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曼怒目瞪着李青,刻意抬高了嗓音,嗤笑道,“李青啊李青,你只想着那药放进去混合几天之后会有我们其他人的指纹,但是你忘记了,我们小超市的送货员向来是不会进仓库的,甚至连超市里的东西都是我妈打包拿出来给你们去送的!所以,你偷偷摸进仓库本身就不正常!”
“其次,那药的外包装上,的确是有我的指纹,也有我妈的,但是没有张北北的,也没有其他几位送货员的!怎么单就只有你这个送货员的呢?”
“因为只有你进去过!”
“至于你为什么进去?难道是因为你勤快?喜欢帮着干活儿?”
“并不是!正如张北北所说,因为前几天你向我提出想要代替赵军叔,我没同意,你就怀恨在心对吧?”
“当然,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派出所已经查到了药的来源,你能拿到假药,费了不少工夫吧?对了,告诉你吧,那生产假药的厂子的地址还是我透露的呢!”
“你运气很不好,去的那家假药厂刚好是我想举报的。”
赵嘉曼声音越来越凌厉,说到最后一句,又冷了下来。
是了,幸亏她是重生而来的,还记得苏县之前被端掉的几家假药厂,这才得以逃脱。
否则,她怕是就要栽到李青这条阴沟里了。
赵嘉曼唇畔勾着笑,一双妩媚的眼睛冷锐的盯着李青,嘲讽的语气,“李青,我还知道你背后是有人主使的,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个人有办法保你吧?”
“现在是法治社会,可不是那些黑-社-会的天下。”
“你也不动动脑子,他要是真的有办法保你,又为什么让你去做这事儿?他自己不会做吗?反正他有本事,何愁犯法之后出不来?”
“因为他很清楚,犯法的事儿,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赵嘉曼话说得不紧不慢,半分也听不出方才的凌厉,然而李青的心却凉了半截。
赵嘉曼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她怎么会知道造假药的厂子在哪儿?要不是王大军告诉他,他都不知道的!
而且……正如她所说,王大军既然有办法保他,自然有办法保自己,可王大军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这事儿呢?因为,王大军在吹牛,所以……他进去了就要出不来了吗?
他就是想教训教训赵嘉曼,让她进去之后,他就跟赵嘉曼那老实人父母提议去废品站帮忙,他想,以他的油嘴滑舌,肯定能哄骗到赵大成夫妇的。
可是现在……
李青红了眼,抬头看着赵嘉曼两秒,立刻哭喊了起来,“老板……老板我知道错了!是……是王大军指使我的!是他给了五十块指使我的!”
李青叫的厉害,一个劲儿的想着做污点证人,还想着自己说出王大军之后能继续在赵家工作,可即使他供出了王大军,最终也还是没能减刑,因为蓄意污蔑,情节严重,被判了三年。
至于王大军,竟然因为没有证据,最后毫发无损。
“这个王大军,简直太阴险了!”
晚上,站在小超市门口,赵大成气得直跺脚。
因为小超市这边出了点儿事情,他今儿都没去收废品,白天里帮着送了货,晚上一边儿看着店一边儿和村民们吹牛。
“就是啊,这王大军,可真是太歹毒了!大成啊,我看你们家是让他给盯上了,你往后可得注意着点儿啊。”彼时,站在外面的林大海手里拿着把蒲扇,一边儿扇风一边儿冲赵大成指点江山。
“大成啊,你们家不是和陆县长挺熟的吗?还有那啥电视台的,想想法子,让陆县长整整那王大军呗,他太不是东西了!”
彼时赵嘉曼刚好从家里来给赵大成送饭,听到林大海这提议,她都无语了。
这忒么,搞得好像她真和陆县长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似的。
“大海伯伯,你可别乱说,我们家和陆县长可不熟悉。再说了,就算自家亲戚有做官儿的,也不能让人家去干那些以公谋私的事儿不是?”
除非想和李青做下铺,当然,这话赵嘉曼没说出口。
不过,既然王大军已经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害她了,她也不能再坐以待毙。
原本想的是从王大军那猪下手,现在看来,得加快进程了,至于谁会不会失业,她也管不了了……
笑着和林大海说了两句,赵嘉曼将饭盒递给赵大成。
赵大成接过饭盒,也无语的白了林大海一眼,接下赵嘉曼话茬道,“可不是吗大海?你说的啥话呢?你说的咱家跟那陆县长有啥关系似的,你这样讲,让我们家以后咋做人?”
“哎呀大成,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咋还较真了?”
林大海被驳了几句,顿时有些尴尬,悻悻回了几个字,便转身走了。
其余几个人眼看着天色有些晚了,也各自回家了。
待众人一走,周围一下子又变得安静了,除了虫鸣蛙鸣就是父亲的叹气声。
相比父亲,赵嘉曼倒显得很从容,她淡淡看了赵大成一眼,将饭盒打开了,笑道,“爸,你就别担心了,我也不是软柿子,那王大军敢用这种恶劣手段,我自然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咋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还要给他的猪下药不成?”赵大成皱眉,有些无奈,但似乎又怕伤了女儿的心,斜睨了她一眼,低低又道,“你这……都和小盛分手了,你上哪儿去弄那些药?就算你真能弄着,那警察一查不就查到了?你想和李青一起做伴儿是不是?”
呵呵,下药?谁说她只会下药了?下药只是最毒的一种方式。
不能下药,她自然还有别的法子收拾王大军,只是,这么一搞,王大军就会立刻知道是她干的了。
可如今王大军这样了,她也不必再怕他知道些什么。
抬眸看了父亲一眼,赵嘉曼眼底里浮上一丝冷意,低声道,“爸,谁说收拾他只能下药了?下药是为了不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但是现在,他都抬到明面上来了,我们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他会举报,我们也会举报啊,而且咱们一举报一个准儿。”
赵嘉曼勾唇,一双眼眸弯成了月牙,缓缓伸手。
叮铃铃……
她手刚伸过去,座机忽然响了。
谁呀,这么不识趣儿?
赵嘉曼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顺手接起了电话。
“喂……”
“赵嘉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