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错你了……”
陈博庸狂吐鲜血,仿佛喃喃自语,说给他自己听的一样。
秦风不禁露出嗤笑,“你错了?你们看到的,就是朕想让你们看到的!”
陈博庸蓦然抬眸,望着眼前的秦风,心中更加惊骇。
秦风目光淡漠,在陈博庸的眼中更像是嘲讽,他此刻脸上的血色尽失,颓然坐在地面之上。
透过斑驳的窗户,陈博庸望着窗外的惨淡的月光,心中更为苍凉。
“我陈博庸是大秦罪人,是天下儒生的罪人!”
陈博庸双指狠狠地嵌在地面之上,内心更是悲痛不已,泪水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流下。
秦风看着一脸悲痛的陈博庸,嘲讽道:“现在才醒悟过来,已经晚了,陈博庸,让数千儒生惨死鸣凤楼,你注定是万千儒生的罪人。”
秦风的话如同重锤重重地击在陈博庸的心中,他煞白的脸色忽然一红,瞬间几口鲜血狂吐而出。
陈博庸的面前出现大片血迹,身上顿感无力,身上更像气若游丝一样。
秦风淡漠地瞥了一眼,便察觉到了陈博庸现在已经心死。
良久之后!
陈博庸颓然靠在墙边,淡淡说道:“我还有一事要求你,希望你可以答应我!”
秦风一脸不屑地看向陈博庸,此刻他脸上已丝毫没有血色可言,甚至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秦风淡然说道:“如今你已经是废人一个,说吧,朕看看你还能做什么?”
陈博庸凄惨一笑,随即看向脸色煞白的刘文韬,“我想要和文韬单独相处一段时间!”
秦风面露不屑,深深地看了刘文韬一眼,随后便直接离开。
谨言大监看到秦凤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随即也转身离去。
谨言大监刚刚快步跟在秦风身后,便一脸担心道:“陛下,如今陈博庸要单独和刘文韬见面,一定是有要事要嘱咐他,我们就这么走了?”
秦风摆了摆手,丝毫没有在意道:“无妨,现在陈博庸就是强弩之末,早已没了活的心劲儿,时日无多,对我们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谨言大监心中虽然还是十分担心,但见到秦风如此不已为意的样子,看了身后的天牢一眼之后便跟着秦风直接离开。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响起。
秦风抬眸望去,只见李牧眉头紧蹙,朝着他快步走来。
秦风心中顿时疑惑不已,不解道:“国公,可发生了什么急事?”
李牧看到秦风的瞬间,急忙拱手沉声道:“陛下,今日在鸣凤楼,尊上背后的那只手出现了!”
秦风瞳孔一缩,急忙问道:“可将他抓到?”
李牧眼神黯然,无奈道:“老臣无能,没能追上,让他跑了!”
秦风脸上满是失望之色,随即双眼微微眯起,“无妨,既然他已经出现,日后有的是机会!”
李牧闻言,急忙低身恭敬道:“老臣知道!”
天牢之中。
见到两人离去之后,刘文韬才快步上前,哭道:“师父,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为何和我之前所认识的皇帝完全不同?”
陈博庸望着残破潮湿的天牢,无奈叹息道:“文韬,看来之前这昏君所做的一切都是装的,我们被蒙蔽了!”
刘文韬脸色骤然一变,“师父,你的意思是说,这昏君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昏庸?”
“不错,甚至他做出那些昏庸之事,完全是装给我们看的。”
刘文韬眉头紧蹙,给她心中带来的震撼无以复加,“怎么会,他的城府居然深到了如此地步?”
“咳咳咳!”
陈博庸一阵剧烈咳嗽,随即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刘文韬急忙快步上前,一脸担心地说道:“师父,您的身体……”
陈博庸摆了摆手,一脸无奈道:“文韬,我现如今的状况是我咎由自取,但是你不能步我后尘!”
刘文韬一脸茫然,“师父,您这是……”
皎洁月光自窗户之上缓缓下移,打在陈博庸惨白的脸上,他神色更显凄惨,“如今我已经走错了路,日后你可要好好做人,不能学我。”
陈博庸的话让刘文韬神色瞬间凝重,“师父,您在说什么啊?”
陈博庸似乎没有听到刘文韬的话一样,将他的手紧紧握在手中,“还有,答应我,今后的朝堂争端,你最好不要参与进去。”
刘文韬仍旧一脸不解,“师父,为何?”
陈博庸无奈一叹,“如今我太学宫一脉,几乎已经死伤殆尽,我亲传门徒,更是只剩你一人,你便是我儒生一脉今后的希望!”
刘文韬脸上闪过一抹惊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身上居然会被忽然压上这么一个重担。
陈博庸看着刘文韬一脸茫然的样子,无奈叹息,望着窗外的漆黑夜空,心中更是怅然,随即说道:“日后的朝堂可不是你可以参与的,还是远离比较好!”
良久之后,刘文韬才回过神来,“师父,我们太学宫一脉还有你在啊,为何要将重担放在弟子的身上?”
陈博庸凄惨一笑,并未回答,而是忽然起身嘱咐道:“日后,你要是发现,昏君今日所言都是真的,他所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对付凌荀,甚至就连鸣凤楼一事都是刻意为之,那……”
陈博庸紧握双手,指间早已握地阵阵发白,心中虽然十分不愿承认,但还是无奈道:“那你可带天下儒生好好辅佐于他!”
直到此刻。
陈博庸似乎才将心中所有的不快顷刻吐出,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眼中忽然露出一抹精光,望向身后。
与此同时,刘文韬才透过陈博庸的语气发现了一丝端倪,他已快步朝着陈博庸走去。
但陈博庸的求死之心,让他宛若一支离弦的箭,直冲而出,霎时间,一头撞在墙壁之上。
陈博庸的脑袋瞬间迸出一片血花,随即一头栽在地上。
刘文韬面露惊恐,大步上前将陈博庸一把搂在怀中,“师父,你怎么做这种傻事?”
陈博庸凄厉一笑,“文韬,为师已是儒门罪人,就算苟活于世,于我内心也是煎熬,与其如此,不如死来得痛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