徒手接住了那剑,厉声道:“滚!”
贵妃彻底死心,转身就要离去。
我努力捂着肚子,疼的面目扭曲,我靠在他怀里抽抽噎噎:“皇上……肚子……琴娘的肚子……”
皇上落下了泪,不停安慰着我。
贵妃偏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你……你有孕了?本宫不想害你的孩子的!本宫不想害你的孩子的!”
皇上罚她面壁思过,非诏不得出,而被拖走时,她始终都在重复那句话:“本宫没想害你的孩子的!”
11.
没错,我怀孕了,皇上撤了我的避子汤。
他说要我给他生一个小孩子。
可这孩子,不能留。
我大仇未报,无法顾着他。
那晚他来我梦里天真的问:“娘亲,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奶声奶气的,我心都化了,听他询问,堪堪落泪,我坚强道:“娘亲现在没有办法生下你,下次娘亲再来做你的娘亲,好不好?”
他笑的纯真:“好,那我下次还来找娘亲,我好不容易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娘亲,我肯定还会来找你的。”
声音渐行渐远,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肚子空落落的,他已经不在了。
没关系,他答应我的,下次还来找我。
眼泪不受控制的自我眼眶里流出,皇上不停的安慰着我,他在我眼皮上轻轻一吻道:“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12.
陆家到底倒台了,趁着夜色,我去了永凤宫。
昔日明媚热烈的陆家大小姐此刻正狼狈的喝着酒。
她依然怪我将皇上抢走,将她的宠爱抢走,将她陆家陷入苦难。
我面容平静,缓缓道:“我不是李时琴,我是沈柔,我姐姐是沈瑶。没错,就是被你哥哥看上掳走活活折磨死的那个女人,她那么爱美,那么注重名声却被你哥哥衣不蔽体的一张席子卷了出来,更可恨的是,你们陆家,将我父母剥皮抽筋,你知道你哥哥平日最爱拿的那两个灯笼是什么做的吗?是我父母的皮!”
她听的恶心,爬在柱子那里不停作呕。
我继续道:“无人替我们一家申冤,那便我自己来申冤!刚开始,我的目标只有你哥哥一人,但后来,越来越多的无辜女子被你哥哥所害,越来越多的家庭家破人亡,都是拜你镇北侯府所赐,你们一家人视人命如草芥,活该下地狱!”
说到这里,我已泪流满面,最后,我淡淡道:“你知道你为何迟迟不孕,而有孕却突然流产吗?”她面目扭曲的看着我,我一字一句道:“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到,是皇上啊,他在你的安神汤,每日的饭菜,还有熏香中都加了避子药,数年食之,你身体依然无法孕育子嗣。”我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皇帝,一直都在忌惮你。”
她疯了一般大笑,继而不停大吼:“不可能!不可能!”
我离开之前,留了一杯鹤顶红给她,她利索的喝下,不出片刻彻底没了人气。
我忽然觉得,是不是让她死的太简单了。
罢了,她于我,已无威胁。
13.
陆家斩首日期已定,太后一病不起。
皇上数日去看望她皆被她拒出门外。
然太后背后最大的靠山便是侯府,既然侯府已然倒塌,那么便该下一个了。
我命兄长将太后年轻时候的“小传”传满整个京城。
不过三日,京城众说纷纭。
太后当年进宫之前曾有一心上人,放不下心上人被先皇所知,先皇便与她离心,专宠一贵妃。
她为了固宠,和心上人偷情,怀了孩子生下来,那孩子,正是陆元。
可纸包不住火,先皇知道后气晕过去,而她却偷偷的给皇帝下了慢性毒药,以至皇帝无力回天,但皇帝临终前托付心腹写了传位诏书,是以当今圣上才可继位。
如此皇室秘闻,就连史书也不敢写,可它偏偏流传的家喻户晓。
太后怒气冲冲的去找皇帝,说什么也要杀了散播谣言的人。
可皇上为了让她表忠心,给她送去了斟酒,并且告知霍将军在她寝宫等她。
她愤怒的拒绝,皇上却说,母后和霍将军只能活一个。
我还记得那天下了大雨,太后魂不守舍的从寝宫出来,而霍将军,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了无声息。
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这种滋味,想必不太好过。
14.
近日皇上上朝突然口吐鲜血。
御医说是有人下了毒。
但我觉得,不是太后还是谁?
经过调理,皇上身体仍然日渐式微,已有衰败之势。
而太后另外一个养子汴阳王正率兵马而归。
他在皇上病重而归,野心可想而知?
太后狼子野心,想用杀了先帝的方式再杀皇上一遍。
但当汴阳王到达皇宫之时,却无一人在此。
他惊觉中计,却不料回头看到了身体康健的皇上,他大怒:“皇兄好手段,定是叫身边这个女人迷了心智!”
皇上没有任何废话,只下令:杀无赦。
那一刻我见识到了帝王家的薄情,他们狠的时候,是可以铲除任何人的。
如此,也更坚定了我离开皇宫的决心。
汴阳王被围攻,乱箭穿心而死。
那一天,太后亲眼看见自己的希望没了。
她大笑一声,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15.
我走出大殿,算了下时辰,陆家该被斩首了。
我出宫前去刑场,看见昔日威风凛凛的陆家人狼狈不堪的跪在刑场。
陆元认出了我,满眼愤怒的看向我这边,不过下一秒,他便人头落地了。
我命人将他的头颅和身体给我带过来。
我拿起刀,在兄长面前,一下接着一下,剥开他的皮,抽出他的筋,真是好生痛快!
只是他大腹便便,肥肉横生,实在不好剥,我废了好大一番力气,鲜血溅在我脸上,李时安说我像女鬼,像地狱来勾人索命的女鬼。
我一笑,将陆元整张皮剥了下来,这期间,我忍着恶心,回想爹爹娘亲,还有姐姐,眼里便只有恨!
我将他的皮做成了灯笼,红烛摇曳,在月色下更显明亮。
暗夜之中,李时安却突然僵住了身子,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过去,是皇上。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随即坚定不移的走来将我抱起上了马车。
一路上,他为我擦拭着身上的血迹,恢复了我从前那般模样。
行至宫门口,皇上与我同时开口:
“我想离开皇宫。”
“封你为皇后好不好?”
他双眼猩红的看了我许久,哑声道:“好。”
16.
公元122年,大周皇后薨逝,皇帝自此废除后宫,终身不娶。
我离开了皇宫,寻了江南一处宅子落脚。
这里风景迷人,民风淳朴,是个安度余生的好地方。
我缓缓摸了摸已经隆起的肚子:“孩子,还有五个月就要见面了,开心吗?娘亲非常希望可以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