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盛子越一愣。
疑惑的看着她两秒,才调侃道,“你要对联纸做什么?改行卖对联了?你那字儿能卖出去?”
“……”
这渣男,还看不起人了?她赵嘉曼可是打小就跟着爷爷学书法的。
虽说没考上大学,但不代表她字儿写的不好看啊。
强烈的胜负欲让赵嘉曼瞬间忘记拿人手短的老实客气,更忘记了要和渣男划清界限应有的疏远。
她眉毛上挑,不由冷哼了声,理直气壮指使对方,“能不能卖出去,盛先生你拿纸笔来让我写写不就晓得了?”
盛子越笑笑,没答话,过了大约三五分钟,便取来毛笔和对联纸。
98年的对联纸不比二十多年后的花样多,没有金粉,没有花纹,一眼望去一片单调的正红,不算漂亮,质地却是后者远远比不上的。
配上纯正的中华墨汁,写上去的字儿,那叫一个鲜亮。
赵嘉曼毛笔一挥,洋洋洒洒写下几行字。
为了方便乡亲们认识,她特地写了正楷简体字。
可即使是这样,也不难看出几十年的深厚功底。
盛子越眼睛微眯,盯着那副字儿看了好一会儿,缓缓抬头,笑道,“真会啊?赵嘉曼,你练多少年了?”
“本姑娘我六岁就启蒙!也就凑合能看吧……”
“学了十二年啊?那你为什么每年春节都跑来让我帮你写?”
赵嘉曼一脸骄傲,刚想开启凡尔赛模式,却听盛子越低笑了声。
没等赵嘉曼说话,他忽的凑近了,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赵嘉曼,你存的什么心思?”
啥意思?所以,她和盛子越搞地下情,还是她主动撩拨的?
天哪,她这辈子,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就这样,她还怎么和他划清界限?
可要是彻底划清界限了,他还能租房子给她么?
这话,她能怎么答?
权衡利弊,赵嘉曼瞬时纠结了,不过很快,她就找了像样的说辞。
“盛先生,我这不是没你写的好吗!再说了,您博学多识,家财万贯,我们家过年的时候想沾沾你喜气不行额?”
“今年过年我还找你写!”
“对了,我还想和你商量个事儿,能不能借你冰柜和侧面那空房用几天,我看你那冰柜里也没放几样东西,我给租金,不白用……”
赵嘉曼一通胡扯,满脸客气,终于成功委婉的把话题绕开,盛子越来了病人,便没再难为她,随意问了两句,就让赵嘉曼自己把冰柜推出去。
盛子越在九八年是属于比万元户还牛逼的存在了,那冰柜是新飞电器出产的,质量硬,容量也大,足有普通便利店冰柜两倍大小。
七八百个雪糕,加上一百多袋大冰小冰,竟是占了不到一半儿。
最重要的是,冰柜还是带轮儿的,赵嘉曼一个一米六四,体重不到八十五斤的瘦弱姑娘,轻轻松松就推到了外面。
插上电,拉开卷帘门,把那张红纸贴到外面的墙上,没到半个小时,这第一笔生意就来了。
买东西的是村里王嬢嬢,一看雪糕五毛钱仨,一贯贪小便宜的她立马就掏出五毛钱递给赵嘉曼,赵嘉曼还顺带送给她一袋一毛钱的小冰,并且告诉王嬢嬢他们家要开小卖部了,现在试营业,雪糕全打折,还附送小冰。
王嬢嬢乃是赵家村的八卦核心,出了名儿的传声筒,经她一宣传,不到俩小时,村里人都知道了。
夏日炎炎,这刚到中午,下地回家吃午饭的村民们就都过来买雪糕了。
赵大成来回奔波了快仨小时,刚走到路口,还没到盛家,就有人凑上来道贺了。
“大成啊!恭喜你啊!以后我来买东西,你可要便宜点儿啊!”
看着刘婶儿笑成两条线的眯缝眼,赵大成都懵了,他不解的看着刘婶儿,纳闷儿道,“她刘婶儿,你说啥呢?我都下岗了有啥可恭喜的?”
闻言,刘婶儿也是一懵,困惑道,“大成,你们家不是要开小卖部吗?你们家赵嘉曼守一早上了……”
“你说啥玩意儿!”
“哎呀!这死孩子!”
心中一急,赵大成火急火燎的往盛家跑去。
赵嘉曼刚卖出去十个雪糕,这会儿正喜滋滋的坐冰柜旁边数钱,一看赵大成走过来,立刻将那一沓钞票递给他,“爸,你看,这一上午,咱就卖了不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