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格格真是岳托阿哥的软肋,才站了一会,被岳托阿哥发现她时,手里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彻尔格抓住机会挥刀砍向他的左肩,岳托下意识的躲开,慌乱的时候脚下的梅花桩果然站不住了,身子倾斜眼看就要掉下梅花桩。
“岳托。”都类大惊,对着岳托甩出手里的软剑,同时岳托伸出手臂,软如绳索的剑缠住了岳托的手臂,都类用力,岳托立直身子,只是此时多积礼又向岳托袭来,岳托不知何时已经左手握剑了,对着多积礼砍了过去。彻尔格赶忙飞身过去将多积礼拽了回来。与此同时,另两位阿哥也重新在梅花桩上站稳了。
“岳托阿哥的心乱了。”彻尔格看了看蓝熙儿的方向对多积礼说。多积礼嗤笑一声,点点头。都类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岳托。岳托歉意的皱皱眉,赶忙收敛心神。
岳托和都类眼里杀气大起,两人一人左手握剑一人右手握剑,两剑交叉成十字同时踩着梅花桩向“敌人”攻去。只是这一次两人攻力极猛,而且也不管彼此要害了。岳托真的是看见蓝熙儿时突然就想起了“规则”,别人都是坐着观战,这丫头又不守规则的站在不远处观战,对啊,规则是谁伤了对方就算输的,他们只要一味的强攻就行了,那两人绝对不敢伤人的,于是再无顾忌。都类看着岳托打下的第二个回合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开始强攻,即使暴露破绽也无所谓。
多积礼和彻尔格真是愣住了,上战打仗还讲究兵法呢,这梅花桩上突然来了两个愣小子,不管不顾的傻冲过来,关键是威力还不小,不容小觑。刚才两人左右相互,是有意护住彼此的弱点,这会虽然直接破绽百出了,可两人左右用剑,恰好又护住了彼此的弱点。这两人竟然心意相通到这个地步。
其实两人都没感觉到彼此能护住彼此的破绽,因为两人武功出自一家,此时刚好一左一右,这种搭配竟是一种很合适的感觉,对称出招,再配上上好的武器,简直是事半功倍了。一时之间,彻尔格二人竟显败迹。
但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多积礼和彻尔格早就看出两人不再防守的心态,知道不必久战,当即对看一眼,一人引走一人,各在一边的梅花桩上,两位阿哥刚才主动攻击体力已经消耗大半,此时依然变成单打独斗了,论阅历自然比不过眼前两位前辈。一声金属声,众人在望去时,都类的剑已经被打落,多积礼紧跟着一个飞身,剑已架在都类脖子上,都类只得跳下梅花桩。
岳托再厉害也不可能是这两人对手,苦撑了一会,便落入多积礼的圈套,狠劲一起,划过多积礼的衣袖上,衣袖上立刻列了一个口子,岳托心中一惊,虽未流血,不过仗着衣服厚而已,按规则他已经输了。只是这稍缓片刻,彻尔格的刀已搭在他的肩上,岳托只得也走下梅花桩。四人一起走向努尔哈赤。
“精彩,精彩。”努尔哈赤笑着边鼓掌边说。
“两位阿哥左右夹攻,出其不意,虽败犹荣啊。”额益都意味深长的看着岳托和都类说。
何和礼也是满眼的笑意。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彻尔格说完,众人都大笑起来。
蓝熙儿心中一惊,有件事似有似无的飘起来,可又抓不住是什么,认真的看了看彻尔格,不愿意看着众人表扬某人,某人福晋又羞答答又得意的模样,转身而去。
敏月确实又被人吹捧和羡慕了一番,就被齐尔雅拉着回院了,这位大嫂对她很是热情,上次去酒楼找莲心的事,也是她主动邀请自己同去的,后来想想也是,其实她也是孤身一人了,乌德尔已经被嫁去蒙古了,济尔海如今又是萨哈廉的准福晋了,那丫头似乎和蓝熙儿很要好,固然如今就剩下她们两位福晋相依为伴,看着风光无限,其实是这汗宫里最可怜的两个人,想到这些忍不住轻叹一声。
“你唉声叹气的干什么,你如今可是城里最风光的福晋了,又有叶赫做后盾。别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了。”
“我当嫂子是知心人,嫂子何苦打趣我,别的不说,叶赫其实又比乌拉好多少,不怕嫂子笑话,叶赫被灭不过是早晚的事,都会是建州的罢了。”
齐尔雅苦笑。
见齐尔雅没说话,敏月继续说:“嫂子还不知道,我们那个爷心里有谁吗?”
