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发什么疯,也不顾虑点你的身体。”赵夫人担心不已,赵雨落却是一滴滴的落下泪来。
赵夫人当真是被搞糊涂了,这赵雨落怎么是一会笑,一会哭的。
“姐姐你怎么了,那王夫人对你不好,我怎么教训她都是为了你出气,你笑是应该的,怎么还哭了起来?”
赵雨裳只觉得心酸,她这个姐姐从小就是极为端庄得体的,还真是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我是在笑,实在是太可笑了。我再是忍让,克制,换来的是王家无休止的轻视与羞辱,可是你一把剑却是让她老老实实的。原来恶人也怕恶人磨,要是还有下辈子,我宁可做一个恶人,也不想再活得这么委屈了。”
赵雨裳不住的落下泪来,一旁的绿然忙是拿出手绢为赵雨裳擦去了眼泪。赵雨裳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知道现在不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母亲,雨裳,可儿是为了我死的,她的丧事就拜托给你们了。”
赵夫人忙是点了点头,“我记着呢,可儿对你一向忠心耿耿,这次就算对王志清下手,肯定也是被逼无奈,有王志清这样的丈夫,倒还不如没有,是当娘的对不起你,当初为你选了这么一个丈夫。”
“母亲你不用多想了,这都是女儿的命,女儿身前得到赵家的疼惜,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俊臣,只希望母亲能念在女儿命苦可以多照顾些。”
赵夫人的泪水不住的落下,“你这么说,不就是在要我的命吗?俊臣是你唯一的骨血,我自然会多看顾些的。”
赵雨落笑着点了点头,好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斜靠在一边好像是睡着了。
赵夫人心疼的不已,与赵雨裳一起扶着赵雨落躺好,盖好了被子这才是离开了。
一路上赵夫人的脸色都不好,赵雨裳只能安慰她,“母亲就不要多想了,只要我们赵家不让人看轻了,在王家就没人敢欺负姐姐的。”
“你哪里知道我的苦楚,当初我跟你姐姐去进香,与王志清遇上了,两个人便都动了心思,我瞧着王志清相貌俊朗,谈吐不凡,王家虽是商户也算是大户人家,你姐姐嫁过去也不是不用吃苦的。我想着要是嫁给高门大户,我还怕你姐姐的身子吃不消。
谁知道,王志清以前不纳妾那是王夫人管着,怕他妾氏太多留下了骂名,怎么就偏偏是你姐姐嫁给他受这份罪呢?那时候修嗣对你姐姐的心思,我也是看出来的,要是当时我愿意等上两年,把你姐姐许给他,他必定会好好的照顾你姐姐的。”
赵雨裳还真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她只知道苏修嗣与赵雨落亲近,却是不知道,苏修嗣居然喜欢赵雨落。
苏修嗣的确是对赵雨落的事情特别上心,却是极为注意分寸,也不与赵雨落多接触,想来是为了避嫌吧。
赵雨裳不免心疼起苏修嗣来,这个男人看起来嬉皮笑脸的,就像是一般精明的商户一样,可到底是苏家的人,骨子里总是不一样的。
“我与你大哥商量过了,你年纪也是不小了,修嗣虽说是苏家的儿子,只是经商之后,想要找一门合适的婚事也是不容易的,打算过完年把你跟修嗣的婚事订下来,过了三年孝期再让你们完婚。我让你大哥跟修嗣提过,他也是同意的。”
赵夫人不免有些愧疚,到底因为在赵雨落上亏欠了苏修嗣,才会想着把赵雨裳许给苏修嗣,原本以为赵雨裳这个暴脾气会坚决拒绝,不想赵雨裳居然点头了。
“我们两家原本就是姻亲,苏家对我们赵家帮了这么多,我嫁给他也是应该的。经商也不过是身份低了点,以修嗣表哥的本事,人品都是极好了,一定不会让我受委屈。”
“好孩子,你放心,这本婚事一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不会让你跟修嗣丢人的。”
赵雨裳微微低了低头,她自然之道赵家不会让她受委屈,只是苏修嗣又是怎么想她的呢?
会不会因为她是赵雨落的妹妹,才同意这门婚事的呢?
赵雨裳心里只觉得七上八下的,赵夫人却是心中欢喜了不少,丈夫的离世,大女儿的不幸,唯一的儿子又是个懦弱的个性,要是赵雨裳能过的好一些,也算是一种安慰。
赵雨裳一整晚都没有好好的休息,模模糊糊好似看到了赵雨落来向她告别,便是再也睡不着了,想着等天亮了一定要去看看姐姐。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赵雨裳刚想去王家看看,赵夫人还拦着她,只说昨日刚去过,今天又去,只怕是不好。
赵雨裳心里着急,“不过是去看看姐姐,王家还能把我赶出来不成,我这心里总是担心姐姐。”
“我这心里也总觉得不对劲,那我们就一起去吧。”赵夫人刚想回房准备一下,方管事却是走了进来,整个人好像泄了气一样。
“夫人,小姐,王家来人了,说是大小姐去了。”
赵夫人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赵雨裳忙是扶着她,母女俩都是愣住了,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夫人,小姐你们要振作呀,大小姐身子一向不好,王家也不待见她,这丧事我们可得看着点。”
赵夫人已是大哭起来,“这可怎么好呀,刚给将军办好了丧事,现在又轮到雨落了,我们赵家这是怎么了?我宁可死的是我呀,也比这样一次次的打击好呀。”
“母亲你哭有什么用,明明昨天姐姐还好好的,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我不相信我要去看姐姐。”赵雨裳拿起宝剑就往外走去,赵夫人忙是拉住了她。
“我的小祖宗你就别闹了,你姐姐的身子一向不好,我看她的脸色都已经没有血色了,这次只怕是大限到了。”
赵雨裳想了想到底是放下了宝剑,“罢了,我们去王家看看姐姐最后一面吧。”
赵夫人这才松了口气,与赵雨裳换上了素净的衣服前往王家去吊唁了。
一到王家看着满眼的白色,赵夫人只觉得锥心刺骨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