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神情有异,芙再也淡定不了,猝然回身看向身后。
在不远处一丛被打歪了的芙蓉花下,一位姑娘依花而立,看她面带温和浅笑,婷婷玉立的妖笑样子,芙如被雷亟一般当场便呆立在地。
虽然那女人的半边脸被毁的血肉模糊的,可另外半边脸,却能让人一眼看出,她,与生前的蓉相差无几。
原本的狞笑疆硬在脸上,芙一步步往前行去。
看着她这样,还在喷吐鲜血的芷清面上却露出一丝紧张的表情瞬间即逝。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依然浅笑盈盈的女子,芷清缓缓降到地上。
“蓉……蓉……你真的是蓉……”激动不已的芙,哪里还有之前的颠狂样子,眸里的深情厚意,悉数化做二滴泪珠儿滑到地上。
被她叫做蓉的女人迷惘了一下,疑惑的再度瞅了她一眼,歪着脑袋,似乎在努力的思索着什么。
看着她这神情,芙猝然回头厉声责问芷清:“她怎么了?为什么记不起我的样子?”
把嘴角的血拭净,芷清坦然自若的对上她凌厉的眼神。
“如你所见,她失忆了,要不恐怕早就来找你了。”
不再盯着芷清,芙回身看向那个还处在迷惘思索当中的女人,一步步上前,紧攥的拳头突然松开,一下子就抱住了还处于思考当中的蓉。
“蓉儿……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不要你再离开我。没有你的日子,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激动的情难自控而颤抖的身体,发飘的话语,泪流满面的脸,无一不说明她内心的激动。
然而,事情在此时却发生了突变,那个被她麻木抱住的女子,却在迟疑把手举起后,缓缓的圈住她脖子。
手一运劲,芙一掌便把怀里的女人挥开。那女子如风筝一样飘落到地,嘴里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猝然旋身紧盯着芷清,那双原本就变的血红的眸,此时更是红的能滴出血来。
“你居然敢利用与容一样的女人来打击报复我,你狠,你好狠呀!”
话完,一口逆血狂涌而出,火之禁术,大成者唯有近身在其后尾穴致命一击,才能令其命殁。
“你走火入魔,早死早投生,于你,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注视着还在勉力支撑的芙,芷清答的云淡风轻。
被她这如仙般的姿态激怒的芙,再度狂笑出声,以颤抖的手指着芷清厉声斥道:“卑鄙无耻呀,真正的卑鄙无耻!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听好这话,芷清苍白的面上却绽放出一抹发自内心的话语。
“谢谢夸奖,没告诉过你吗?我的愿望一直就是做一个卑鄙无耻到极点的坏女人。唉,一直以来,我总是不够心狠,所以我身边的人总是嘲笑我心太软。唉,苍天也算有眼,终天在今天,有人会承认我是一个不好的女人,还是卑鄙无耻到极点的女人,这个称呼,我喜欢,超级喜欢呀!”
轻松的语调,再配上她喜悦的面容,刺激的芙再度吐血三升,就这样往地一软,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血眼,就这样下去陪她可爱无敌的蓉妹妹去了。
轻吁出一口气,芷清凝了芙一眼,走到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再度远掌如风,在她各处要害又来了一轮。
原本还存有一口气,想要与她一起死掉的芙,这一次是彻底的死去。
身体弓成一把弓的形式,再度喷出一口鲜血,就那样华丽丽的倒在了她吐出的三升血中,彻底的变成了一介血尸。
看着被自己意外收拾解决掉的芙,芷清原本紧竖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
从门外涌进来一大堆身着血红衣衫的人,看着还软在地上的她无事,全都松了口气,整个让出一条道来,随后而至的孤独浩天,一步步走向还在大口大口吸气的芷清,把她紧紧的揽在了怀里。
谁知刚搂着,一道凌厉的掌风狂袭而来,怀里的芷清转眼就落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
孤独利眸一扫,那人正是自己的死对头林芷男。
看着他挑衅的看向自己,孤独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
几名血门的人群攻而上,想要一举拿下这个敢对自己狂肆无比的门主动手的恶男。
一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林芷男,冲孤独手下不屑的瞄了一眼,抱着芷清便欲往外行去。
