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礼琛从梦中惊醒,额头上面满是汗水,伸出手来轻轻一模,手心已经被汗水淹没了。
他睡了很久,但始终并不安稳,那个梦境没来由的竟然如此真实,让人心头一颤。
眼看着天色已经快黑下来了,这时候才是中元节真正的主场。
现在已经入了秋,秋风吹来,刮在脸上倒也舒服,凉嗖嗖的。
尽管是秋天了,早晨的太阳依旧是咄咄逼人,热的人实在是受不了。
“李维忍不住了,昏倒了。”管家见屋里面灯亮起来,才敢将这件事情上报,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确实不重要。
“知道了,等他醒了,一定要看好,不能让他跑了才是。”唐礼琛嘱咐道。
他拿上自己的披风,然后只身一人跑到河边去了。
中元节果然是热闹,月亮高悬在天上,在人间却也是灯火通明,亮堂的很。
只见到一对一对和命鸳鸯坐在岸边,手里是自己做的河灯,大的晓小的,各种花色的都有。
这河被灯点亮了,水中倒影看在人眼中实在是新奇的很,舒服的很。
众人成双成对,看着自己的河灯漂向远方,心中更是期望自己的愿望成真。
唐礼琛刚刚还想要叫顾茗来一起,却忘记她现在不在身边,是啊,自己还想什么呢。
他没有做河灯,只因为没有跟顾茗一起做,今年好像也来不及了呢。
看这大街小巷,都是点燃了烛火,在那些小小店铺中还真就是有河灯买。这还不是为了那些富人家要是不愿自己做那就出来买了,正好也让他们赚赚钱。
“帅哥,来看看吧,什么样子的河灯都有。”
唐礼琛闻声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这个摊子上面确实有不少的河灯。
“看看,要哪种,这些可都是新的,保准放的长远,就算不求姻缘,也能保佑人健健康康啊。”那小摊贩赶着推销自己的河灯。
唐礼琛在那个摊子上面偶然看到一个鱼形灯笼,这个灯笼可真是不错的,之前顾茗似乎也跟自己说过想要一个鱼形灯笼的事情吧。
看那个手工,还真是跟她说的挺像。
唐礼琛看着不由得想起来,真是天不饶人,总是弄出这些东西来。
“要这个吧。”他依旧冷着一张脸,想要微笑却是笑不出来,十分勉强。
小摊贩连忙将他要的那个灯笼取下来,然后上了油,点了灯。
唐礼琛手中拿着那个灯笼,真是可爱的紧。
河边上,到处是游人,他们总是两两一起,在河上放着灯,相偎依。
“愿所求之人一生安好,万事顺遂。”唐礼琛将河灯放在河上面,心中默默祈祷。
也许这个愿望被远方之人听到了吧,天上总有一颗星星眨着眼睛像是对他问好。
或许在那远方也有这样一个人始终没有忘记这个节日,在星光之下默默地双手合十,默默祈求上天。
这次唐礼琛求的不仅仅是与顾茗之间的因缘了,更重要的是爷爷的事情。
唐礼琛看着眼前的一片祥和,莫名的湿润了眼眶,或许是因为晚上的风太大。
前面有一棵许愿树,上面总挂着一树的纸条,红色纸条上面是对自己亲人的诉说,祝福。
唐礼琛上去拿起案台上的毛笔,沾了墨水,在身前红色纸条上面写下了些什么。
星空之下,画面唯美,实在是怡人。
唐礼琛忍不住想要掏出手机来拍上几张好看的照片,然后将它发给顾茗看看呢。
不远处走来几个喝醉的路人,满身酒气,或许是因为在这节日当中自己却无人相伴。
“呦呵,这里有个单独的帅哥呢。”那其中一人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调笑着,脸上满是淫笑。
这混混不怕死的在唐礼琛面前一个劲卖弄,竟用手挑起他的下巴来,不过被唐礼琛一巴掌呼开:“怎么样啊,跟哥哥我玩玩?”
这嘴巴里面吐出来的都是酒气,让人一刻也不想多呆。唐礼琛更是不例外,他“好脾气”的推开他的手。
混混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为是孤身一人,蛮好对付的,却不料遇上了瘟神。
“喂,听到没有?”