看着敏月眼圈已红,齐尔雅自嘲的摇摇头:“咱们这些爷真不愧是血脉相连,喜好也是一样的。”
“三姐,你看看,如今这些年轻的福晋已经看不见咱们了。”穆库什看着不远处的济尔海和齐而雅,冷哼一声。
“人家是嫡长孙的大福晋,不给我们请安,你还敢介意,不久的将来,咱们这些人恐怕都是要给人家请安的。”莽估济的声音很刺耳,两位年轻的福晋哪敢耽误,赶忙走过来请安。
“给三姑、四姑请安。”
“不敢受,两位福晋去忙吧。”莽古济还没说话,穆库什先阴阳怪气起来。两位福晋起身都不敢了。
“两位福晋这是干什么,这么处在这里,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可担当不起的。”穆库什见两人不动,心里其实顺畅几分,可脸色还是冷冷的。
“起来吧。”莽古济的声音没有喜怒。两位福晋小心翼翼的直起身子。
“你这身孕也有五个月了吧,怎么都不显怀呢。”莽古济往敏月面前迈了一步,仔细盯着敏月的腹部。
“回三姑的话,我的胃口一直都不好,所以进食不多。”
“那会影响胎儿成长的。”敏月抬眼看着莽古济,只是接触到她的眼神时,赶忙低下了头。
莽古济冷哼一声:“你也结婚几年了,如今膝下只有个小格格,岳托又不肯另娶他人,你这个大福晋该以岳托的子嗣为重,不要耽误才是。”
“是啊,敏月,我们岳托那么出色,他的子嗣你可要精心啊。”穆库什说这话的时候,还瞟了一齐尔雅。果见她的脸色一变。
“敏月知道了。”
“今天的比武你们也看见了,我们岳托阿哥又优秀了,他的子嗣更是大汗关注的,你作为大福晋,却不许他另娶她人,未免太过了。”
敏月才要解释,莽古济继续说:“你那个婆婆济兰府里搭理的乱七八糟,岳托和硕托两兄弟受了不少罪。可至少在子嗣上没有耽误,那府里也是有侧福晋、庶福晋的,你是她的侄女,该学的学,不该学的就不要带进我们爱新觉罗家。”
“敏月没有。”敏月又惊又怕了。让岳托另娶他人她是不喜欢,可这种事,真不是她能做主的。
“姐姐,婚嫁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我看咱们岳托就没有个门当户对的福晋。”
莽古济微微一笑。敏月的阿玛不过是叶赫贝勒的远亲,自然是高攀了岳托。敏月失神的看着两位姑姑,若不是齐尔雅眼疾手快,险些跌倒。
莽古济冷笑一声,看向穆库什:“我们走吧,大姐只怕是等急了。”
“我也觉得冷,我们赶紧回吧。”穆库什边说边挽起莽古济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远去了。
敏月和齐尔雅都是傻呆呆的了。
荪岱格格的院子已经空了,但还留一位老嬷嬷看守,每天打扫卫生,蓝熙格格来的时候,这位老嬷嬷也是惊住了,毕竟一年多来,这里再没人踏入过。
屋子也空了,只有墙上的一副梅花图还在,这是梅花林的一角,是荪岱亲手画的,蓝熙儿望着梅花图开始自言自语:如今你离开了这里,画也丢在了这里,是做到忘了他了吗?想到这里暗叹一声,听见门帘的声音,以为是老嬷嬷,并没有回头,只是好一会没人出声,蓝熙儿转过身却见岳托已站在屋里。
岳托走到她身边,见她不说话,知道她还在生气,才要哄她,却见她笑的尤其温柔:“你怎么总能找到我?”
岳托心中一动,深情的凝望着蓝熙儿:“因为我的心在你身上,所以我能感觉到你在哪。”
千言万语都在嘴边融化,两人相顾一笑。
“怎么跑这里来了,这屋子又阴又冷的。”岳托握住她的手,果
然冰凉。
这一句到提醒蓝熙儿了,问道:“那个彻尔格你了解多少?”
岳托愣了一下,她会打听人还是头一遭。
“彻尔格?有勇有谋,是个人物。”岳托肯定的说。
蓝熙儿又看了看梅花:“其实我知道荪岱阿姨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为了他受尽相思之苦。偏偏那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至少我在这里从来没有遇见过。”
“你怀疑是彻尔格?”岳托真是了解她的心意,蓝熙儿点点头。
“荪岱阿姨说的话是有些奇怪的,和我们说话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可偏偏彻尔格刚才说了同样一句话。”就是那句前浪死在沙滩上,蓝熙儿只听这两人说过。
“你说话也很特别。”
“我的意思是……”
岳托却挥挥手:“等会,你等会,你说什么,说话不一样。”
蓝熙儿果然不说话了,岳托顿了顿:“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他们两人确实也和我说过同一句话,似乎真的有联系。”
“什么话?”蓝熙儿有些兴奋。
岳托却眼眸一沉:“情为何物,又苦又涩。”蓝熙儿一愣,岳托摇摇头,“当时我也是浑浑噩噩的,没在意他两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蓝熙儿心中一疼,其实岳托为她吃了很多苦。
岳托见她发愣知道又胡思乱想了,赶忙不在意的说:“他们是表兄妹,青梅竹马又情有独钟也是人之常情。”
不说这话还好,这话说完,蓝熙儿心中更难受了,这两人的处境同她和岳托根本一样的,表兄妹到了最后还是劳燕分飞。
“人之常情,却未必合适。”
“后来彻尔格被指出非那府里的大福晋所出,荪岱的阿玛又犯了事,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的。”岳托赶紧补上一句。
蓝熙儿摇摇头:“终究是天各一方。”
“爷,不好了,福晋出事了,从走廊里滚下去了。”索尼突然闯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岳托愣了一下,脑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反感:这人又玩什么啊。
“爷。”索尼见爷还愣神了,又喊了一句。
“岳托。”蓝熙儿倒是吓了一跳,赶忙推推发呆的岳托。
岳托点点头,就要随索尼而去,跑到门边的时候,见蓝熙儿没有离开的意思,又嘱咐一句:“这屋里冷,不要久留。”
蓝熙儿心中一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突见岳托神色又紧张些,赶忙乖乖点头,岳托脸色一安,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