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娜是可爱的。
她的长相，仿佛就是天生为了戳中任何成熟哺乳动物的心，无论是雄性还是雌性，就算能对康娜的照片无动于衷，在见到她的真人后，都会沦陷于萝莉可爱的外表和善心下。
这无关自己的意志，纯粹是刻进生物DNA的繁殖、哺育欲望作祟。
比如这会儿，梭边鱼号三层外部船舱的船舷上，已经挤满了侠客。
他们将梭边鱼号前半截船舷占得满满当当，眼睛眨也不眨，手里的手机、相机录着视频。
梭边鱼号边缘，还有其他船放下的小艇，艇上的侠客们喊着号子，飞快朝这边划着。
那架势，简直像漫展会场里惊现高质量COSer引来的围观一样。
康娜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坐在小箱子上，小胖腿嘟嘟地晃着，面无表情地朝着四周的“粉丝”们打招呼。
她每一次挥手，都能引来一片“啊~康娜酱！”“康娜酱好可爱！”的尖叫。
蹲在一旁检查分镜的天野崎，即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三无少女一样的康娜，心中的满足。
即便外形变了，康娜的心还是那个女孩，只不过因为身体变回了幼年，对天野崎的情感变成了依赖和食欲。
事实上，尽管林纾语喜欢康娜喜欢得不得了。
在康娜而言，如果不是林纾语一直和天野崎待在一块儿，康娜估计早就掀桌子枪吃的了。
就比如现在。
林纾语隔着木桌用炸虾逗康娜，康娜一只小手捉着桌子边缘，她只要一锤桌子，就能把满桌的大餐锤起来，连餐盘一起吃掉。
保证没有人任何油脂会落在甲板增加负责清洁的侠客的工作量。
这是康娜在【如我亲至】里信誓旦旦对天野崎说的，并且不止一次向他推荐这种吃法。
‘不行哦，还有几个菜没上呢，康娜不想吃那些东西吗？’
天野崎摇头拒绝。
‘唔……’康娜吞着口水，脸上罕见地浮现起凝重的神色，在现在爽和等会儿更爽间，心智幼龄化的她在理智和强大的食欲面前陷入了纠结。
正对着康娜的林纾语直面了康娜凝重的婴儿肥小脸，以为自己逗弄过火，哭唧唧地看着天野崎，无声地发送着求助电波。
天野崎见状忍不住叹气。
‘林小姐，你这是彻底康娜中毒，连智商都下降了啊！’
想到这里，他把分镜一合，转身冲身后几名侠客志愿者招手：
“准备开始吧，补光要到位，今天天气阴沉，太暗了。”
“您放心吧！”
被选中能近距离靠近康娜的两名侠客兴奋不已，拍着胸脯保证。
天野崎这才冲康娜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是林纾语就看到，面色凝重如水，手指颤颤巍巍的康娜，突然举起双手，“板栽！”
她快乐地喊了起来，撑着木箱，踮着脚尖下来，一路小跑，拖着凳子坐上了饭桌。
小鞋子摇着快乐的节奏，像两只肥嘟嘟的蜂鸟。
十根短短的手指啪嗒啪嗒地敲着桌子，小脑袋随着节奏左右摇摆，尽显愉悦。
“吃饭，哼嗯~吃饭吃饭~！”康娜轻轻唱起来。
这让林纾语欣喜若狂，她正打算舔着脸再捏捏康娜的小脸，却被天野崎拖着后领拽走了。
“喂喂！让我再捏一下啊混蛋！”林纾语不满地叫着。
天野崎当即伸手，捏住林纾语的俏脸，入手一片弹性Q软。
林纾语刚开始没察觉，脸都被天野崎揉搓发烫松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我被捏了……我被天野崎捏了！’
她蹲在摄影机前，整张脸红成了番茄。
“林小姐……光准备好了。”负责光源的侠客谨小慎微地提醒。
回应他的是红脸的林纾语的白眼，接着这位大小姐一步一颤，跟机器一样僵硬地打开几个摄影机。
天野崎最后一遍确认：“准备好了吗？”
康娜竖起拇指，侠客们纷纷点头，就连林纾语也深吸一口气。
“这次是直播哈，朋友们注意！”
天野崎提前在粉丝群和ACG粉丝群都做了预告，这次不同于之前。上次伊卡洛斯仓促开播，靠的是【万能卡片】BUG一样的能力强行黑进《斗武》，这一次，他老老实实注册了账号，提交了自己的侠客证明和身份认证，算是正儿八经的‘初战’。
而听闻能看见康娜，粉丝群的响应自然相当积极。
“三、二、一，开始！”
康娜稳稳地坐在小凳子前，两只手撑住桌子，嘴角挂着晶莹的哈喇子，看着镜头一动不动。
[来了来了！]
[康娜酱？真的出现了啊？]
首先出现的几个弹幕，都是粉丝群的老哥老姐们。
康娜盯着桌上的香辣蟹，嘶~地吸溜口水，岿然不动。
她的余光看着托着盘子走来，扮演服务生的侠客，见到香煎秋刀鱼，闻着钻进鼻子，似乎能让人连大脑都流下口水的珍馐，康娜的肚子十分不争气地打起了鼓，直播间也清晰可闻。
要知道一分钟前，林纾语才喂了康娜一盘炸虾。
[这么小出来做吃播？父母想钱想疯了？]
[给孩子吃一口吧，我家的摩托车都没孩子肚子叫声大。]
有弹幕如是说道。
