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清醒过来后，伸手推开了男人，同他拉开了距离。
只是当她抬眸对上顾晏的眼神时，还是忍不住怔住了。
她一直都明白，这个男人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狭长深邃的眸子，桃花眼的走形，平日里看你的时候总是会带着一点笑意，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但冷漠时也是格外的刺人。
可是现在，这双眼睛正沉沉地盯着她，眸子里浮现的是她从不曾看过的，心疼。
顾晏会心疼她吗？
她下意识给出的答案就是否定。
一定是她精神不正常，看花了眼。
“顾晏，把药给我。”
她垂下眸子，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顾晏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等待了片刻后，林念不得不再看向他，重申一遍，“顾晏，我说把我的药还给我？”
“为什么会得躁郁症？”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林念失了语，而后瞳孔皱缩，“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
怒火在林念心底蔓延，她有些难以控制地上前推搡了男人一下，声音变得尖利几分，“谁准你调查我的，顾晏，你王八蛋！”
怒气过后是一种难以言述的恐慌，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得了精神病，尤其是面前这个人。
那种感觉像是将自己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扒光了一样，她有些难以接受。
顾晏攥住她的手腕，声音严肃了几分，“林念，冷静。”
冷静，她要怎么冷静？
林念眼眶泛红地看着面前的人，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很想把所有的委屈都喊出来。
可她又清醒地明白一味地发泄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她谁都不能说，她只有自己。
顾晏看着女人眼眶含泪的模样，心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闷痛感蔓延开来。
他抬手想要去帮她擦拭，却在要碰触到她的时候，听到了口袋中传来的手机铃声。
屋子里某种氛围瞬间被打破，林念也变得清醒过来，看着男人还停在半空中的手，她有种后怕感，挣脱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刚刚在期待什么？
顾晏的怜惜吗？
不，这不该是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东西。
她环抱着双臂，转身走到了落地窗前，没有再去看身后的人。
瞧着她刻意拉开的距离，顾晏眉心微蹙，而后拿出了手机，看到了上面的来电提醒人，神情稍微松缓了些。
“婉婉，有什么事吗？”
“嗯，好，我马上过来。”
简单的两句话后，顾晏挂断了电话，目光再度投向不远处的女人，“林念，我——”
“把药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林念抢先将话说完，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和温婉在顾晏心中有相提并论的可能，反正她让顾晏过来，也只是为了药而已。
听到这明显地驱赶之意，顾晏面上露出不愉，但却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回答。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已经怜惜了医生，待会儿带他一起来看你的情况。”
“顾晏，我不需要！”
林念转身喊道，只是不远处的男人完全没有接纳她意见的意思，转身大步离开。
门被打开又被重新关上，屋子里再度剩下了林念一个人。
她咬了咬唇，并不准备坐以待毙，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拿上东西走人。
她并不一定要从顾晏手中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