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屋子里又传来夏枫要走的声音。
夏老太太脑子里一机灵,这几天夏枫可是傲坏了,又是要独立门户,又是要和妈妈离家出走,那么娇气的丫头哪里会这么硬气,该不会是……是这个丫头偷了自己的钱了吧!
“这个死丫头,好心让她住在我屋子,干起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我今天……今天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夏老太太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越想觉得这偷钱的事情就是夏枫干的,气哼哼的下了炕,拖着鞋子,就朝西屋冲去,一把将帘子掀开,“死丫头,赔钱货,把偷我的钱还我!”
刚才东屋的话,夏大国零零散散的没听全,看着自己母亲这么冲夏枫,顿时就明白了,急头白脸的就冲着夏枫喊:“小枫,你拿你奶奶的钱没有?”
“我没拿。别往我身上泼脏水!”夏枫头也不抬,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收拾行李。
夏老太太上蹿下跳,“不是你偷得,还是谁偷得!眼皮子浅的东西。二百元钱难道就这么飞了?这东西两屋子,除了你还有谁能拿……”夏老太太越喊声音越大,本就尖锐的嗓音现在听起来越发刺耳。
夏枫心里想着,二百元?哪有二百?……看来你那宝贝孙女还私藏了二十。夏枫现在觉得累,没吭声,先由着她骂呗,得保存一点体力,一会还有一场大仗要打。
几个儿媳妇和儿子一家老小也都起身来到夏太太屋子。
一时间,小小的西屋挤满了人。
夏枫旁若无人,心里在窃喜,就喜欢这阵仗,人越多越有意思。
刘芳有点胆怯,装衣服的手都有些抖,夏枫朝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没事。
李喜花上前搀扶住老太太,“怎么了,说是钱丢了?”
“哼!钱被这个小破鞋偷了,还厚着脸皮不承认呢。”
周凤哼了一声,“饭桌那会没说错吧,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被这么多人围着,夏大国脸色不太好看,“小枫,把钱给你奶奶。”刚才他还有点不太相信,可是被自己妈妈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小枫最近不太正常,手上要是没有钱,咋能这么咋咋呼呼?
“小枫她没偷。”刘芳喘着粗气,怒视着自己的男人。
夏枫将手里的衣服一丢,站起身来,“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你们说我偷东西,就要拿出一个证据来。空口说白话,谁不会?”
“堂妹说的对。”夏珊挤出人群,站到前面来,“咱们今天就搜家,看到底是谁偷得钱。证据确凿了。谁也不敢再说出什么。”
“行,我同意。”夏老太太心里赞同,自己那些钱都是新版的钱,有一次无意中还在上面撒上了一点粥汁,而且那钱自己可是数了好几次了,是不是自己的,心里有数。
“行。”
“行,我们也同意。”
……
“行,那咱们现在在小枫的屋子里,就先搜搜堂妹家的这个屋子吧!”
夏枫咂咂嘴,心里暗笑,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小白莲姐姐。她要不出马,这事咋能办成。
“行,我们也同意。”夏枫握了握刘芳的手,点了点头,“随便翻。”
周凤和夏老太冲在最前头,一顿翻箱倒柜。
李喜花装模作样的翻了几下子,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万一,钱不在这,难不成一会要去自己家里一顿乱翻?那自己藏的私房钱可不是要暴露了?
夏珊往前凑了凑,随意的找了找,又装作无意的掀开铺在炕上的席子……嗯?
怎么没有?
夏珊感觉难以置信,又往炕里掀了掀。
还是没有!
夏珊急了,一直将席子整个掀了起来,她的眼睛越睁越大。
钱呢?
哪去了!
周凤和夏老太还在炕上的柜子里翻着,被夏珊这么掀席子,一时有些站不稳。
“夏珊,你干什么,没看到我很你奶奶在搜家呢,一会在掀不行啊,一点眼色也没有!”周凤扯着嗓子就骂了几句。
当着这么多人挨骂,一向好面子的夏珊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脸色通红,怀疑的望向夏枫,可是她的脸色波澜不惊。
那一百八十元钱难不成就不翼而飞了?
怎么可能!也就短短吃饭的这一段时间,她不可能发现的!
夏珊低着头,思绪乱飞,陷入沉寂当中。
夏老太太和周凤将柜子里的东西通通的掏了出来,一大堆衣服堆在炕上。还有一个被打开的放钱的小口袋,里面装了零钱,都是一毛两毛,一分两分的,周凤大致数了一下,不到五元钱。
两个儿子在地上的角落里找,也是一无所获。
夏枫挑了挑眉,摊了摊手,“看,我就说我没偷。”
“怎么可能……”夏老太一张脸拉的老长。
夏珊不服气,见两个人下了炕,将炕上的席子蹭地翻开,一下子尘土飞扬。
早先的炕都是由泥土制成的,再在上面铺上一层芦苇席子,这一用力掀开,炕上面的灰尘就都飘在了空中。
夏珊离得最近,整张脸都是灰尘,本来还白净的小脸,现在看着脏脏的。尘土呛到鼻子里,夏珊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周凤没找到钱,心气不顺,忍不住骂道:“谁傻啊,还把钱藏席子里,脑袋瓜子是进屎了么,这炕一热,这钱不都烧坏了。榆木脑袋!”本来还寻思着,孩子进城了,脑子能灵光,现在发现还一样傻。
夏珊脸红一阵白一阵,气的直跺脚。
“奶奶,证据您老也没找到,无凭无据的就说我偷了钱。这我心里可不舒服了。我妈也大度,不怪您老诬陷她闺女。可我不行,我心眼小,记仇。这偷别人钱这无中生有的事要是传出去,我在村子里还做不做人了。我也不要您老的补偿,你老小气,也不会给。我现在只求您老给我道个歉。这人呢,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这要是做错了事,还仗着自己是个长辈,拉不下脸来,那还是个人吗,人都不是了,还怎么当人家长辈?奶奶,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
夏老太太哼哼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