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站直了身子,盛子越反客为主,一把搂住了女人的腰。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赵嘉曼吓了一大跳,刹那间从被欺骗的愤怒中清醒过来。
她咋在大马路上壁咚盛子越?真是给气糊涂了……
最无语的是,这厮还反攻了,当街搂搂抱抱……
这可是1999年,一个封建的时代,让人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派呢?
赵嘉曼皱眉,用力挣了挣,“盛子越你说话就说话,搂搂抱抱的干啥?大马路上的丢不丢人?快放开我!”
这下知道是大马路了?刚才壁咚他的时候不是挺强势?
盛子越上一秒还颇为沉重的心情,因女人的紧张而变得轻松了不少。
他抿唇,似故意的,低头凑过去,“赵嘉曼,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壁咚我不是壁咚的挺高兴吗?”
温热气息喷洒而来,赵嘉曼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往后缩,可被对方挟持腰身,她根本没法挣脱,反而因为另一只手乱动摸到了……男人的胸肌。
一瞬间,指尖犹如触电,赵嘉曼更尴尬了。
分明前一刻还是她的主场,才不过短短几秒,她咋就变得这么被动了呢?
赵嘉曼涨红了脸,慌张的想要抽回手。
可对方像是料到她的动作,突然往前,顷刻间,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这下她占他便宜占得更是真真切切,结结实实……
赵嘉曼有点手抖,连说话也没了底气,舌头打结了一般,恼怒又结巴,“盛子越,你又犯什么疯病?你快放开我!”
“还吃着我豆腐呢,就骂我得疯病,赵嘉曼你也太无情了!”
“…………”这厮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这样骚包了?
赵嘉曼简直想哭了,她已没了心思去追究他的古怪行为,此时此刻此地,她只想挣脱他的魔爪。
见她不断的挣扎,却又徒劳无用,盛子越心中不禁生起一丝得意……
笑看着那张曾经日思夜想的娇艳面容,依旧没有松手,直至对方似乎要上手挠了,他才缓缓放开。
轻轻靠在墙壁上,淡笑了声,将话题拉回正轨。
“赵嘉曼,我疏远你,是因为我越来越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病情。”
盛子越低头,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笑意,眼底却若有似无透出一丝哀伤。
纵然那一股子悲凉转瞬即逝,可赵嘉曼还是注意到了。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没有说实话。
是直觉,也是活了两辈子阅人无数的经验之谈。
不过,她也没有戳穿,扯了扯方才被他拽的皱巴巴的衣服,重新站到了他对面,动作警惕,语气间依然有些生气。
“盛先生,你说你疏远我是因为你越来越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病情,可我瞧你控制的挺好的。”
赵嘉曼勾唇,一双杏眼极怀疑的望着他。
她始终不相信,会是这个理由。
盛子越被她盯得有些心虚,不过这一回,他没再避开她的目光,反而十分认真的与她对视,生怕她不相信一般,极真诚又严肃的口吻,叹息道,“赵嘉曼,我说的实话,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总觉得你跟以前不太一样……”
赵嘉曼摸着下巴,细细端详男人那张邪肆的皮相,努力的想要找出他心虚撒谎的痕迹,可是最终也没看出什么来。
罢了,这男人嘴里从来没有一句真的,他要是不愿意说,就是把他牙齿给撬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权当他就是抽风吧,反正这厮已经承认自己先前是装的了,至于为什么要装,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对付王大军那恶霸,否则他们家生意是真不好做。
如此一想,赵嘉曼也不再多问,不甘的瞟了眼前与她‘深情对视’的男人一眼,摊摊手道,“罢了,我就姑且相信你一回。”
“说正事吧,你有没有啥办法搞点儿让猪吃了长蛔虫的猪饲料啥的?”
赵嘉曼歪过脑袋,挑眉道,“就是那种,兽医也检查不出来的那种。”
呵,这女人,变脸可真够快的。
到底还是因为不够在意他……
不过也好,要不是因为她现在还没有那么在意他,依着她的性子,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搞不好他就得被逼得讲了真话。
真相,有的时候,很残忍……
藏在背后的手微微捏紧,盛子越脸上扯出笑容,故作轻松道,“倒不是没有,就是麻烦了些,一两天之内是不可能做出来的,何况你打算从饲料下手,一头猪每天少说吃两公斤饲料,五百头猪就得一吨……”
“哎呀,别那么多废话,你就说,搞那个药需要多久?”见盛子越似乎打算长篇大论,赵嘉曼赶忙打断了他,尽管有意在克制,但还是隐隐透露出些许不耐烦。
大概是对盛子越先前的圣父行为有点儿心理阴影,赵嘉曼是极其害怕他长篇大论,叹了口气,直接抓重点道,“盛先生,你就告诉我,你那药,哪天能出来?”
果然是她赵嘉曼,使唤起他来理直气壮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耐烦?
“赵小姐,是你在求我办事,你能不能对我耐心点儿?”盛子越到嘴边的科学理论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如果要弄点儿掺进猪饲料里头的药,起码得一个月。”
什么?一个月!那也太久了!她现在就想收拾王大军!
“这……也太久了……”赵嘉曼显得有点儿失望,她还以为像盛子越这样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上百年的老狐狸和其他的医生不一样呢。
见她这表情,不用想也知她在想什么,指定在心里骂他活了两辈子白活了。
这是活了几辈子的问题吗?
盛子越递过去一记白眼,绷着脸反驳,“赵嘉曼,你以为做一味药是上菜市场买菜呢?有点儿文化好吗?”
她没文化?
好吧,跟他比起来,她的确没什么文化。
也罢,一个月就一个月吧,毕竟是她在求着人家,一个月都算是好的了,万一要是给他惹不高兴了,他不给做怎么办?那她还得想别法子让收拾王大军。
她可没那么多闲心去跟王大军作对,毕竟眼下还是要以自家废品站为主。
微微点了点头,赵嘉曼马上又变了副脸孔,好像刚才不耐烦的不是她一般,笑盈盈冲盛子越解释,“哎呦,盛先生,瞧您这话说得,我又没啥意思,我就感叹一句而已,你生那么大气儿干嘛?”
“一点儿都不像你了……”
“走,我请你吃糖葫芦,云水镇有一家山楂做的糖葫芦可好吃了……”
一边说着,赵嘉曼已然扯上了盛子越胳膊……
柔软的手指触及手腕,盛子越胸口一颤,许是这个画面太熟悉,他眼前隐隐浮现出某些相似场景。
熟悉的街道上,她在他怀里笑着闹着,他们的一双儿女蹦蹦跳跳,那么的温馨幸福。可是下一刻,这一切却被漫天的大火淹没,她站在火海里,高举着炸药,哭喊着说她恨他,要他把孩子还给她,要他和他的……情人一起下地狱……
“盛先生,你干啥呢?吃啊!”恍惚之间,一根糖葫芦递到眼前,女人悦耳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