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不谈爱情
自从李若白救了文艺女青年，在电视机旁发表了一番爱情的狗-屎论以后，小粉丝还真的不少。现在她不能不把自己埋在染色堆里，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不然以走出街，马上就有人认出她来。
对此南宫紫雨发表了一番非常痛苦的言论：想红的人一直红不了。我搭上了自己的小命去写稿子，还是半红不白的。没想到李若白踩了狗-屎运，救了一个本来就该死的人，破了那么一点皮，就大红大紫起来。不但电视台的人采访她。连街道的阿姨伯伯都要奖励她。李若白说白了就是妓女一枚，天理何在呀。我这大好的青年，思想纯正，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就因为打了一次架，让两个本该揍死的人流了一点血，我就前途尽毁了呀。
李若白没有想到自己的小红小紫还让她与旧情人相见了一次。
旧情人已经脱去了流氓混混的外皮，变成了人见人尊敬的大老板兼大股东，偶尔还出来做做慈善的事。不要误会是因为良心过意不去而去从善的，他只不过想在自己脸上多镀上一层金。
那是一个慈善机构组织的晚会。其中的一个环节是为李若白颁发奖金。而颁发者正是李若白的老情人。
台下的严晴与南宫紫雨都发现了。霎时间两人变得非常紧张，她们害怕李若白会控制不住自己甩一巴掌过去。这样的话，她下次出门就要背负疯子的名号了。
李若白也愣了一下，虽然旧情人已经完全改变了容颜，可是那是她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微笑。这个微笑撞上了李若白的微笑以后就戛然而止了。脸孔变得屈曲起来。看来旧情人是太忙了，忙得连本地新闻都无暇看，小红小紫的李若白那件英雄事迹自然是没有传到他那里。
旧情人西装革履的，头发油亮油亮，小肚子有点微微隆起，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嘴脸。眼睛下面的泪痣还没有消除，留在那里，专门讨女人的泪水来浇灌它。
那是李若白再也熟悉不过的泪痣了。男人有泪痣，这是怎样的风情呀。曾经，她舔着它入睡。曾经，她无数次把自己的眼泪流在上面。而这一切都随风而去了。
泪痣看着李若白，没有说话，握了一下她的手，对她点点头。称赞她是一个勇敢的人。
当然勇敢，不勇敢的话怎么活到了今天？！
可恨的是李若白有生之年没有看到他身败名裂，沦为人人唾弃的狗。
李若白没有发疯，她干嘛要发疯？为了这条狗，多不值得呀。
颁奖仪式顺利完成了。李若白回到了严晴与南宫紫雨旁边。泪痣回到了他的嘉宾席位。旁边是温顺恭谦的小妻子。
南宫紫雨马上愤愤不平起来，她忘记了刚刚自己是如何为李若白担心与打抱不平。
“这杀千刀的，就该下地狱。天真的瞎眼了，让他人模狗样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真是玷污了舞台，玷污了你。”南宫紫雨鼓了鼓拳头。
“让他风光去吧。我听说他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养育孩子呢。早产死掉了一个。也许这辈子他都要断子绝孙了。这个报应已经够大的了。”
曾经，李若白哭喊着要生下他们的孩子，但是泪痣连哄带骗把她带进了手术台。现在李若白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曾经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恍惚间，一切都消失了。
泪痣往这边张望，遇到了严晴与南宫紫雨怨毒的眼神，非常自觉地调转了头。
“我们还是走吧。”李若白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
三人提前退场了。
走了出去，李若白马上欢腾喜悦起来。
“哇塞，你看，两万块钱呢。你看你看。老娘刚刚坐台的时候一个月还不到两万块呢。今晚我请你们去宵夜吧。你们说去哪就去哪。”李若白的笑与潇洒比哭还让严晴难受。
“不吃了。下次吧。你还是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这么好的事，当然要庆祝一下，睡觉就睡过去了。生命多么短暂，你怎舍得睡觉？睡觉的时候我们是死的，只有不断疯狂欢乐，我们才是活的。我们去梦幻世界吧。”
李若白率先拦下了一部车。
“来来来，喝完这一杯，还有一杯，我们一切欢乐吧。”李若白一上来就点了两杯啤酒，大声喧哗着，惹得周遭的人都看着她。
“你就别疯了。这是西餐厅。小心人家把你轰出去。西餐厅比不得我们的中式饭馆，吃的是热闹。”南宫紫雨劝阻李若白。
“管它什么西餐厅还是中式餐厅。反正我有钱别人就不敢把我怎么样。我不信他们不赚钱。哈哈。”李若白扬了扬手中的钞票。非常粗俗地说。
简直是冤家路窄，也怪梦幻世界太出名。就在李若白粗俗地炫耀自己的财富的时候。泪痣携带着深情款款的妻子走了进来
一霎那间，李若白的脸红了一下，嘴巴停顿了一下，非常怪异地看着泪痣。泪痣也有那么一霎那的动容。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也许都想到了从前。虽然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并不妨碍他们旧日曾经拥有的好时光。
