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具体怎么做,夏枫脑子也是没闲着,要是想要以后自己过得富足平安,首先第一步便是要斩断和他们夏家这一帮子人的联系,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这家里的人多了,就各有各自的心思,再说自己的爹娘傻,看不出来自己大爷和三叔家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自己还看不出来么,这家里能出力的就只有自己的爹娘,其余都是谋着劲偷懒耍滑,有了好处早就偷偷摸摸的往自己怀里揣。
这几家的日子,就自己家揭不开锅,剩余那两家,早就存了不少私房钱,老太太还偏着心,暗地里给大房和三房零花钱。自己这躺在床上几天了,老太太竟是连个几个便宜的鸡蛋也舍不得给自己吃,大娘和三婶明里暗里的火上浇油,夏枫对于夏家人已经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了,就是一家人,这有劲使不到一块去,还使劲坑自己,有血缘关系在这绑着,还能怎么样?
倒是赶不上那些非亲非故的好友了。
夏枫寻思明白了,对于分家这事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反了天了,你们要是一定要分家,也得看看大国他同不同意!”夏老太太朝着地上使劲的跺了一下脚,气的上下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哎呦,这是怎么了?”
门外传来一道爽利的声音,来者的嗓门很高,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大房媳妇周凤。
“好端端的说什么分家?”走近了,周凤才将嗓子里的声音压了下去,一脸困惑的扫了一眼四周的几个人。
李喜花笑了一下,“大嫂,这不是小枫今天身子好了一些么,这不就是吵着要分家。孩子,平时也有些脾气,像是一头倔驴,怎么说也不停,大嫂来了,可得好好劝劝这丫头。大家都是一家人,哪里能说两家话。”
这周凤平时便有些看不上夏枫。夏家这三个孙女,自己闺女夏珊长得勉强能称得上是清秀,三弟妹家的那个夏荷最小,长相和自己家闺女差不多,唯独这夏枫在这三个孩子中长的是最出挑,打小便是人见人夸,长得水灵。这几年身子也慢慢发育了,这夏枫长的就更俊了,身材也不再像原来那般干瘪,开始像个大姑娘一般玲珑有致,模样也长开了,眉眼如画,唇红齿白。三个夏家姐妹往一起一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在夏枫的身上,活脱脱的城里人,在看自己家的那个珊丫头,就有点像泥土地里刨食的农村大傻妞,土不拉几的。
这周凤是个心里要强的人,偏着这三弟妹李喜花还经常酸不拉几的当着她的面夸夏枫好看,这周凤心理就是一万个不得劲,自己生的闺女,得随了自己,事事都得掐尖要强,怎么能让这个夏枫比了下去?
前几日,夏珊哭哭啼啼的和周凤哭诉,说这夏枫抢了自己男朋友,这周凤心理的火蹭的就蹿出来了,小贱蹄子,长的狐媚样,什么男人都勾引,欺负人都欺负到自己闺女身上了,此时,一听说这夏枫说是要分家,这就看夏枫就更来气了,“哼,怎么地,家里困不住你了呗,还想去外面勾三搭四。”周凤抬起头,朝着夏枫扬了扬下巴,接着便说道:“我家珊珊还大度着说要原谅你,你别蹬鼻子上脸,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还要分家,摆着这个谱给谁看呢。”
就是打死周凤她也不会相信,这一向好吃懒惰的夏枫会真的想要分家,她那个二弟妹家什么情况,她可是看在眼里。原来结婚的时候,这几房分房子,老大夏有福最先成的亲,抢占了家里最好的一个土房子,朝南向,阳光充足的很。等到了*夏大国结婚的时候,夏老太太心里就想着自己最心疼的小儿子从小宠惯了,住不上好房子以后要是娶不到媳妇咋整,就是硬生生的把那个原来当做仓库的小破屋给了夏大国,涕泪纵横的抓着夏大国的手,说自己当娘的是怎么辛苦,手心手背都是肉,偏着夏大国还见不得老太太掉眼泪,满口就应了下来。等到了老三夏有粮成亲的时候,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住进了夏老太太特意为他留的那个宽敞明亮的东房,房子地势好,看着大街特别敞亮。
打从夏枫出生的时候,这一家人就住在那个小破屋子里,夏天热的让人汗流浃背,冬天这风是一个劲的往屋子里灌,一到冬天,夏枫和姐姐就冻得手脚发凉,偏着夏老太太不喜欢这姐妹俩,口口声声的说着这两个赔钱货是个娇气的,一点苦都吃不了。
眼看着这房子年久失修,一场大风大雨大雪,就能将房子击垮,娘几个就要没地方住了,夏老太太硬是不从手指里将钱抠出来。夏大国是个软柿子,开过几次声看着自己老娘脸色变了,就不再吭声,几个人将就着住在那个小破屋子。这不,就在夏枫跑出去的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夏枫住的那个房子便轰然倒塌,幸好,刘芳追着夏枫出去了,夏大国又是去山上的林场打零工,这才逃过了一劫。要不,恐怕这几个人都能被房子砸个好歹。
八十年代,改革刚刚开放,大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更别提什么娱乐设施场所了,家家户户手里就那么几个钱,要是有空房子早就租出去,或者是卖了,那么大的雨,只能呆在那个摇摇欲坠的小破屋里,夏大国一家又不受待见,总是存着侥幸心理,这次不会有事呢。
出事至今,夏枫都有些心惊胆战,都说活人不能被尿憋死,自己要是真的死在了那个看着就能倒的房子里,死了她也会不得安生,到了阴曹地府也要骂自己是个窝囊废。
现在既然活下来,自己肯定不会再让自己和妈妈遭那份破房子的罪。
至于自己那个棒槌爸爸,自己生病这几日,那个孝顺无比的爹又何曾对自己有过一丁点关心,自己躺在炕上几天,那个老爹跟个没事人一样,对自己不闻不问,这就让夏枫感觉有些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