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浩宇听到何桂兰自首了以后，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人呢？几时到这里。我要好好跟她谈一谈。”
“韩先生你放心。很快就会回来了。明天上午有人押送她回来。下午你就可以来见她了。”
韩浩宇满意地道了谢。
韩浩宇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韩龙，他想先跟何桂兰谈一谈。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还不是很清楚。
韩浩宇看到何桂兰的时候，心里动了一下：她变得如此不堪了。
何桂兰起初没有认出韩浩宇，两眼无神。当她知道是韩浩宇来看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我知道你肯定会找我算账的。”
韩浩宇也笑了，他的笑让何桂兰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账肯定是要算的。现在我想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父亲是活过来了，但是没了双腿，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做错了许多事。我甘愿受到惩罚。”何桂兰愿意承受所有的责任。
“你的同谋呢？是他支使你的吧？药也是他拿给你的吧。”
何桂兰不知道关山还在不在牢里。无论怎样，她都不会把罪责往他身上推。现在她只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以为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吗？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能够做得来。用不着别人的支使。”
韩浩宇耸了耸肩膀。
“我想不出你为什么要害父亲。要是父亲走了，你能够有什么好处？无非是钱与自由。你跟那个男人青梅竹马。不会是想着拿了钱一起私奔吧？”韩浩宇的话让何桂兰心里楞了一下。她不知道韩浩宇已经掌握了多少情况。
“你错了。他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寂寞的时候会找他。仅仅就是这样。我伤害你的父亲就是为了得到钱财，然后可以找一个年轻的男人。关山太老了，我喜欢年轻的男人，像你一样年轻。就像你的父亲喜欢年轻的我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韩浩宇没想到何桂兰的供词跟关山的差不多。
“你可真傻。那个男人什么都不替你担当，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你的身上。你却如此袒护他。”
何桂兰听韩浩宇这样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关山推脱一切罪责是为了更好地救她。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你不要牵扯到其他人。所有的错误都是我一个人犯的。我一个人承担。要我赔偿要我坐牢都可以。”
“赔偿？要是我的父亲不分你一点钱。你有什么？你比街头卖臭豆腐的阿姨都要穷。你真不知道珍惜。”
“我是穷。我跟你父亲的时候还被人追过债。我就是一个穷光蛋。但是这些年我存了不少钱。我有自己的朋友。只要给我人身自由，我即便流着眼泪到处去借都会借给你的。”
韩浩宇哈哈笑了起来。
“那也得看我们的意思呀。我们不缺钱。我们只希望看着你坐牢，坐上十年让你芳华老去。这就是最残酷的事了。”
“这些并不由得你。我有关系。你即便有钱也买不到的关系。”何桂兰骄傲地说。其实她说的关系无非就是关山的公务员身份。
“那你就走着瞧吧。以前我父亲护着你我不好下手，现在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臭虫。”韩浩宇恶狠狠地说。
何桂兰昂起了头。
“那我就等着你来捏死我。我不信，你真的让我坐牢坐上十年。”
何桂兰的底气当然是来自关山，关山既然还在外面就肯定会帮她。她以为关山的心还放在他那儿。
韩浩宇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在外面流落了那么久，整个人像一朵鲜花凋零了，但是还是那样硬气。一点都不屈服。
何桂兰走了进去。韩浩宇想，这一次一点妥协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一定要让何桂兰吃一吃苦头。
关山是在何桂兰回来的第二天才收到的消息。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他的内心强烈地震动了一下。
我该怎么办呢？现在她回来了。而且是自首。肯定会把他也连累下去的。这个女人也太撑不住了。
一阵强烈的恐惧感袭击了关山，他变得非常害怕起来。当初他就应该听陈言的，不要去玩火。现在玩大了，不想玩都不行了。
关山马上叫人帮他去调查情况。几经周折，最后终于买到了消息。得知何桂兰已经咬死了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以后，关山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想来那个傻丫头是想让我帮她呢。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只等着韩龙的态度了。要是韩龙不放过她。几十年的牢狱之灾是避免不了了。
何桂兰受到了审讯。
“请你交代整件事情的经过。”
“很简单。我为了得到韩龙的遗产就给韩龙吃药。这药你们现在也研究清楚了。就是这样。事情差不多成功的时候就被韩浩宇发现了。”
“那药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在外国网站买的。”
“什么网站？”
“我记不清楚了。反正就是外国的网站。我自己找的。”
审讯员似乎不大相信，但是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你有快递单吗？”
“都扔掉了。这些肯定要处理好的。”何桂兰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你跟关山是什么关系？你们经常去宾馆约会吗？”
何桂兰不知道这些事也被揭穿了，看来是那个酒吧师出卖了他们。或者是陈言，但是何桂兰相信陈言不会这样做。
“是的。我跟关山一起长大的。要不是因为特殊的情况，现在我已经跟他在一起了。”
“关山有参与这件事吗？”
“没有。”
“那关山知道你在做这件事吗？”
在法律上，要是关山知道了这件事，是有报案的义务的。
“不知道。我是出事以后心里很慌乱，才告诉关山的。关山毫不知情。”
“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说得每一句话都是供词，我们都会备案。以后是不许反悔的。不然的话，你的罪责又多了一重了。你仔细想想吧。”
“我说的是实话。我不会反悔的。”何桂兰非常坚决地说。
“事情发生后你到了什么地方？”
“我去了汽车站，到了清水镇。被你们发现行踪以后又逃走了。无奈遇到了一个坏人，把我骗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小乡村。我被他强暴了两次，就设计逃了出来。我再也不想继续过这种逃亡的日子了，就报案自首了。”
“没有任何人劝你自首吗？”
“没有。是我不能忍受这样的日子了，所以自首了。”
“你毒害韩龙的目的是为了骗取遗产，还有其他的动机吗？”
“没有了。韩龙承诺了给我一笔很大的遗产，跟他两个儿子一样多，并且给我盛世凌云的股份。这对我诱惑很大。并且韩龙年纪越来越大了，我不希望自己那么年轻就要照顾一个那么老的丈夫。我也喜欢年轻人……所以我就迫不及待下手了。”
“你打算得了遗产以后跟关山一起吧？”审讯员毫无表情看着何桂兰。
“不是。不是关山。关山怎么可能跟我走？他是国家公务员，他有自己的妻子。并且他也不年轻了。我还没有找到对象。不过有了遗产以后，我想找一个年轻的男人不难吧。”
“难道韩龙没有提及财产给你需要条件吗？比如要你不能改嫁什么的。”
“没有。他说他死了以后随便我怎么生活。”何桂兰说到这，自己觉得有点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