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衍。”左烬立刻飞了下来，但他自然傻傻站在原地凝视着，心好像死了一样的疼，无处释放自己的力气。
明沐月与明栩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心痛。想不到事情居然发生的这么突然……
“公子再也不骗你了，隔壁间的马棚早就没了。我以后一定多穿衣，不让你担心，好不好。你别骗我，你叫我一声……”
“你再叫我一声……公子，好不好？你说你要做个大英雄保护我的，怎能骗我呢。你要保护楚忘则，知不知道？”
“不！你不要担心他，就让他死了。他是个废人，活着也没意思，可你不同，你有满满的抱负，怎么能为了救一个废人而死。”
明栩璟见状一下子气急攻心吐了一大口鲜血，他颤抖的双手指着北顾尘的脸：“你为什么要害他……”
“快去叫大夫！说不定还有救！”左烬清醒了会儿，他朝着北顾尘的方向大喊着。
“已入三分，没救了。”北顾尘不忍看那一幕，他的心好似有一块铁那样沉。
“没救了？”楚忘则笑的恐怖，随后便抱起莫衍的尸体沉重地走了。
“楚兄…你要去哪？”左烬一直跟在他身后，生怕他支撑不住。
楚忘则像没有听见一样，直直的走着。
那个方向是回那个方向是回太傅府……他的一身蓝衬衣被血染的鲜红，双目空洞的吓人。
“莫衍别怕，我给你吹曲子听。你看你的脸都花了，像只小猫咪，和我初见你时一样狼狈，但让我怜惜。你身世可怜，老天一定会宽待你的，你说过你的愿望是和公子一起活到九十九，哈哈哈，你食言了。不过没关系，公子不气你。”
“都怪我太软弱了，太懦弱。怎么奢望去救你，去救我。”
“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呆着，他们不敢看不起莫衍。谁要是敢说莫衍的一句坏话，我就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
“不…不要割？哈哈哈，好好好，我不割。莫衍说不，我就不干什么。”
几人都十分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左烬勉勉强强捡起了地上的匕首，这便是杀害莫衍的凶具。
“太傅他……好像疯了？”
秋尘也不知是何时回来的，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看来莫衍之死对他而言，胜过生命。”
“秋尘，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我定要亲手杀她，替莫衍报仇！”
左烬双手紧握，众人只觉得有一股强烈的血气迸发在左烬身后。
明沐月知道这是左烬真的生气了，这个名叫莫衍的孩子，看来在左烬和楚忘则心中都非常的重要。
秋尘只能无奈的看着左烬：“她戴着面纱，我也不认得。不过……她的声音很细，说话方式不太像北国人，反而………”
“反而什么？”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
秋尘惊的心跳的异常，那女子的口音听起来像南疆人。
若是此时同左烬说了，势必又将引起两国的交纷。
“王爷，我恳求你派人封锁城门。此事非同小可，莫衍是我的朋友，我希望能替他找到真凶，替他报仇。”
左烬还称他一声王爷，为了莫衍在他人面前又何谈尊严。
“好，我答应你。”北顾尘长叹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唯独只有明栩璟望着那条路，那个背影。
秋尘心虚的张望着，这个女人来路不明，只希望她与南疆无关。
“哥哥，我们还是回去吧。”明沐月知道左烬伤心，但目前明栩璟的伤势也是非常严重。
“可楚忘则他……”
“没事的，太傅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罢了。更何况，不还有秦兄弟在嘛。我们还是先回府疗养伤势，好不好？”
生老病死，都是天注定的。还希望楚忘则能看开些，少点悲伤。
明栩璟无力说话，明沐月只能搀扶着他回去。
陈挽回头看了地上的血泊，人命如此。
往日自己只嫌弃他话多。
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字都值得回念。
“你也回去吧，秋尘。”
左烬想来秋尘是偷偷回来的，于是也不想多连累他。
秋尘的自责感突然涌了上来：“对不起。”
“你无须和我道歉。”
“可若是我早些说出口，说不定他就不用死。”
“不必自责。”左烬此时早已心痛不已，但他也只能忍着。
父亲说过曾在自己身上锁了咒术，其中包含了无数恶魔，若是自己真的解开了，恐怕真的连一分情都没有了。
自己不想变成这样的人，冷血如冰，无人交心。
秋尘知道左烬此刻一定更难过，他不该上台的，可今日他若不去护明栩璟，死的便是另一人。
北顾尘，真是好一盘棋。
想必那个女子也是你安排的吧，若她失败了，你也能杀了明栩璟。
若她方才成功，莫衍没有为楚忘则挡下来，死的就是楚忘则。
“利用。北顾尘，既然你利用了我，那我必定将一切报至给你！”
左烬在血泊旁嘶吼不休，今夜注定是不眠。
“陈挽，那边怎么说了？”
“太傅府的灯还没熄，看来情况不太好。”
“北顾尘，真是好一个一箭双雕啊。当初假意相识的是你，现如今故作姿态的还是你。”
“丞相，王爷根本就是血口喷人。你近几年杀的人大多都是奸佞指臣，要不就是脚下的绊脚石，反正没有一人是无辜的。”
“不，有一人。”
“那日花灯下，我要你杀一个铺主。”
“可您是为了引出左公子，小人跟随您这么些年，这一点还是知道的。那人最后不也没死吗？要说建功立业，您带兵打仗平震边疆，哪一样事不是对北国好的。”
“他们不懂您，是您不爱表达，可陈挽心底明白，你是好人。”
“好人？”明栩璟出声问道：“若是我站在北顾尘的角度看，我就是个恶人。欺压皇氏子孙可是要落得满门抄斩的。”
“我本以为我可以掌握天下，让世人处于安然无恙的日子。”
“可一切都太难了。他们只会旁听途说，一会儿说我强抢民女，一会儿又说我灭族害人。我岂敢辩驳，也从未想过。既然世人给我安了个混世魔头的名声，那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失望。”
这话中是满满的失意，明栩璟只觉得莫衍一事让自己真正看清了一些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