好容易挨到天野崎比OK的手势，康娜立马抄起一条香煎秋刀鱼，一块烤猪蹄，用湿漉漉的软糯嗓音说道：
“大家嚎~！我是康娜，康娜·卡姆依，今天给大家表演一下吃大江特产。”
只有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康娜就终止了介绍。
随后，她张开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里的香煎秋刀鱼吞入嘴里，飞快嚼了起来。
甚至没几个人看清楚，他们眨眼的功夫，康娜的一只手就空了，只剩下圆滚滚好似仓鼠藏食的腮帮，和一鼓一鼓的下巴。
[？？？]
[发生生么事情了？]
[特效？]
瞬间弹幕多了起来。
天野崎也适时将直播间名改成了
“康娜，好多人没看清，你再吃一个。”
林纾语按照台本念词，自己则在电脑前切换直播间的视角。
直播镜头一分为二，分别从正、侧面记录下康娜的可爱小脸。
然后众人看见，康娜慢慢张开嘴巴，达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弧度，将大闸蟹整个吞下。
她的腮帮猛地鼓起，蠕动几下，吐出被牙齿切开，蟹肉舔干净的壳。
这是任何女主播都不会尝试的暴力动作，除了康娜之外，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在嘴巴张这么大的前提下，还能保持可爱的模样。
品尝到大闸蟹美味的康娜幸福地拖着脸，眼睛眯成两条缝，让人想狠狠地把她抱在怀里揉搓圆脸。
这番狼吞虎咽的姿态，这般干净利落的吃法，这般的吃相，无不令人折服。
[我原本以为大胃王【巨鲸】已经天下无了，没想到这孩子比他还要勇猛，这是谁家的孩子！！]
[康娜冲啊！吃垮天野崎！]
看着风卷残云一般将常人三天菜量全部清空的康娜，弹幕彻底沸腾。
与此同时，天野崎事先联系的渝山分舵的托们也开始刷礼物。
视界左下角的知名度也开始缓慢增长。
天野崎翻开分镜，开始谋划下一步。
两分钟之内，结束第一桌。康娜的嘴巴没有一刻停顿，直到吐出最后一根被嗦得干干净净的蟹腿，她才按照天野崎的指导，手里拿着帕子，擦着嘴巴和手指。
[666，我服了，这根本不是正常人吧？]
[我看了一下，这个账号认证的是渝山分舵的侠客，叫替身使者，这个小姑娘就是那位大侠吗？]
[不是哦，康娜是大侠的替身，是智慧型的异能]
此弹幕一出，直播间瞬间安静了几秒，接着报发出了更高的热潮。
[智慧型异能，还拥有人形的独立外观？我TMD酸爆了啊。]
[我要是有这个异能，就能一直在家玩了，让异能去上班呜呜呜]
[这么可爱的替身舍得让她上班？你们是畜生吗？]
[我宣布，我是康娜的铁粉，20年前我就是她的粉丝了。]
见弹幕氛围越来越热，天野崎赶紧示意侠客们上菜，同时冲林纾语点头。
在林纾语一番操作下，直播间贴上了一张图。
是康娜扛着绑了木棍的锅铲，一上一下的认真做菜的动图。
是林纾语的得意之作，抽油烟机柔和的橘色灯光，康娜垂涎三尺又认真做菜的模样，踮着小脚操作锅铲的可爱动作，搭配上她老少通吃的可爱模样，让无数人血槽为止一空。
“康娜吃饱了吗？”
林纾语对着话筒问道。
康娜揉了揉肚子，可怜兮兮的摇头。
[让·她·吃！]
一柄飞剑挂着这条弹幕穿过直播间。
这意味着有人刷了1000元。
紧接着，葵花宝典、罗汉拳、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等秘籍兵器，都跟在飞剑后面刷了出来。
天野崎站在林纾语身后看得清楚，后面刷的各种礼物，大都是渝山分舵刷榜，而前面的飞剑，是自家粉丝。
正是昨天把给范无救的那张签名照私藏下来，拿了两张签名的小姐姐。
她的账号和飞鸽群里的昵称都一模一样。
于是第二桌子菜上场。
油焖黄鳝、各式的烤鱼彼此堆叠，摆出了一座小山，看得林纾语眼皮一跳。
“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她小声问道。
天野崎朝船外努嘴：
“大江流域自古都有渔业养殖，到了现代，养殖业大规模扩张，但夏天四爪鳞鱼洄游，总会造成不小损失，大江水事局还专门开通了四爪鳞鱼意外损失险，现在洞庭省的怪鱼没了女王鱼，剩下的群落分崩离析不成气候，昨天的尸体都被拖船捞上来打成粉喂鱼。”
“你是不知道渔民们有多开心，往分舵送了好多渔货。分舵吃不完，就往后面两艘货船里装，我去那边转了一圈，还没开口他们就送了我好几箱子。”
林纾语看着自以为有面子的天野崎，捂着嘴，不让自己的笑容暴露。
她心说这哪是你有牌面，我看是人家怕你又惹来麻烦，送点东西打法人罢了。
就在两人小声聊天的功夫，康娜已经吃完了第二桌。
这次她干脆连骨头都吞了下去，咯吱咯吱嚼饼干似的吃得干干净净。
小家伙还满足地打了个嗝儿。
“冲上热榜了！”
林纾语惊喜地小声叫了起来。
