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梅也含笑放下酒盏,轻嘲道:“郡主棒打鸳鸯,委实有点过分了。”
秦国公亦冷哼道:“洛泱泱,君子有成人之美,千雪与殿下是两情相悦;你这般胡搅蛮缠,横刀夺爱,会遭报应的!”
“呵……”
洛泱泱轻笑的摇摇头,那样的笑容,却充溢着轻蔑和讽刺。
她偏着头,美眸含笑睨着秦国公道:“我就好奇了!以秦国公和柳长老这等身份的人,不该愚蠢到没有脑子啊!”
此话一出,宴席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柳如梅是什么人?
她可是兽皇宗的长老啊!灵王境的高手啊!
而她背后,更是灵源大陆四大宗门之首啊!
洛泱泱究竟是长了多少个胆儿,竟敢当众辱骂兽皇宗的人?
而另一个,秦国公的修为,更是达到了灵王巅峰啊!
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都德高望重,令人尊崇的;她竟敢一口气得罪两个大佬?
她是不想活了吗?!
“放肆!”秦国公和柳如梅双双震怒,猛地拍案而起。
洛泱泱却用怜悯,嘲讽的目光看着两人,冷笑道:“难道我说错了吗?白痴都知道,我才是洛青云的未婚妃!”
“怎么?沈千雪与他情投意合,我就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拜托,那只能证明:他们一个不忠,一个下贱!”
“说起来,这都是秦国公教的好!秦姨娘恬不知耻的插足我娘亲的婚姻;沈千雪勾引我的未婚夫!啪啪啪……妙哉,妙哉!不得不说,秦国公养的一双好儿女,真是令本郡主望尘莫及啊!”
说着,洛泱泱还笑意绵延的给他鼓起掌声。
瞬间,众人的视线就从洛泱泱脸上,挪到了秦国公的脸上。
洛泱泱的话虽然毒辣,但却字字珠玑,一针见血的戳中了秦国公的脊梁骨!
秦国公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至极,一阵红,一阵白;一双阴骘的眼珠子,仿佛要将洛泱泱生吞活剥似得:“胡扯!千雪虽是老臣的外孙女;但毕竟常年不在老臣身边!都怪沈书风教导无方,才会生出一个个目无尊长,不知廉耻的东西!”
他这话,看似在教训沈千雪,却是含沙射影的辱骂洛泱泱目无尊长,不知廉耻!
洛泱泱抿唇轻轻一笑,美眸深幽的睨着他道:“秦国公骂的好!还好我不是他生的,我是我娘生的……”
她借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辱骂仙逝的长公主!
秦国公嘴角猛抽,脸色阴沉至极,一双阴翳的眼睛冷剐着她:“洛泱泱!就算你是殿下的未婚妃又如何?殿下是皇室,三妻四妾很正常!千雪也表示不会与你争太子妃之位,只愿能常伴在殿下左右而已!你何苦咄咄相逼?”
他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不少人纷纷同情。
“就是!这沈小姐也算是至情至性了!”
洛泱泱摇头轻笑,嘲讽的目光扫过议论纷纷的众人脸上,冷冽道:“谁说我要赖着洛青云了?陛下只是说谁抢到彩球,谁就是太子妃而已。”
音落,她将彩球一扔,彩球就呈抛物线般抛了出去:“谁想做太子妃,谁就去抢吧!反正……我是不会做的!”
之前,退婚是洛青云提出来的;她无论退不退,都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但现在嘛,她抢到了彩球;主动权就在她手里了,主动抛出彩球,就等于主动退婚!
只不过,这一次被抛弃、受羞辱的人就是洛青云了!
当她抛出彩球那一刻,女帝和众人都震惊了。
文武百官,官眷家属,以及各国使臣,等等都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彩球从她手中抛起……
好巧不巧,彩球竟精准的落在了沈千妤的手中!
洛泱泱想过了,彩球若抛给一般大臣的子女;很可能给对方招惹来杀身之祸。
沈家看似没落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秦家自从失去了洛青钰这颗棋子,便转投向洛青云。
而这沈千雪,偏偏就像沈家和秦家的架梁!
一旦沈千雪失去了利用价值,沈家和秦家的矛盾就会激化出来……
这段时间,秦家风头正胜;而沈千妤的靠山也不小,正好让他们去争的头破血流!
沈千妤一脸懵逼,震惊又兴奋的捧着彩球,不知所措的望向女帝和众人:“彩球……到我手上了。”
洛泱泱也看向沈千妤,勾了勾唇道:“恭喜你,未来太子妃!”
说着,她还朝摇摇欲坠的沈千雪睨了一眼:“姐姐,你若真爱殿下的话,恐怕就只能像秦姨娘一样,做一个永远上不了台面的妾室了!哦,本郡主忘了!你下贱到连妾室身份都可以不要的!”
“噗——”沈千雪本就摇摇欲坠,此时听了她的话,更是气血攻心,一口血涌了出来。
说完,洛泱泱便拂拂袖,优雅翩然的走下擂台。
这一刹,洛青云红着双眼,震撼的望着她;她依旧是一袭白衣,肌肤晶莹如玉,娇面胜芙蓉;优美的唇角,勾着一丝慵懒的、倨傲的,嘲弄的笑意。
这样的她,哪有一丝丝的不舍和不开心?
瞬间,一股无以言喻的耻辱感在他心尖蔓延……
她抢彩球,根本就不是放不下他!而是……她想狠狠羞辱他!
她恨他!厌恶他!
所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羞辱他!
让他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可怜虫和笑柄!
此时,洛泱泱不急不缓的与他擦肩而过,洛青云煞白的脸上滑过两行清泪,咬牙道:“今日之辱,本宫记住了!来日必百倍奉还!”
“呵,随时恭候!”洛泱泱脚步未停,连眼皮都未抬起一下就走下擂台了。
她的冷漠和嘲讽,蓦地使洛青云气血攻心,一口腥甜喷了出来:“咳咳……洛泱泱!你好狠!”
她痴缠了他整整七年,曾经像只癞皮狗样围在他身边赶都赶不走。
如今竟真的……一点都不留恋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明媚的少女每天蹲在宫门等他出现的画面。
那时候的她,笑容很灿烂,也很黏人,像只哀怨又可怜兮兮盼望主人出现的小狗,一旦见着他,顿时又神采飞扬的缠着他……
可是,她是何时开始变的呢?
心,没有意料中的解脱,反而让他胸口沉闷的慌;那种若有似无的沉痛,一丝丝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痛什么,只觉得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