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襄尴尬一笑：“应该吧。”
“那柳照安呢？”
“他，他自杀了……”
那沙撒在他全身的每个地方，最后他抱着怀中小小的柳昭渊，与之一并化为了灰烬。
他笑的比谁都嚣张，可左烬却察觉到了他内心的寂寞与空虚。
他也曾渴望爱吧，只是可惜自己所拥有的爱被弟弟占据了。
可是他又比谁都更爱他的弟弟，这么偏执的感情，是最难解的。
“玄襄，多谢你。”
玄襄倒觉得自己实在是没什么了不起的，魔君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不过他这谦虚的态度可真让自己得意洋洋。
千涒啊千涒，你视作天下第一的魔君，还不是需靠你师父我才能脱身。
“哈哈哈，魔君无需多谢。反正咱们剑宗和魔界本就是一家人，那么我与魔君自然也是一路人了。”
左烬颇为欣慰的笑了笑：“当年你师兄来魔界的场面，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师兄他年轻时也曾和我一样潇洒自在，只可惜时间摧残了他的容颜……不然咱们剑宗就有两位美男子了。”
“哎，不过为什么剑宗不收女弟子呢？”玄襄自言自语着。
“这不是剑宗一向的宗旨吗？”这宗旨可是前前任掌门就定下的，说是既然学武就要摒弃一切情爱欲望。
左烬倒不认同这一点，难道没了情丝便会逐渐强大吗？
不应该，不会。
“啊——啊，是吗？”
不过为什么玄襄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照例而言，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啊。
这几年玄襄一直都在闭关修炼，今年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听说他行事乖僻，从不爱与陌生人交流，而且还偏爱臭豆腐，还真是个奇奇怪怪的人。
可是自己近几日与他的接触而言，看来这传言也所言非真。
看他这与谁都熟络的劲头，不太像是个不寡言语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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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王爷死的惨状，就连骨灰都没留下多少。只是可怜了明家姑娘，也跟着他一起去了。真是对痴男怨女。”
门口把守的侍女窃窃私语着，她们不敢张扬，生怕被北承安听见。
可是这地方偏僻无比，就连手帕掉落的声音都能察觉到。
“皇叔死了？”
承安紧紧地拽住了被子，她神色慌张，只要听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发出巨大的尖叫声。
“哈哈哈哈！你们都在骗我。皇叔英明神武，怎么会死？”
“我是——北国唯一的长公主，北承安！”
“北国没有灭，没有被灭！”她警惕的眼神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门外的侍女听到响动连忙进来，但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要不要告诉王？”
“王日理万机，这些小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我看她疯疯癫癫，迟早是要被废的。”
“是啊。北国，北国公主？”
“哈哈哈哈，北国都没了，又哪来的公主呢。”
两位侍女讥笑着眼前痴傻的承安，看她好似稳住了情绪，于是又将门重新锁上。
秋尘，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把我关在这么阴森的地方，我北承安自认没有对不起你过一件事。就算我曾经刁蛮娇纵，可那也是你允许我的。
你说的恃宠而骄，怕也只有我一人当真了。
秋尘透着月光在幽暗的地下室望着星星。
一个一个数着，三百四十一…三百四十二。
他突然觉得冷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又痴痴笑着。
这时他才发现，根本没有三百四十二个星星，而那个人，也根本不会再来。
默默抱紧自己，一个人蹲在墙角。
看起来是很像发霉的蘑菇，灰蒙蒙的灯光在一霎间变的透亮。
秋尘抬起头，又低下头。
那双靴子在自己的眼下看起来格外的刺眼。
“怎么这么落魄了。”
他用着及其嘲讽的声音，同时蹲着面向秋尘。
这是两张微微有些相似的脸，弯弯的眉毛和鹅蛋一般完美的脸型。
只不过那一个的眼神中没了光了，没了希望。
想来也是知道，那人是谁。
看眼前人没什么反应，秋尘的眉头一皱。
“饭菜不好吃，也不必抱怨。我听陵然说，你每日都在数星星？”
秋尘将头望向右面那个落窗口，果然那儿很适合看星星。
依旧是死气沉沉。
封榭没被人用这种态度对待过，从来没有。
他理了理身上的皱褶，颇为无趣的回头关上了门。
“对了。”
“有个人，想来换你的命。”
封榭在门口即将关上时说道，他总喜欢在最后一刻故作虚伪。
很明显，这句话对秋尘很有用。
紧握的拳头在光照下和汗珠一起用着力。
秋尘摸着墙角缓缓地站了起来，那副骨瘦如柴的身子也勉强看起来高大了些。
他走到门口，那双颓废的双眼一下变得充满死寂。“谁。”
沙哑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听的出来他很久没有喝过水了。
“哦？”封榭渐渐感兴趣了。
他对这个从小就被不被重视的弟弟，有了些许了解的欲望。
封榭走在泥石砌成的路上，发出时小时大的脚步声。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需要知道。”
“我只知道，是我需要的，就足够了。”
封榭示意旁边的小弟看紧点，顺带让他们送点吃的进去。
“拿昨夜剩下的饭菜来给他。”
那头头见封榭走了，弯着的腰立刻直了起来。
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吩咐着手下。
那头头的小弟侧耳道：“老大，王…好像让咱送些好饭菜去。”
“别管那些。王日理万机，又怎会在意这些小事。”
“可他毕竟是王的亲弟弟。”
那头头低头思考了会儿，才大手一挥说着：“那只能从兄弟们的饭食里挑些给他了。”
——
“值得吗？”封榭坐在木椅子上十指紧扣，用食指点了点纸上面的字。
“值得或不值得。”
“是我的决定”
左烬居高临下望着低着头的封榭，两人一时无言。
“…钥匙在这。”封榭嗤笑了声，将手中钥匙递给了左烬。
封榭拿过钥匙略带深意地回过头。
“希望这结果会让你满意。”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