天野崎习以为常：“有分舵帮忙，不上热榜才奇怪呢。”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继续挂动图，上第三桌？”
天野崎摇头，“康娜之前吃了不少，这会儿得让她消消食。”
“那怎么办？上了热榜得加把劲儿啊。”
“对啊，所以得整点剧情，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熬夜写剧本？为什么一直避开不让康娜知道？”
天野崎晃着手里的册子，冲船舷边的一位侠客点头。
这个侠客露出会心的笑容，阴恻恻地搓着手，夹着包裹翻身钻进江水里。
“你打算做什么？”林纾语心里突然间感到很不妙。
天野崎则抱着膀子，“无人机准备好了没？”
“好了。”
“那就让它们升空吧。”
“我警告你，这些无人机都是武当分舵资助的，属于国家设备。你现在可是涉嫌公器私用。”
天野崎撑着桌子，低下头，离林纾语非常近，近到能闻到女孩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
“大家奋斗这么久，我整个活给大家减减压，活动活动，不过分吧？”
林纾语被天野崎的阴影压迫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喉咙发干，肚子里像是塞了一团火，烧得她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咯~”
天野崎的声音在少女耳边响着，故意压低的嗓子，把声音捏成了小虫，一路沿着耳朵钻进脑子里，嗡地一下，林纾语的理智炸开，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与此同时，康娜吹干一整瓶冰阔落，活动着小手，在直播间弹幕的弹幕中，正准备邀请这些珍馐到自己胃里坐坐。
这时水声突然喧哗起来，一条半人大，长着四只爪子一样鱼鳍，面目狰狞的怪鱼蹦跶起来，带起腥臭的水花。
康娜“嘿咻”地从凳子上跳开，躲过了怪鱼的压顶。
但桌上的美味却遭了殃，被离开水挣扎的怪鱼打翻在地。
康娜看着美味沾染了尘土，落上生鱼腥臭的黏液，被甲板上跳动的鱼砸成肉泥，小脸瞬间煞白。
她的眼中流出一滴泪水，看碎了无数观众的心。
[啊啊啊！康娜的饭饭！]
[这鱼叫什么？我宰了他！]
[这种活跃于深海和大江流域的怪鱼，正是这段时间官府颁布灭绝令剿灭的群类，它们祸害大江千年……]
有人发弹幕咆哮，有不清楚种类的网民询问，有分舵的人员热心科普。
下一刻，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咙，敲键盘的手一僵。
因为康娜正流着眼泪，一脚踏碎了四爪鳞鱼最坚硬的头骨。
一时间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这他妈是小萝莉？]
终于有人打出了弹幕，但难以置信之味从字里行间溢出。
“康娜酱！忘了跟你说，一天时间四爪鳞鱼是杀不完的，现在江里还有不少在活动呢。”
天野崎懒洋洋地提醒，丝毫没有同情心，让林纾语看得气不过，用脚踩他的脚背，怒目而视。
但是天野崎却根本不在乎，他只是盯着悄然变化的知名度，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来吧康娜，让大家见识一下你十万电费的力量！’
“坏家伙！”
康娜伸出手指，指着无头鱼尸，嘟着嘴说着无力的脏话。
“坏家伙！浪费食物的都是坏家伙！”
林纾语翻着白眼看天野崎，意思是瞧见没，你就是坏家伙。
天野崎耸肩。
这些东西扔进江里，就能进行自然循环，况且后面几条船不是没人养狗，清洗一下也能喂食。他已经把后续都考虑好了。
“坏家伙！”
康娜越说越生气，小拳头捏得紧紧的，全身上下冒出肉眼可见的电光。
“把无人机准备好，等会儿有关键的一幕！”
天野崎郑重提醒，一只手按在林纾语肩膀上，宽大温暖的巴掌，让林纾语全身一颤，身体先于脑子操作起来。
康娜挪着步子往后退，然后用众人眼中慢悠悠的可爱动作冲刺，在弹幕的同情中，用与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动作跳上栏杆，接着借力跃起，全身化作一团电光。
球形闪电！
李君子站在船长室里，拉动汽笛，在悠长的笛声中，变形的嘴巴唱喏出千万人似的叠音，通过喇叭在江面回荡，昭告着伟力的降临：
“向，伟大的康娜，献上忠诚！”
球形闪电瞬间破裂，一条四足，两对雪白犄角，背身双翼，全身笼罩在纯白绒毛，毛乎乎的巨龙，突兀地出现在大江上！
“坏家伙都要受到惩罚！”
巨龙用夸张的发声器官，喊出奶声奶气的宣言，周身雷霆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