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宁只觉得心寒无比,这种被最亲近的人出卖,陷害的感觉,她尝到过,是那样的痛彻心扉,可是烨王呢只怕还不知道,偏偏若宁更是不忍心告诉他。
“你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那么烨太妃呢?难道烨王的二位大哥是她的儿子,烨王就不是她的儿子了吗?”
颜嬷嬷略有些犹豫,若宁冷笑道:“你在怕什么,对烨王下毒都敢认,难道烨王的出生就让你这么害怕吗?”
不想若宁直接便是说到了,颜嬷嬷只是摇头,就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般。
“你又何必再装模作样?哪怕你有再多的为难,你没有良知吗,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更何况是你亲手照顾的孩子。”
若宁不是什么正义凛然,讲究道义的人,只是她明白一点,谁跟她好,谁跟她好,她哪怕不能回报,也不会去伤害他。
“我当时想着,要是我当时不答应,烨太妃可能会直接杀了王爷,倒是不如我还可以多照看些王爷,烨太妃也有她自己的苦衷。”
颜嬷嬷就好似沉浸在了回忆中一般,若宁也不愿意再与她多争执了,颜嬷嬷的时间不多了,能从她嘴里多听到一些关于烨王的事情,或许对烨王是有好处的。
“颜皇后是颜家的长女,烨太妃自小跟这个长姐极为亲近,当年颜皇后生下太子时,母子身体俱是受损,烨太妃就猜测是郑后动的手脚。原本颜皇后身子不好,不宜再生产了,只是太子身子一直不好,颜皇后又冒险生下了四皇子与五皇子一对双胞胎,却是昏死过去,不久于人世,郑后也是认定了是郑后所为。
烨太妃当时已是为老王爷生下了二位少爷,当时也快要生产,她与颜皇后姐妹情深,便是恨极了郑后,竟是喝下了催产药,故意与郑后发生争执,在郑后的宫中生下了小少爷,再让我与产婆调换了三皇子。”
颜嬷嬷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可怜巴巴的看向若宁道:“颜皇后去世不久,太妃不能去跟郑后如何,却是把所有的恨都记在了王爷身上,下毒之后原本王爷就要被折磨致死,好在老王爷疼惜王爷,看王爷身子越来越差,便派了陶嬷嬷与几个心腹一直照顾王爷,太妃才不敢轻易出手了。
老王爷与二位少爷先后去世,太妃把这恨都怪在了王爷身上,王爷战场回来受了重伤,那寒毒也就彻底的发作出来,王爷想来自己都清楚,他是命不久矣了。”
颜嬷嬷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剧烈喘息了好一会,若宁只能给她喝了几口热水,颜嬷嬷勉强喝了下去,这才是缓了过来。
“太妃却不想王爷死的太快,想要再对王爷下毒,不会致命只会更加痛苦,好在王爷根基已深,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对王爷动手脚了,只能去了烨王在南方的封地,对外宣称王爷对她不孝。
只是王爷再也不是那个任由太妃摆布的毛孩子了,老王爷与二位少爷的势力都留给了王爷,王爷是烨王一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早就看出太妃对他的敌意,很快就把太妃软禁了起来。 ”
若宁心底一阵阵的发冷,当年的小皇子?烨王家的小儿子?难道宇文玄墨才是烨王家的骨血,而烨王才是郑后的儿子?
细细想来,宇文玄墨与郑后长相上并没有多少相似,两个人也并不亲近,若宁有时候觉得他们两个人不过是被利益绑在一起罢了。
那么烨王呢,若宁没有见过烨太妃,可是烨王与皇上的确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一身富贵之气,比之宇文玄墨更像是皇族中人。
这一切看似理所当然,只是这个烨太妃…
哪怕郑后真的害死了颜皇后,烨王是郑后的孩子,她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了烨王的身上,只是做的太过,太狠了,天理循环终会有报应的。
正如现在的郑后,三皇子宇文玄墨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郑家的希望,平时如何的张扬跋扈,要是知道烨太妃所做的手脚,再是荣耀的背后,也成了天大的笑话。
若宁已是慢慢的冷静下来,还是问了一句,“只是难道郑后没有发现吗?且不说两人出生的时间上有差异,难道郑后这个做母亲的,察觉不出孩子的样貌不一样了吗?”
颜嬷嬷缓缓的叹了口气,“太妃敢这么冒险,便是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偏偏就好像老天爷也在帮着太妃一样。
太子身体不好,二皇子不受重视,两人谁生下皇子便是至关重要。颜皇后原本比郑后大上一个月,不想郑后居然提早生下了三皇子。再加上颜皇后生下孩子之后昏迷不醒,太妃便断定是郑后下了手脚。
郑后这么折腾下来,必定身子虚弱顾不上三皇子了,而三皇子早产看着原本就要娇弱一些,太妃把孩子换了之后,郑后果然是没有察觉,而她身边的奴才根本不可能去多嘴,就算是察觉到了不对经,也不敢去说。”
若宁深吸了口气,整个人才慢慢的冷静下来,整个事情中或许都有苦衷,都不是清白无辜的,可是颜皇后已经去世了,郑后与烨太妃还好好的活着,而烨王却还在痛苦的煎熬着。
烨王又做错了什么呢,偏偏要经历这些。
“奴婢这一生大错特错,害人害己,王妃求求你了,王爷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只是想的太多,顾虑的太多,奴婢看的出来,王爷心里是有王妃的,只求在王爷余生,王妃可以好好陪伴着他。”
颜嬷嬷苦苦的哀求着,可是若宁只觉得讽刺,这个亲手对烨王下手的女人,现在却来救她好好照顾烨王?
想到烨王对颜嬷嬷的亲近,哪怕烨王表现的极为冷静克制,只是烨王对颜嬷嬷的孺慕之情,若宁都是看在眼里的。
当真是对眼前的颜嬷嬷厌恶到了极点,若宁冷冷的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我告诉烨王吗?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就配不上他待你的情义,我要是告诉他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颜嬷嬷反倒是坦然了,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不像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