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笑了,不知是在笑自己太表里不一,还是笑对方有眼无珠。
凤眼里一闪而过的讥讽,他脸上保持着阳光的笑容,点头附和她,“你说得对,做人不能太善良,可他到底是我亲舅舅,总不能赶尽杀绝的。”
“那你往后可得防着些。”赵嘉曼又说了一句,面对秦江她总是习惯性的提醒。
不过这话说完之后,赵嘉曼又后悔了,这显得她很多管闲事。
说到底,她如今对秦江而言,就是一个提醒了他几句话的陌生人。
于是赵嘉曼又尴尬了,她笑笑,没再说话。
秦江虽然才二十出头,却也是见惯了人情世故的,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赵嘉曼的不自在,他不清楚对方为何如此,不过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聊起了赵嘉曼的之前做的一些营销策略,接着又扯到了苏县的风景区。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由于时间太晚,直接到了陆之文家里。
陆之文刚准备吃晚饭,看到赵嘉曼和秦江一起出现,显得很惊讶,怔怔的看着二人两秒,才笑道,“快进来快进来,小赵啊,小秦啊,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陆之文神色怪异的打量二人,心说这姑娘不是和盛子越在一起的吗?怎么又跟秦江搅和到一处了?难不成因为他介绍秦江和赵嘉曼认识,把盛子越和赵嘉曼给搅黄了。
想想盛子越这几天的不对劲儿,陆之文更加怀疑了。
赵嘉曼向来敏锐,况且眼下还是活了两辈子,光看陆之文的神色,她就猜到了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个陆县长,也是够八卦的。
赵嘉曼心中暗暗吐槽了两句,先开了口,“陆县长,是这样的,我们村儿种的茶苗,昨儿夜里让人给毁了,还是大面积的那种,我感觉这事儿怕是和之前关于茶苗要强制收钱的谣言有些关系。”
“所以,我这刚回家,又赶着来告诉您了。走到一半儿的时候,自行车坏了,亏得半路上遇着了秦先生,不然啊,怕是今儿都赶不过来了。”
赵嘉曼笑得朴实,向秦江投以感激的目光。
“额,是这样啊,那还真得感谢小秦了。”陆之文点了点头。
他一个县长,八卦人家小姑娘还被看穿,陆之文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这种尴尬就被正事给淹没了。
赵嘉曼自顾自的坐下,接过陆太太递过来的茉莉花茶,简单的将今天发生的事和陆之文说了一遍。
陆之文听后,脸色微变,旁边的陆太太神情也不太对劲儿。
陆之文像是生气,陆太太凑上前想说些什么,却被陆之文一记冷眼给瞪了回去。
尔后,陆之文又打了个电话给九里乡的公安局,说是这事儿必须尽快出结果。
赵嘉曼和秦江出门的时候,隐隐约约还听到陆之文在骂陆太太的弟弟,而陆太太则哭哭啼啼,说什么都是一家人,她弟弟要是真进去了,她爸妈就活不成了。
难不成这事儿还跟陆之文的小舅子有关系,故而陆之文先前才不了了之。
回赵家村的路上,赵嘉曼的心情愈发沉重。
这个年代,徇私的地方小官十分常见,赵雅秀的父亲赵大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就是不知道这陆县长是个什么秉性。
“放心吧,依我对陆县长的了解,他绝不是个徇私的人,况且这事儿还事关一方百姓致富。”
“再说了,陆县长新官上任,总要做出些政绩来。他又不傻,就是为了仕途,也不可能徇私。”
秦江这话说得很在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江打开车灯,说话间,汽车已经到了赵家村路口。
赵嘉曼赶忙下车,回应秦江的安慰似的,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又客气道,“秦先生,今天麻烦了,就送到这儿吧,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说着,赵嘉曼就伸手从后门扛她爸的山地车。
秦江向来是个绅士,起码,表面是。
见赵嘉曼一个身娇体弱的姑娘上手,赶忙抢了过去,小心将山地车放到马路上,见赵嘉曼要走,又喊住了她,“赵小姐,你真不考虑去我们庆星集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