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娘平静的带着一抹笑意,却是冷酷的可怕,若宁丝毫不为多动,在她眼中,江姨娘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只是可惜的很呀,江姨娘没有这个运气可以重来一次。”
若宁转眸看向江姨娘道:“原本你是江家的女儿,哪怕是庶出也有合适的男子婚配,可是你看中了父亲,非要嫁给父亲的,为了能顺利嫁给父亲,你帮着郑皇后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
只是可惜事与愿违,父亲以平妻之礼迎娶了母亲,你又是心怀怨恨,害死了母亲,冤枉姨母,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只要再不用这毒药,便不会有人怀疑你,可是郑家呢,用着顺手了,就用了一次又一次,终究是把陈年往事都揭发了出来。”
原本只是静静坐在那的江姨娘,现在不由激动起来,几乎是吼叫着说道:“这不过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
若宁只是摇了摇头,“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一切不过是我猜测。这毒如此的刁钻,我猜是来之昆国,令兄镇国将军以前便是镇守在南界,这毒他得到了,你自然也会得到,所以你才会用血玉莲来威胁我,不过就如你所说,这都是我的猜测。”
江姨娘冷笑连连,“你知道自然是最好了,只是猜测而已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母亲已经死了,李静婳被关了这么多年,年华不再与你父亲已是心结多年,无儿无女这辈子也算是毁了,而我呢,就算我再不受宠,我的儿子总会认我的,我大女儿现在是安妃,小女儿起码怀着三皇子的孩子,这一切都不是李家姐妹相比的。”
一直默不吭声的苏和榆缓缓的叹了口气,“很好,这些都是都是你的真心话是吗?若宁的确是没有证据,我也是没有证据,可是你忘了一件事情,这里是苏家不是刑部大堂,我是一家之主,我就问你,你认不认罪?”
“我…”江姨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面对苏和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只问你认不认?江雁莲这么多年以来,我自问待你不薄,虽是没有给你正妻的位置,也是心中有愧,却是给了你最好的礼遇,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真是没想到,你居然狠毒至此!”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苏和榆我问问你,李静婳是正妻,李静秒是你心爱的人,那我算什么,我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你何曾拿真心对过我,我就是恨,恨你为什么愿意给她们正妻的位置,却是不肯给我!
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赶尽杀绝,我应该在李静婳被关起来的时候就杀了她,在苏若宁跟在我屁股后面的时候,就毒死她!要是我早早的下手,我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江姨娘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怒吼着,苏和榆已是忍无可忍,直接站起来就是狠狠地给了江姨娘一个巴掌。
“是我错了,就像若宁说的那样,我最不应该的不是娶了李家姐妹,而是让你进门了。”苏和榆只觉得头疼,狠狠的拍了拍额头,“苏家已经容不下你了,你去思宁堂过你的下半辈子吧。”
江姨娘只觉得头一晕,看着苏和榆转身离开,她也没有了勇气再是求饶,她知道在苏和榆的心中,她什么都不是了,从苏和榆认定她害死了李静秒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个死人了。
这思宁堂地处南阳城北郊,是一座尼姑庵,只是与一般的尼姑庵的静心修养不同,这思宁堂大多收留的是被世家厌弃,虽是没有休弃,已是再无翻身之日的地方。
几个管事师太凶悍异常,对待送来的妇人从没有好脸色,要求她们每日劳作,那些娇生惯养的妇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大半都是受不了这份辛苦不出几个月就去世了,而她们的尸首就直接葬在了庵堂的后山中的。
对于这思宁堂,是多少人的噩梦,许多妇人宁可被直接休弃,回到娘家或者拿着嫁妆在外自立女户,也比去这思宁堂好。
只是江姨娘是回不到江家去了,镇国将军对江姨娘也是厌恨到了极点,而苏和榆也是恨极了江姨娘,说的是直接送到思宁堂去,以江姨娘的所作所为,苏和榆没有直接要了她的性命,已经算是不错了,根本就不会给江姨娘在外自立门户的机会。
苏和榆沉这一张脸,一路无话,若宁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没有在苏家多做停留,与烨王一同回了烨王府。
苏和榆在李静婳的园外徘徊了许久,哪怕是春花,春月去请,他也没有进去。
一直到了晚上,苏和榆才是打起了主意了,走进了竹园。
这个园子是在两个人刚成婚的时候,苏和榆特地亲自设计的,里面的不少竹子都是他寻到的珍品迁移过来了,当时李静婳也是十分喜欢,笑着说真是没看出来,苏和榆居然会这样的贴心。
可是也就是这个苏和榆煞费苦心建成的竹园,关了李静婳十几年,苏和榆一直都觉得是李静婳害死了李静秒,害的若宁从小没了母亲,甚至在不得已放出李静婳之后,心里一直觉得愧对李静秒。
可是现在,苏和榆总算明白,他才是彻头彻尾的傻瓜,他何止对不起李静秒,更是对不起李静婳,想想这些年来自己的母亲,儿子,女儿都知道李静婳是冤枉的,可是他却是固执己见,一直都不相信李静婳。
苏和榆刚想走进李静婳的房门,又是犹豫了,他应该说些什么呢,从一开始就承诺要给李静婳安稳的后半生,会给李静婳依靠的他,却是给了她最致命的伤痛。
“你到底来来去去的想要做什么?”李静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打开了房门,看着苏和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我要是跟你说,以前都是我的错,你还会原谅我吗?”苏和榆犹豫再三,这话一出口,他愣住了,李静婳也是愣住了。
苏和榆只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轻声咳嗽了二声,“我知道这些年来委屈了你,我没有相信你,也没有好好的对待你,让你在这竹园受了这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