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衍,把他……恩……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他带进来。”
楚忘则斩钉截铁的说道。
“公子?您在说笑嘛?我多高,他多高?我,恐怕连他的半个身子都拖不进来。”
莫衍仔细对比了下他和自己身躯的大小,心中竟然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大家都是吃米长大的,凭什么他长这么高。
“那是你的事了,莫衍,我一向是信任你的。明日王爷可要来听政,我可不能够马虎。”
楚忘则的声音愈来愈小,直到消失在了尽头。
“公子,遵命!”
莫衍基本上是咬着牙齿说的这句话,今夜自己反正是别想睡了。
搬这么个死人,简直是天大折磨。
“哎,我可告诉你,把你弄疼了我可不管。我手劲可随意了,等会你要是脑门磕着了,醒来之后千万别怨我哦。”
莫衍和晕过去的左烬定下了不知名的约定后,于是开始他慢悠悠的准备拖起左烬。
……………………
“我的娘,这可比块大石头都重。不行不行,我得休息一会儿。”
莫衍才拖了没一会儿就放弃了,他继续坐在地上。
无聊的数着星星,看着身边烂醉如泥的左烬,不禁感慨道:“酒真是个坏东西。看你睡的这么死,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父亲曾经也是一个小县令,他清贫安民,从来没有做过贪赃枉法的事。但是他有一死穴,便是酒了。”
有一日,不知到底是谁给父亲喝了酒,父亲他啊,一步一步的,一步步的,就这么跳进了江中。
没有任何生息,那时我啊,也才七岁。
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我要杀了他……
“但是,哈哈哈,很搞笑吧……”
莫衍渐渐放低了声音,他抽泣着拍打着左烬的身体,好像是在诉说什么。
“你应该怎么都料不到吧。是我的母亲,是我的母亲!”
“是她杀了我的父亲。她只留给我了一个理由,就是她不爱父亲了,并且有另外的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愿意娶她。”
“而且那个人比父亲年轻,长相也非凡,但我的母亲她却说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她是被迫的。”
“她妄想我能原谅她,并且跟她一起逃到那个男人所在的地方。我简直不可思议,我快疯了。我的脑子都要炸了,我完全不相信。”
这一定都是一场梦吧,或者我在戏里,我成了戏中人。
但是我想去旁观呀……
这是莫衍的心事,也是心病。
为什么别人都能够家庭美满,而只有他一人垂垂等死。
那一刻我真的知道心如死灰的感觉了,就好像心脏不再跳动,手指不能摆动。
“于是我再次到了那条河,我也跃了下去。”
说到这,莫衍笑了笑。
那一笑好像解脱了很多,释放了很多。
“冰凉刺骨的河水拍击着我的身体,我只记我喝了好多好多的水,就快被淹死了……”
“但是是公子救了我,我相信是天不让我死。所以我打算继续完成我的愿望,我想成为一个能担得起天底的男子汉。“
说到这时,莫衍也不大相信了。
他不屑的瘫坐在冰凉的地上,他不屑于自己,已经整整五年了,他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了解。
每天只能这样装聋作哑,哄得他人和自己的开心。
是真是假,他自己也不大明白。
但他出奇的没有哭的大声,只是声音微微颤抖着。
眼眸处堆满了泪水,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它落下了。
莫衍用袖子轻轻擦去了泪水,叹了口气,又继续搬弄左烬这个醉鬼。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左烬猛然一下窜了起来,倒让莫衍吃惊不已。
左烬左摇右晃地扶着墙一步一步跌了进去,等了半晌他才眯着眼睛质问着莫衍:“这是哪里?”
“你管这是哪里,反正我不会害你的!你要是能自己走了,我就告诉你,你往前走个几步那里有间茅草屋。要是不嫌弃,就去那里睡去。要是嫌弃,你就在外面吹冷风等死吧!”
莫衍真是乐得清闲,这个醉鬼竟然自己醒来了,妙哉。
左烬不理解莫衍在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对着莫衍挥了挥手,傻笑着。
就如同对待罗扶桑那般,轻飘飘,不带一点的情绪。
莫衍心也算是大的了,他见左烬能够自己行走后,于是就离开去睡觉了。
左烬是真的不大理解莫衍在说什么,前面分明不是有一间屋子吗?
他撑着疲惫的身躯推开了门,里面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左烬一进这房间就觉得宁静不停,于是他一屁股坐到了放置茶桌的地方,双手放在桌上便沉沉睡去了。
但他做了个梦,很沉很深的梦。
左烬似乎被风吹醒了,他抬头左右轻轻晃了晃。
原来已是午后了,他心想着,阳光照在脸上竟然有些暖洋洋的。
也该是午后了。
他伏在桌子上,随后缓缓站了起来。
左烬微微张开半只眼,黑如墨的瞳孔却没有半点光亮。
他听到声音后很快地转过头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闭着眼睛,却淡淡的笑了。
那是很温柔的,很温柔的笑。就像一片羽毛,飘在手上的,那种不经意。
“这位公子,你迷路了。”
左烬看不见光,他循声望去,只剩一片灰暗之色。
“听昨夜那位小公子说,这里就是茅草屋。所以我应该没有走错啊。”
楚忘则看他似乎是个盲的,于是也不忍心多说什么,他也不好意思让这么一个大活人离开。
反正我也不在乎多一个人,那就顺其自然吧。
“叨扰一夜,多谢了。”
“从今往后,再不让您多愁了。这是我手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还请您收下!”
左烬从腰间扯下了一个玉佩,他扶着桌角缓缓走到了楚忘则的身边。
楚忘则在心里暗自苦笑一声,他接过那玉佩时感触到了左烬的双手,是那么的冰冷。
照理说自己从小就是病根子,手心发的寒气理应是更重一些的,但是这位公子看起来比自己还严重几分。
这更让楚忘则对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惺惺相惜。
至于这玉佩,好像是那剑宗老头说是崇拜我,才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