亦然平静下来的芷清,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这俩男人没道理的酸味,挣扎着从林芷男的怀里蹦下来,蹒跚着就往前行去。
这俩个男人,现在时越来越没品了,一见面就为这样的小事情争啊争的,他们不怕丢人,她还怕别人说这俩丫认识自己呢。
门外一片凄凉,一路行来,全是残缺不全的死尸。看着这满地的凄凉景象,芷清的心被深深震憾。
这些人,全因为自己的一已之私而送的命呀。
到这个异世,自己究竟造了多少妖孽呀!饶是想做坏女人的林朵儿,在看见这又一地的死尸后,内心仍然不免自责。
自己,似乎来这异世,注定就是一个为祸苍生的主儿。凄婉一笑,芷清亦然荫生退隐之意。
南宫明昊做了很多的噩梦,美梦,一会儿梦见那个叫越姬的女人一脸狞笑的在自己身上动刑,一会儿又梦见朵儿在自己耳朵边说话。这样的情景,让他反复沉迷在梦里,不知身心何处。
直到这一天,耳朵边传来一个空灵却异常熟悉的声朵儿。
“南宫明昊,你睡了这么久,也应该醒来了吧?令人偷懒逃避了这么一段时间,我可不想再替你打理你的商铺了呢。
唉,以前一心想当一个有钱的商人,接手你的烂摊子后,我才知道,那真不是人能干的活儿呀。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告诉你,我可不会再替你打理的哦。
哦,对了,我让孤独那个自大狂请了神医张谷子来把你身上的毒清理干净了。你若是再偷懒下去,我决定去找人给你下蛊了。
听说有种蛊很是高明,能让人在昏迷中也把你神经噬掉,从而清醒过来。哈哈,若真给你用那样的蛊,相信你早就醒来了哦!嘿嘿……”
这声朵儿,虽然很熟悉!可她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蛊噬神经,不行,不行,英俊的南宫明昊怎么能被蛊噬掉神经呢,到时候变成一个疯子或者是大傻瓜,那还要得?
想到这里,南宫明昊的眼睛使劲地睁呀睁,想要得到光明,去教训那个恶毒的女人。
只是,眼睛怎么这么紧,这么粘乎,不行,不行,一定要睁开,再不睁开,自己真的要变成一个傻瓜蛋了。
眼皮动呀动,可感觉就象有千斤重,怎么奋斗也把它弄不开。他急,他怒呀!
那个恶毒的声朵儿,还在喋喋不休的叽咕着。
“对了呀,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就想去外面散心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见你的。”
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这声朵儿嘶哑的象极了朵儿的声朵儿。听这话的意思,她与自己也极熟悉。难道,就如那个恶毒女人所说,朵儿,她并没有死?想到这里,南宫明昊更急呀,真想看看外面的女人,是不是自己的朵儿!
那声朵儿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落寞的继续。
“明,其实,不是我想去外面散心,而是我愧对你,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面对你。以前的我,只一心想着自己不要受你的约束,去过自己的自由生活。
从而忽略了你对我的感情,给你造成了那么多的伤害。最后还差点被芙那个恶毒的女人弄死。哦,忘记告诉你了,那个越姬,她其实就是芙蓉姐妹花里面的姐姐芙。唉,这件事情呀,真的是没有谁对谁错呀!”
没想到,外面的真的是朵儿,自己的朵儿没死,一滴情泪,顺着脸庞滑下。
芷清感觉到湿湿的泪水,抬头,怔然看着脸庞还在滴泪的南宫明昊,突然意识到他这是清醒了,便畏惧的想要逃离。
她真没勇气面对这个痴情的男人,更没勇气在自己的脸伤成这样后,还与他坦然相视。
谁知道手,却如铁钳一样被紧紧的钳住。
一双灼热的眼睛,就那样紧紧的盯着她,让她无所循形。
“这……”
想要开口把芷清留住,却发现一张口,那喉咙便痛的如有铬铁在铬一样。
着急的南宫明昊,生怕芷清再度弃自己而去,没有过多的考虑,一把扯过她,把她紧紧的捂在怀里。
用行动说明不想她离去,感觉着他激烈的心跳,芷清原本的推诿,也变成了随他而去。
俩个泪流满面的人,就这样搂在一起。可看苦了门外那俩个成天斗嘴的男人。
俩人相视一眼,全都苦笑一下。
说来说去,人家俩人才一直是郞有情来妾有意。
自己俩人,一直就处于唱独角戏的边缘。
争斗这么久,不如屋里那个男人睁一只眼。
同是爱情失意人的俩人,闷闷的来到花园里面,看着花园里锦蝶飞舞,花儿招展的艳丽景象,却一点欣赏的兴致都没有。
“你就这样放弃吗?”把林芷男的失意看在眼里,孤独睨着他问。
怔然的看着那不断飞舞的锦蝶,林芷男想起了小时候替芷清做牛做马的美好时光,唇畔勾起一抹温情的笑颜。
“不会,我只会迎着困难奋力争夺她的心。她,只能是我林芷男的女人,谁叫她第一个看见的男人,就是我呢!”
