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指……吻痕?
赵嘉曼脸一红,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又将门关上。
白日的盛子越太过禁欲,与昨夜那个疯狂如斯的男人,全然是判若两人,甚至同他刚才躺在床上的骚包模样也是截然不同的。
面对这样的盛子越,赵嘉曼确实不太好意思当面往那些暧昧的痕迹上涂药。
小心扯开衣领,她细细的往每一处涂完,这才开门出去。
“走吧,下楼去吃饭。”她刚出去,盛子越便搂上了她的肩头。
那般的自然而然,温润又柔情。
就这副翩翩公子绅士模样,谁又能想得到,能处心积虑给她下套,把她欺负得筋疲力尽。
赵嘉曼暗自腹诽盛子越简直双面人,恍惚间,已经到了客厅。
偌大的长沙发上,盛父和盛母各坐一端,隔得老远了。
看到盛子越出来,二人纷纷朝他看过来。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乔芷兰眼底微微一诧,但很快她的目光又从盛子越脖子上收回,只沉声喊他道,“子越,一会儿杨律师就过来了,你去准备两份合同。”
“乔芷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的律师?”闻言,盛宏升开了口,沉沉看了盛子越一眼,冷哼道,“我真没想到,我儿子竟是这样有出息,连牢里的人都能动手脚。”
经过了一个晚上,盛宏升气依旧没有消,反而越想越生气,更是越想越难以接受。他实在不知道,他善良礼貌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连一对可怜的柔弱母女都容不下。
甚至为了不让书贞母女得到保障,用那种恶毒的方式逼迫他这个当爹的转让股份。
他觉得他的儿子变了,却不知道,他的儿子,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太善于伪装。
面对父亲的阴阳怪气,盛子越半分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他理了理领子,不紧不慢的朝着二老走过去,冷冷看着他爸,“爸,我再说一遍,对您的财产,我其实没有太大兴趣。但是,您若是想给顾书贞母女半毛钱,我是绝不会允许的,答应让秦媛来盛家,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我还是那句话,您要是不愿意转让也可以,要么让秦媛滚蛋,要么等她进门我要了她命。”
“你……”盛宏升气得青了脸,怒目瞪着儿子,却说不出话来。
昨天经历了顾书贞被毒打,他是有些怕盛子越的,他怕盛子越再对顾书贞动手,咬了咬牙,索性不再说话,沙发另一端的乔芷兰像是跟他抬杠,冷哼了声,也没说话。
深深的看了父母一眼,盛子越转身去了书房,没得十多分钟,便拿了两份合同下来,然后若无其事的拉着赵嘉曼坐到餐桌前吃饭。
刚吃完没一会儿,律师就过来了,随后按照流程,盛宏升签下转让协议。
“哼!逆子!逆子!”怒骂了两句,盛宏升捏着属于他的那份协议书气冲冲下了楼。
乔芷兰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丈夫消失的背影,不由冷笑了声,说道,“你看看你爸,准是又去见那个狐狸精了!”
“行了妈,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别抱怨了,气坏了身体怎么办?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盛子越叹了口气,欠身坐到了乔芷兰身侧,拍拍她的肩头,温声安慰,“再说了,现在那姓顾的女人在牢里,爸和她也不能怎么样。”
“你爸和她是不能怎么样!可下午那狐狸精的女儿就要来咱家了,我想想就生气。”乔芷兰红了眼,怒声骂道。
看着她这副样子,盛子越都有些无可奈何了,他其实劝过很多回,叫他妈过不下去就离婚算了,可他妈呢,成日里骂骂咧咧,偏偏就是舍不得离婚。
蹙眉看着母亲,盛子越不由叹了口气,尽量好脾气,温言细语的,“哎呀妈,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等她来了,你捧着她,往后如何,全看她自己造化。今儿她来就来,你就当家里多了一只阿猫阿狗,该怎么养怎么养,跟她置气做什么?”
“置气?你以为我想跟她置气吗?那个死丫头片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小年纪,心思重的很,你妈我是怎么生病的你不清楚?要不是那死丫头和她妈故意气我,故意把我推下水,我怎么会住院?”
乔芷兰抹了抹泪,说起秦媛便忍不住咬牙切齿,更是委屈。
当初她不顾家人反对,非要嫁给盛宏升,本以为他是真心爱自己的,不想,结婚才没有五年,他就跟他所谓的初恋勾搭到了一起,一开始还偷偷摸摸,到后来就明目张胆,老说什么救命恩人,要她别疑神疑鬼。
更令她生气的是,即使知道那个贱人和几个男人都不干不净,他还觉得那贱人善良可爱,迫不得已,把人家原配都给弄成了智障,也是迫不得已,真是不知道那个贱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想起这些,乔芷兰便是难受的很,像是憋了许久,哽咽着又继续道,“你们说得容易,捧杀她,惯着她,让她自个儿作死,可这事儿哪有这样容易的?那贱丫头心机深沉的很,年纪虽然小,手段可不必她那个狐狸精妈差。”
“到时候等她进了咱家门,还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呢?今儿下午她就得来咱家了,指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乔芷兰越说越生气,越说哭得越厉害。
听着她这么一番抱怨,盛子越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了,只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
赵嘉曼站在一侧,心情也说不出的复杂,她不太喜欢盛子越的妈妈,却很同情,也能理解。
像乔芷兰这个年代的富家小姐,小的时候受的是三从四德的教育,平日里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比不得如今新一代的世家千金,那全然就是温室里的花朵,自然玩儿不过顾书贞母女那样的风尘女子。
若说是离婚,这个年代的女人,大都是很难有勇气,那些陈旧思想早已在她们心中生了根。
罢了,只当是缓和缓和自己与乔芷兰的关系,也省的盛子越往后夹在中间受夹板气。
目光里浮上温柔,赵嘉曼缓缓朝乔芷兰走近了。
“乔阿姨,你别难受了,今儿我和子越都陪着你,那秦媛要来就让她来,我们在这儿呢,她要敢耍什么心眼儿,子越也不会放过她的。”
温和的声音入耳,乔芷兰微微一怔,不仅是乔芷兰,就连盛子越也愣了一愣。
他猛然抬头,惊诧的看着赵嘉曼,“你……你说什么?你要留下来陪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