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我的老家平凉距离其实并不太远,起码来讲比从藏地到这里要近的多了,只有两千多公里,经过了五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我的家乡平凉,其实正常情况下四天是可以到的,只不过是我家在县城,路比较难走,加上我这辆小面包有点破,开着也不太舒服,还开不了太快,所以才用了整整五天。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依然是在平凉买了些牛肉给小白,又在县城租了个小房子把它扔在家里,自己则是坐着郊线车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家。
老家所在的县虽是县城,但是总的来说是个穷县,我家里虽然开着小卖部,但和城里开小超市的那种是完全没法相比的,也只是勉强赚个温饱的水准而已,我下了公交车,背着行李一路走到“张家超市”门前,却没有见到老爹如平常般在门前的长凳上坐着,反而是嫂子坐在里屋算着账,这倒让我有些奇怪了,爹娘都不在的情况还真是不多见呢。
带着这种心情,我缓步走进了超市,嫂子抬头一看是我,立刻笑着站了起来,说:“山子回来啦!咋不提前说一声呢,我让你哥去接你呀!”
其实兄嫂和我之前的矛盾主要是来源于家产,家里本来就没什么财产,只有一个小卖部和几亩地,大哥生性老实,没什么本事赚钱,所以自然是想着以后能继承家产,而因为我的存在,却让这件事有打折扣的可能,是以兄嫂自然和我关系紧张,然而此时我回来,身上必然有部队给的补助,且不说我是不是会拿来这些钱补贴家用,就算是不补贴,想来也绝对不会去惦记这几亩地和小卖部了,想到这点,我便明白了嫂子热情的缘故,所以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也笑着和嫂子寒暄,问起家里现在的情况来。
一听我问起家里,嫂子本来笑着的脸上也有了些忧色,她叹了口气说:“你走以后不到半年,爹娘的身体就开始不好了,虽然到医院也没查出什么毛病,但就是经常咳嗦,爹娘都说感觉不如以前了,所以这段时间就一直待在家里养着,本来爹还说想去你部队上看你,却没想到现在身体不太好了,不过最近这些日子好像已经好一些了,一会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话,嫂子便给我拿杯子倒水,我一听老爹老娘身体不太好,哪还有心思喝水呀,于是把行李放在了店里,和嫂子打了招呼便直向后街的家中奔去。
其实这一年多来,部队每次发津贴,大部分我也都寄回了家中,虽然不多,但对于我家这种条件来说,应该也可以算是一份补贴了,想来爹娘大病应该不会有,估计是这么多年省吃俭用加上平时太过辛劳才弄的身体情况不好的。
不过让我高兴的是,想象中爹娘卧床哀嚎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进门的时候,看到这老两口正在家里看电视,精神似乎也还不错,看来也是补充了不少的营养,兄嫂虽然说有些爱小,但人还是都不错的,我走之前其实他们也是对爹娘很孝顺的,而这一年多我还每个月寄津贴回来,家里的情况应该是比之前要好的多了。
见我回来,爹娘很是高兴,老娘又哭又笑拉着我问这问那,之前那种独在异乡的孤独感让这家庭的温暖一下就给一扫而光了,我简单说了在部队的情况,而对在地心的这段经历则被我直接隐去不提,只说是部队撤防,所以我们也就跟着复员回乡了。
其实部队撤防这种事不管在任何地方都还是挺常见的,所以爹娘倒是没多问,只是关心的问了问我部队的生活情况等等便把话题转到的别处。
我则直接从包里掏出了路上给爹娘买的保健品营养品以及部队发放的安置费十万,说:“这个钱您二老留着以后养老用,别告诉我大哥大嫂,密码是我生日,人吃五谷杂粮哪有没病的,万一以后有什么病了,有这个钱起码能治一段呢嘛,对吧。”
老爹直把卡推到我身上,说:“你这孩子,在部队上两年的钱这是人家给你以后生活用的,给了我们,你怎么办呐,再说,你大哥大嫂对我们俩都挺孝顺的,这些事你都不用担心嘛!”
我一看老爹急了,连忙解释道:“没事的爹,我身上还有几万,是在部队里立功得的奖金,我准备在城里开个小超市,等稳定了把您二老给接过去,这个钱就是给你们留的,要用我早用了。”
一听这话,老爹才转怒为笑,说这样的话,那爹就先给你收着,等以后娶媳妇了再给你,这才笑着把床上的卡递给老娘,随后又给正在打工的大哥打了电话,说我回来了,晚上全家一起吃点饭。
于是在这一天的下午,老娘便把老爹又给支到了小卖部,把嫂子换了回来帮忙弄饭菜,大哥知道我回来,高兴的不行,也和打工的店老板请了假回来帮忙,其实老哥小时候就对我很好,只是后来结了婚因为生计才和我有的间隙,现在这个问题既然不存在了,那间隙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于是我们哥俩立刻就又回到了当年一起上山玩一起打架的亲兄弟模样,对于之前发生的事,谁也没有再提过。
晚上,时隔两年,家里人又一次团圆在了一起,吃了一顿丰盛而温馨的团圆饭,爹娘十分高兴,把一直不让老爹喝的烧酒也拿了出来,让我们爷三个喝了个痛快,直至晚上10点多宴席方散。
在家里住了两天,我便回到了平凉城里,主要原因是我只给小白留了两天的肉,怕它时间长了饿的出来闹事,好吧,我其实已经回来的晚了一天,进门的时候,这小家伙正在卧室里大闹天宫,见我进来才老实了些,不断的跟我抗议着说一天没吃东西了,直到我把鲜牛肉放在它面前,才叼着肉到一边狼吞虎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