唐礼琛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深吸一口气,压制下自己的冲动,兀自绕开这些街头痞子,朝着自己回家的路上走去。
一旁行人看到眼前这一幕,为唐礼琛默默祈福,看来他是要倒大霉了。
这几个人是常年混迹于此的混混,有谁不认识的,只当这个小哥是外来的,不明白情况。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去提醒,因为不敢啊。
行人们看着这样的场面纷纷摇头,觉得唐礼琛肯定是要吃亏了,要是不在他们手上交钱或者其他的什么,那就是染上大麻烦了。
“哟,你还敢不理我。”这很是让人气愤,他的眼睛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难不成还想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混混再次堵在他的身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当自己是谁啊,穿好一点就真以为自己是老大啊。”
本来是真的不想要理会的,但是这些人可真是没有节制,这么久不动手还真以为是一只病猫呢?唐礼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拽什么拽!”他骂着,头歪在一侧,又动起了手脚。
唐礼琛一个犀利的眼神甩了过去,双手从口袋里面抽了出来,稍稍扭动手腕,活动筋骨。
“你怎么不说话了,要不要给小爷我尝尝味道……看这细皮嫩肉的啊~哈哈哈!”
“滚!”唐礼琛忽地开口道。
小混混止了声,他说什么?
“别让我说第二遍!”唐礼琛默默地开口,眼睛就像是一把刀子似的,好像随时都能将人剜出一道口子来。
这些人显然被吓到了,怔了一秒,随后表情迅速变换,眼睛里就要冒出火来。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让我们滚,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谁给你的勇气?”
眼看着他就要将巴掌掴到他的脸上。
“小样,还敢跟老子斗!”
唐礼琛将他掴过来的手一把捉住,迅速往后一拧,手赛软条。
“啊——”死猪般的叫声响彻天际。
“兄弟们给我上!”
说完这话,一旁的众人都冲到唐礼琛身边想要群殴他,却不料唐礼琛手段狠烈,将他们一一打到在地上,丝毫不留情面。
其实也没有什么情面可留的。
最后要么是手上的骨头断了,要么就是脚上骨头断了,再有的轻的就是脱臼。
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
“滚!”
小混混这才认了怂,带着一帮人离开了那里。
一旁看戏的众人见到这般神转折,认定他也是个狠角色还是不要轻易惹怒了为好。
纷纷让开一条路来,唐礼琛扯扯肩上的披风,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真是欠教化了。”他心中想着,嘴巴无意说了出来,脸上表情可不太好。
虽然没有为刚刚的事情而脸上挂彩,但是心中排斥不说也明了。
时间还是很快的,转眼就到了夜半时分,唐礼琛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是已经放了河灯吗,那河灯不是远远的流向远方去了吗,爷爷应该会好起来的。
唐礼琛心中怅然若失,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些天都已经有些颓废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就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了。
他从梦中醒来,还没有天亮,眼前依旧是黑黑的一片,没有什么变化。
唐礼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从梦中醒来,总觉得失去了什么东西,心好痛。
白泽成对这一切是看在眼中的,他也为他担心生怕他一时想不开,但是这样的几率真的很小。
他不是一个容易轻生的人,这一点他确实相信。
“你说这怎么办才好啊,这样下去他精神肯定是要出问题的。”白泽成对着一旁的徐莎莎倾诉着,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忧的神色。
“能出什么事情啊,唐礼琛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的抗压能力绝对是一流的,还能一直这样不成。”
“但是这都已经几天了,我都着急,更何况是他。”白泽成说话明显语气有些着急。
徐莎莎何尝不是,眼睛里面的担忧是看的出来的。
李维逃走了,唐家的人也有奋力找寻过,但是追到一个悬崖边上的时候,人就不见了踪影,实在是叫人揪心的。这便也是报了警。
这边警察们正在搜索嫌疑人,他们已经没有在山上查找了,山上树林杂草众多,虽然很好藏匿,但是如果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的话,人也估计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总之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山路崎岖陡峭,实在是难走,白泽成好不容易走到那悬崖下面,刚刚差点就要失足滑下去了。
他随身带了绳子和小刀,还有其他的一些需要用到的工具。
他在悬崖下面徘徊许久,发现在悬崖边上着实是有个洞穴的,只不过被底下的石头遮住了,正好是视野盲区。
白泽成用绳子将自己绑着,然后缓缓往上爬去,好不容易才爬到洞口。
洞口里面依稀还有人逗留过的痕迹。
悬崖下面正是一条平缓的河流,要是人跳下悬崖,八成是落入了河水中,而这水也不急,稍稍会一些水性也死不了。
白泽成将这个发现带到了岸上,交给了警方。
“怎么了,没有收获?”徐莎莎很是焦急的问道。
“我肯定他后来绝对是在那里休息过,但是已经走了。”
这个结果自然是意料之中的,就算是有人,这么多天了,自然是不安全的,谁都会转移阵地。
眼前的树木落叶沙沙,纷纷落在地上,黄色的叶子总是让人觉得凄凉。
这里的天空啊,是清澈明朗的,谁见到了都觉得舒心,对他们这些有心思的人来说却是不然。他们还哪里有这个精力去在意这些外在事物,看到的都是身边的烦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