自信的笑容,坚定的话语,孤独突然有些羡慕林芷男。
感觉到孤独的注视,林芷男偏过头问他。
“你呢,是不是想退缩了?若是那样,我保证替你介绍一个好姑娘!怎么着也得是这世上最美的美女吧!”
话完,林芷男还促狭的冲孤独挤了挤眼睛。
横了他一眼,孤独邪魅的绽放出一个同样坚定的笑容。
“兄弟,你若是现在退出,我保证,一定把这天下最最美的美女替你找十个来服伺你,怎么样,这生意你不亏吧?”
同样横了他一眼,林芷男掉头就走,远远飘来:“就算全天下所有的美女来换,我也不会换我的芷清的!”
看着远去的背影,孤独的眼里是自信满满的笑意。
“兄弟们,咱们为了女人的半争还真是长远这的一场战争哇。不过,相信我会赢的!”
思绪,回放着到前段时间。
那时候的自己还不知道芷清就是当初花船上救过自己的女人,但是,那种强烈的熟悉感,还有她身上特有的宁人气息,却让自己一再受到诱惑。
那天把门派里面的事情处理完毕,心里如有猫在挠一样,总觉得很不踏实。
不自觉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走到了落叶居。
原本烦躁的心情,突然就静了下来。
原来一直烦躁不宁的原因,是想到这里来看看她。
想通了这一点后,信步往里行去。
一排的梅花树,一排的绿腾,红绿相间中,却是一抹白色的俏丽。
风轻拂,她微阖着眸,表情很投入,也很沉迷,似乎在嗅身边的的香氛,也似乎在感觉风的轻吻。
那微微跳动的蝶翼,就如欲振动翅而去的蝶儿。
虽然一袭青纱遮面容,但那俏丽的身姿,却深铬到心间,那一刻,他才知道,有人只是随意站在那儿,那美,便能让人忘记了呼吸。
在她的面上,没有颓废,更没有不悦,有的,只是对生活的向往,对周围景致的沉溺。
那一刻,她的身姿总是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那时候起,总是管不住那不断往落叶居的地方行去。哪怕,她不悦的皱眉,也想腻在她身边。
她一蹙眉,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细小的动作,总是无时无刻的牵引着自己。
既然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她是自己的良人,那就不要放手。抓住现在的机会,让自己的心灵,充实起来,快乐起来。他孤独,一旦认清了自己的心,便不会更改。
***
“朵儿,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系着青纱?”
当南宫明昊终于能说话了时,看着芷清系着青纱的面容,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听到他这样一问,芷清的心颤了一下,紧咬着唇瓣,手攥的很紧,很紧。
再度抬头定定的看向他,用轻柔到极致的声朵儿轻声问道。
“明,若是我,不再是以产有的我,你会怎么样?”
眸里划过的忧伤,看的南宫明昊心里一动。
一把揽过她,用下巴摩挲着她的脑袋,南宫明昊无比怜惜的说道。
“朵儿,没事,真的没事,只要你能呆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你想这样蒙着,就蒙着吧。”
南宫明昊后悔自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因为问完之后,朵儿眸里划过的伤痛,让他深深内疚。
既然她想蒙着,那就蒙着吧,自己只要有她就好。
怀里的人儿轻吸了口气,这才把他轻轻推开。
“明,我们以后,就做兄妹吧!”
如再被雷亟一样,南宫明昊的眼里喷出火来。
强撑起还很是虚弱的身体,强硬的拉住她责问。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理由!”
颤抖的声朵儿,紧紧掐住芷清的手,让芷清不敢看他。
微垂下眸,芷清轻轻道出理由。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欺骗了你。我本名叫林朵儿,是前武林盟主的女儿,可是,我却只是他名义上的女儿。事实上,与他……有着和你一样的关系……”
抬头,不出所料的,看见了南宫明昊痛苦的眼神。
自己太脏,配不上这些俊杰的人儿,所以,趁现在自己的容颜被毁,不如早点跟他们说清楚。反正,本就打算带着秋果去外面畅游世界。
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述完,芷清眼神一厉,抬手,把一直蒙着的青纱放了下来。
一张被毁的面目全非的脸,就那样呈现在南宫明昊的面前。
深可见骨的疤痕,被咬的七零八落的脸,还有着红色伤痕的脸……就这样显现在南宫明昊的面前。
震惊,痛惜,唯独没有惊吓和蔑视……
南宫有的心,再度被揪的紧紧的。
攥住她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这一切,都是自己带给她的伤害吗?虽然那个林芷男还有叫什么孤独的只是对自己吼了二次,可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他知道,朵儿不对,是芷清她有今天这样的结局,全是自己给她造成的伤害。
“朵儿,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很脏,很难看?”
