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三鸟？
赵嘉曼一愣，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盛子越的意思。
但是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
瞬时间，脸色更惨白了，磕磕巴巴道，“盛子越，你的意思是要连你……”
“是，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
盛子越闭了闭眼，转过头，目光朝着远处周采苹的病房望去，叹息道，“其他的人该死的已经死了，没死的也成了残废……”
他回过头，眸光定格在手术室门口，低低又呢喃了一句，“不过，他到底养育过我，若他知道悔过，我自会放他一马，他若不知悔改，也没有人能帮的了他。”
随着盛子越的叹息，空气似乎也变得悲凉了几分。
赵嘉曼坐在他身侧，看着他低垂的侧颜，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或者，他希望他的报复能够成功，也希望不要成功……
许多时候，忠孝始终是难两全的。
何况这都不是忠孝的问题了，但凡是个人，都难以接受亲人如此。
深深的看了盛子越一眼，赵嘉曼伸手，缓缓挽住他的胳膊，似乎在无声中给予他安慰。
接下来的几天，或许是等待结果的过程太煎熬，时间过得特别漫长，分明不过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盛子越接到母亲乔芷兰的电话时，刚从医院里出来。
他还未开口询问什么事，便听到乔芷兰哭泣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说是盛宏升因为涉嫌买凶杀人，让警察给抓了……
“妈，你别慌，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盛子越故作诧异，温声问了乔芷兰一句。
乔芷兰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只觉天都塌了下来，更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像是在做梦。
她抹着眼泪，带着浓烈的怨毒哽咽道，“还不是因为秦媛那个小贱人，秦媛那个小贱人前几天失踪了，你爸到处找她，最后发现她让人给拐卖了，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一问才知道，是她同校的校友报复性的拐卖了她，秦媛那个小贱人平时嚣张惯了，知道自己被报复拐卖之后，就大叫大骂的威胁那几个人贩子，结果惹怒了年纪最小的那个，让那人活生生给……给虐待死了，人找到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可那个害死她的，还是个未成年人，就只是坐坐牢，不能判死刑。你爸气不过，就……就买凶在那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弄死了……”
“秦媛那小贱人，她先前就想害死我，还害得那秦家的原配成了植物人，她是死有余辜，她活该被拐卖，可是……可是你爸爸是无辜的啊，你说你爸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就这么护着那个小贱人！”
乔芷兰一边骂一边哭，将所有过错都归咎到秦媛身上，一心觉着盛宏升是无辜的。
听着这样哭闹，盛子越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回她，只沉默了两秒，低声道，“妈，你别慌，我马上就去订机票，应该这两三天就能回来。”
“子越啊，你要赶紧回来啊，你要是再不回来，你爸怕是真要被枪毙了，你先前不是里头有人吗？都能把那顾书贞打断肋骨，你爸这里你也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托人找找关系……”
乔芷兰越说越激动，一个劲儿让盛子越找关系把盛宏升给保出来。
保出来？这怎么可能？当初能够让顾书贞挨打，他也是通过了他重生后拥有的催眠外挂实现的，而这个外挂也就只能用一次……
如今那个人是死定了……
况且，那个人犯下那样罪恶滔天的事，现在依旧没有悔改的意思，那是死有余辜。
只是，毕竟是养育自己多年的人，要说一点不难受，那是绝无可能的。
“好了妈，你平静点，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盛子越挂了电话，下一秒，脸色变得阴沉又悲凉。
深吸了口气，转身往旁边的病房走去。
屋内的几个人这会儿正在说着陈建邦的事儿，一见盛子越，赵嘉曼赶紧将好消息告诉他，笑道，“子越，跟你说个好消息，那陈建邦他……”
“盛宏升要被枪毙了……” 赵嘉曼话未说完，盛子越目光看向床上的周采苹，一双眼睛幽冷而讥讽，冷笑道，“他涉嫌买凶杀人，同罪故意杀人……”
“周采苹，现在你的仇人已经死了，陈建邦也残了，而我，是个无辜者，我也算是把你报仇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于我。”
盛子越面无表情，像是谈条件的语气。
闻言，周采苹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惊愕道，“你……你说什么？盛宏升那个畜生被枪毙是你设计的？”
“也不能这么说吧，只能说人性本恶。”他挑眉，像是有意的，淡淡又添了一句，“他的养女被一个人贩子虐待致死，所以他买凶杀了那人贩子。”
“对了，那人贩子……叫钱馨儿。”
他嘴唇微动，一字一句。
原本还因为盛宏升要被枪毙而感到解恨的周采苹，听到这消息之后，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尖叫出声，“你……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他勾唇，又看向赵嘉曼，伸手道，“走了，这里的事与我们无干了，两清。”
话说完，盛子越没等赵嘉曼答话，直接了她的手就走。
一路踏出病房，他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侧过头又问赵嘉曼道，“嘉曼，刚刚你们在说什么？陈建邦怎么了？”
“哎呦……你妈没和你说啊？”赵嘉曼皱眉，也不知为什么，分明觉得陈建邦该死，贺家人也该死，可她却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