泪痣的依人小鸟也发现了李若白，非常兴奋地迎上前去。
“刚刚我就想上前打招呼，没想到你们走得那么快。但是有缘的人终究会相见的。你看，我又碰见你了。你真勇敢。”
她是那么漂亮，保养得那么好，头脑那么简单，这正是权力与富贵的象征。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丝现实生活留下的痕迹。看了让人妒忌。
李若白曾经几千次想过如何揍骂这个夺去自己心爱男人的女人，可是此刻看到她，却兴起了一阵怜悯之心，因为她和自己一样，受着同样一个男人的愚弄。
“小事一桩，你们再议论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李若白露出少有的谦虚。
南宫紫雨却愤愤不平了。
“爱情是狗-屎你知道吗？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一直生活在谎言之中。此刻你正爱的人也许连狗-屎都不如。”
依人小鸟不懂地看着她，不知为何初次见面她就说出这样的话。
李若白拉扯了一下南宫紫雨，不知为何她不忍心打搅她的美梦，就像不忍心打搅自己的美梦一样。
南宫紫雨瞪了李若白一眼。
“你怎么呢？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遇到他就瘪了。你就应该狠狠地骂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后半生的幸福都是靠你得来的。是踩在你的鲜血上得来的。你也是，小鸟，现在你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不一会儿暴风雨就要来临了。你面前晴朗的夜空是一个假象，乌云就要席卷而来。你要是聪明的话，就早点离婚吧。”
依人小鸟转向泪痣。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她在说什么？你会伤害我吗？”
泪痣终于失去了风度。
“真是神经病。遇到疯人院跑出来的动物了。我们不要理她们。我们去那边。”
泪痣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严晴心里不舒服了。
“你这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要以为你能够把整个世界都瞒得严严实实的。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想当初李若白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你见了她当成是陌生人。你真是畜生来的。现在好了，报应了吧，生不出孩子，知道自己作孽了吧。”严晴攻击的对象是泪痣。但是泪痣没有哭，依人小鸟反而哭了起来。
也许生不出孩子永远是她的疼，听严晴这样一说，她热泪盈眶，满脸都是羞愧的泪水。弄得严晴心里怪怪的。没想到隔山打牛了。
泪痣连忙拉着她走开，百般呵护她。一副模范丈夫的模样。
此时到此算是结束了。
回到餐桌上，三人却再也没有了吃东西的激-情。都一愣一愣的。
严晴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了话，李若白会伤心。南宫紫雨还有点愤愤不平。但是当事人已经缴械投降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的事，以后你们都别管。其实你们都错了。我早就不恨他了，他值得吗？我对他只有冷漠。陌路人一个罢了。今晚是凑巧。我想这辈子我都很难再遇到他们了。吃吧。牛排都凉了。”
泪痣与依人小鸟先走一步的，应该没有吃什么东西。三个人看着他们亲亲密密地双双出去。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夜已经开始深了。这个城市是看不到星星的，只有红红绿绿的霓虹灯闪耀着人的眼睛。
李若白醉了，醉得一趟糊涂。嘴里尽吐着骂人的话。
“妈的，人家都说青春无价，我的青春就真的无价，无价到一文不值，白白给了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换来伤心伤肺的。现在我的身份证上写的是25岁。可是老娘已经五十多岁了。我一下子就老了。哈哈。爱情就是狗-屎，连狗-屎-都不如，为什么？狗-屎可以养花养草。爱情呢？说没了就没了。倏地一声就没有了。狗-娘-养的，大混蛋……”
南宫紫雨也醉了，她说的是她的文学梦。
“若白你命还算好。好歹也红了一把。这个城市好歹也出现过你的名字。我就惨了。我什么都没有。你问南宫紫雨是谁，没人知道。哈哈。狗-娘养的唐婉！狗-娘养的李婉清。我真狠当时怎么不对准她们的脸打，让她们一辈子都出不了门。”
只有严晴是清醒的。严晴喝酒惯来不喝醉。她拼命搀扶着这两个酒醉的人。一个扶起来了，另外一个又踉跄了。让她分身无术。
一个穿着牛仔衣的路人认出了李若白。拉着要让她签名。
李若白非常大方地写了。
“爱情是狗……”话还没有说完。李若白打了一个饱嗝，打断了他的话。
“嘘，你别说了。今晚不谈爱情。当然，以后还可以当成个玩笑来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