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人笑得更欢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兴奋道,“哈哈哈哈,我听说啊,昨儿半夜,有三男一女,脱得光溜溜的,翻墙进了咱们厂,一进门就到处拉屎撒尿,还抱住人就要亲嘴儿,那屁股都没有擦干净就往人身上蹭,老姜还好,也就是被那女的给亲了,四组那王八蛋就惨了,被三个壮汉按着亲。”
“虽说吧最后他把人给打跑了,可是给恶心坏了,今儿都没来上班哩。”
“还有这种事?咋没听人说哩?”
“你们能听到个啥,出了这事儿,厂里领导都封锁消息了。”
“那你咋知道的?”
“我能和你们一样吗?厂长是我什么人?那可是我表叔。”圆脸男得意的说道,话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警告,“对了,这话你们可不能和别人说啊。”
“放心吧,我们不是大嘴巴。”其余三人拍拍胸脯打起了保票。
圆脸男得意的笑了笑,左右环顾,又冲其他人招手,“嘿,我跟你们说,还有更离谱的哩,你们离近点儿。”
“啥!还有更离谱的?”三人惊呼,瞪大了眼睛,又都凑了上去。
圆脸男压低了声音,表情猥琐,其他三个听众脸上也露出了笑,继而又显得有些惊恐,问道,“墩子,这几个神经病不会再放出来吧?万一咱们下夜班碰上他们咋整?”
“你放心吧,不能,”圆脸男摆摆手,竖起三根手指,“少说得三年!再说也就算干那种事儿,也不能上咱们皮鞋厂啊!”
啥玩意儿?三年?
钱馨儿不就是裸奔么?最多也就是行政拘留而已,就算她亲了看门的老头儿,那也不至于三年起步啊。
赵嘉曼疑惑之间,几个工人已经离开了面馆。
赵嘉曼怔在原地,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知道盛子越懂得催眠,能操纵别人,却没有想到他能操纵的这样久。
她以为他也就是能操纵他人往山上走,或者跳河,顶多就是走动,万万没想到,他还可以操纵他人裸奔、违法……
可以说,他几乎像是会摄魂法。若是哪天他也操纵她,而且一旦被反催眠,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一时之间,赵嘉曼心情复杂极了,也有着诸多疑惑。
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盛子越,不知为什么,此刻看着他的眼睛,她觉得有点儿莫名的害怕。
那双眸子比过去更锐利,透着几分她捉摸不透的深谙,好似泥潭浑浊的目光,却又透着润玉明珠的质地光彩,有着一种复杂,难以言喻的神光。
殷唇微启,她却有些踌躇,“盛子越,你……”
“赵嘉曼,你想问我是不是能够完全催眠操纵他人?”见她支支吾吾,盛子越干脆替她说了。
赵嘉曼抿唇,没有说话。
盛子越笑笑,轻轻点头,“是。”
“从前我只能简单的让人走两步,可如今我毕竟重活了这么久,这件事自然也是游刃有余。其实,咱们七八年之后,我便是这样了。”
“其实之前顾书贞在牢里被毒打,也是因为我通过手机催眠,之前我爸去看顾书贞的时候,我妈让我跟踪他,我就和那狱警要了个电话,交了朋友,那天我知道他刚好在值班。”
什么?
通过电话也能催眠!
妈的,这也太吓人了!
一瞬间,赵嘉曼感觉后背都在冒冷汗,她抬起头,望着他良久,才压低了声音,严肃道,“盛子越,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你自己就学过这方面的,你应该知道,一旦被反催眠是件很可怕的事。”
“你放心,没有人能反催眠我。”盛子越笑了笑,招手喊服务员过来买单。
“未必。”赵嘉曼低喃了一句,没再说话,只暗暗瞥过男人指节上的黑色戒指,神色复杂而凝重。
“盛子越,你昨晚到底对钱馨儿他们做了什么啊?”走出面馆,赵嘉曼再度开了口,她将嗓音压到了最低,皱眉望着他,疑惑道,“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裸奔,进人家厂里发疯盗窃啥的,顶多也就是行政拘留,怎么能判三年?”
嗡嗡嗡,赵嘉曼话刚说完,盛子越的手机响了。
他从包里将那笨重的老式样掌中宝取出来,淡淡瞥了一眼,笑道,“做了什么?让警察告诉你。”
他笑着,随后接通了电话。
没得一会儿,里头传来一道威严和睦的女声,字正腔圆道,“请问,是盛子越先生吗?”
“我是,请问你是谁?”
“我们这里是明城静宁区第五派出所,昨夜我所抓获四名裸奔破坏金店的罪犯,其中一名叫做钱馨儿的未成年人称你是她的监护人。”
“额,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冷漠的回了一句,盛子越立刻挂了电话。
然后侧头看向身侧的女人,淡笑,“走吧,我陪你去古董店,完了咱们到处逛逛。”
逛逛?
他不打算去派出所?
刚才那通电话,赵嘉曼听得很清楚,这会儿她也弄明白了盛子越到底对钱馨儿他们做了什么,听那边的女警察那意思,钱馨儿似乎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她要是记得,是绝不可能让打盛子越电话的。
只是,盛子越他真的打算完全不管?
他要是不管,钱馨儿顶多就是进去几年。
盛子越对钱馨儿,当真是没有半分感情了?
可若是没感情,只是想狠狠收拾她,判几年似乎也太便宜她了,就冲盛子越昨晚对她催眠,就能证明他是真的想收拾她,他既然想收拾她,就不可能这么便宜她。
赵嘉曼顿住了脚步,纳闷儿的开了口,“盛子越,你不打算去派出所?”
“我去派出所做什么?谁接她回来的谁去呗。”
他笑,眼神里透过一丝阴谋,意味深长,“以钱馨儿的性子,她要是狡辩不过来,肯定会说是那三个男人强迫她这个可怜小女孩去的,然后求着金店的店主放过她,这样一来,那受害者心一软,肯定得找她赔钱了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求助你不成,就会找那个接她回国的人?”
赵嘉曼一惊,迎上盛子越狡黠的眼睛,瞬时就明白过来了,敢情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钓出幕后者?
“走吧,咱们去古董店逛完,晚上再去派出所看看,应该差不多,钱馨儿不可能马上联系对方,就算联系上了,那人也未必会立刻出现。”
他勾唇,又催促了她一遍,随即招手叫了出租车,很快就来走了几家店。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回赵嘉曼很快就把东西给卖了,都是些古书,还有一些钱币梳子啥的,一共到七万三。
虽然是第二次,还没有上回多,赵嘉曼依旧很高兴,立刻就给家里打了电话报喜,接着又请盛子越去饭馆吃海鲜……
赵嘉曼和盛子越高高兴兴吃海鲜,而派出所里的钱馨儿却吃瘪,打了无数个盛子越的电话都被拒绝之后,她几乎要崩溃了,大厅里,她两个眼睛红彤彤的望着金店的店主——一个胖女人,哭得可怜,“阿姨,我真的是被他们强迫的,你想想,我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我就算去抢劫,我也不可能裸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