不明白南宫明昊为何笑着问自己这样简单的问题,这是很明显的呀!自己本来就脏,还很丑陋。有好几次晚上因为睡不着,自己没系面纱到院子里面去散步,不幸遇到几个庄园里面的婢女仆妇之类的人,她们都把自己当做了鬼怪看待。
这样的自己,虽然不介意,但是,真的很丑陋呀!
南宫明昊看着这样的芷清,笑的更欢,更真诚。
“所以,你就想着,这么丑陋的林朵儿,怎么可能配的上英俊潇洒,美女杀手的南宫明昊是吧?呵呵,你呀,真是,要怎么说你呢,一直以来,你就是一个傻瓜,一个不懂爱的傻瓜。可是,我却比你还傻瓜,我傻到把一具死去了的女人当做你,天天去搂着她睡觉。你觉得,那具女尸,她会比你现在这个样子好看么?”
心,被揪起来,从高空摔落下去,摔的四分五裂,芷清只觉得好痛,痛到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泪水,就那样不断往外喷涌,好象,她就是一个水做的人儿一样。
“明,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不在乎,不在乎,我不说离开你的话,不再说了好不好?”
相拥而泣,俩人的手,再度紧紧的攥在一起。
南宫明昊腾出另外一只手,替她轻柔的擦拭脸上怎么也擦不完的泪水,只是,那泪水却越擦越多。
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看着这样水做的芷清,南宫明昊突然俯下身,用自己的唇瓣把她的唇堵住。
站在门外一直盯着俩人的孤独再次开眼感叹,想不到,还有这样神奇的止泪方法。
想想上前看见芷清掉眼泪,自己手足无措的哄了半天,可那丫头就是不依不饶的哭呀哭,早知道有这样好的方法,自己干吗要傻傻的哄呀劝呀的。唉,看来,这俩个家伙都是情场老手呀。
不行,得去恶补一下这方面的知识,要不,小女人真的会被这俩名高手抢走的。
想到就做,这位血门至高无上的门主大人,回到门派里面召开了一次至高无上的机密的会议。
据说,这场会议规定的任务就是:每一个出席会议的人,都要献一条怎么讨好哄劝女人的计策!
据说,这一帮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大老爷们,有一半的人当场就大眼瞪小眼,然后,出了一帮五花八门的不知道什么样的主意。
再据说,这位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大门派的血门门主,在实施手下这帮大老粗们的计策时,被某个有着魅或人心声朵儿的女人当场揍成了熊猫级别!
……
与秋果坐在屋里捏着汤圆,芷清一脸的笑意。
人家说初一一定要吃汤圆,那样日子才会过的圆圆满满的,所以兴趣盎然的林朵儿,便拉着秋果一起包起了汤圆。
对于这样的东西,秋果感觉新鲜,到也学的有模有样。
俩人正一脸兴味的包着,从屋外飞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正是一脸熊猫样的孤独浩然。
看着孤独,秋果一脸的戒备,谁知道这位门主大人今天会不会再发一次神经,把一大堆的不知道什么样的花儿放到小姐的屋里,害的小姐对其中一种花过敏,啊欠啊欠的打了半天的喷嚏。
然后,就有俩名一脸怒气的男人二话不说,把罪魁祸首一举揪出来,当着还在打着喷嚏的小姐一通狂揍,可怜小姐又要忙着打喷嚏,还要忙着劝架。
唉,想想当时那个乱呀……
啧啧,这才消停了一天,怎么这位伟大的门主大人又再现在面前呢?他难道都不管自己门派的么?
对于这位门主大人,秋果是想着怎么头痛就怎么头痛。
偏过头看小姐,她也一脸头痛的样子瞅着孤独大人。
那架势,大有他若是掏出个什么玩意儿,便会立马闪人!
看来,不止是自己对这位门主大人头痛,就算以前总爱捉弄人的小姐,也对这位英明无上的门主大人极其的头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