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瘴大阵,最终还是撤去了。
伤痕累累的人们,以及街巷里的尸体,都还没有从先前的这场灾难当中回过神来。
他们的目光里只有空洞,茫然与恐惧,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回味着这场灾难。
秦瑜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同时,眼泪也在止不住的流着。
面对学会太极阴阳界的曲倩,她没有任何的胜算,肚子里还有她的骨肉,所以她也不可能真的与之拼命。
再加上本来秦瑜就跟天堑组织里的人意见相左,这才最终导致了秦瑜还是倒戈在了天师府这边。
“没有新引出你的师兄,我就已经算是失败了,我真的能够相信你们天师府的人吗?”
秦瑜抬头看向站在楼边上的曲倩。
此时的曲倩精神萎靡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发里几缕白发,格外的刺眼。
这就是发动太极阴阳界的代价,无敌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却夺走了她将近一半的道行,甚至还消耗了她近十年的寿数。
曲倩平静的看着下方逐渐没入地下的浓雾,淡淡说道:“你遵守约定,我天师府就能遵守。”
“天师府你能做得了主?最终下决定的不还得是张智渊?”秦瑜有些不信。
“我说我做得了主,我便做得了主。”曲倩的回答不容置疑。
她说的是真的,毕竟在天师府里,她是唯一的那一个女弟子。
师傅没有正行,大师兄闲云野鹤,二师兄更是常年不曾回山,实际上只要曲倩回山,山上的大小事务,也都是曲倩做主。
所以她说她说了算,那她就一定说了算。
“好,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便信你一次。你们家大师兄呢?我要见她。”
曲倩站在楼顶的边缘,看着那缓缓敛没的光柱,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现在,还不行。”
那股毒瘴消散的同时,金光也开始逐渐的收敛着。
至于林妙妙家里坐镇的林三九,正在一点一点的闭上眼睛。
如此强大的金光咒,即便是连林三九也无法长时间的支撑着。
仅仅只是持续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达到了他的极限。
随着那股私护了许多人的金光咒彻底消失,也完全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睡着了吧……”梦芸试探性的问道。
此间最担心的大概就是林妙妙了。
“应该没什么事情了。”
黑凤这时候跳了出来,围着林三九来回转了几圈儿,然后又嗅了嗅,这才点头说道。
“那个家伙的味道消失了,应该是离开了。”
林妙妙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抚着自己的吊坠,皱着眉头说道:“这次,他可没有看到淬心玉,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黒凤也摇了摇头道:“这块玉本来就是他的,小时候没事儿,可为什么过了三十年,却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对。”
“我姑姑说,他第二个人格,从很小的时候就出现过,可到底是什么东西才会触发他的第二个人格呢?”一人一猫,苦思冥想。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明不明白,日子都得照过不是?”这时候,梦芸开口讲话了。
听到梦芸这句话,黒凤与林妙妙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禁同时苦笑出声。
他们确实是想多了一些不该想的事情,如果说连黒凤六百年的岁月都解释不通的问题,就算加上一个人精似的林妙妙,又能如何?
“你这丫头,倒是难得的说了一句有用的话,看来我们现在担心这些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倒不如等他醒过来,自己想办法查明真相。”
黒凤点了点头:“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场杀人毒雾的起因。”
“你怀疑,跟他所说的大事,是一码?”林妙妙问道。
“天师府,应该跟天堑,全面开展了,我们这里这么多的敏感人士,我现在就只能期望着在林三九醒来之前,千万不要有什么厉害的家伙找上门来了。”
“就算来了,你打不过?”
黒凤差点儿没跳起来:“我又不是他们天师府里的那些变态,天堑里的那些家伙们,一个个都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即便是带上曾将两个字,我不是我就能随随便便应付的。”
如山一般的压力,陡然弥漫在这间屋子里。
几乎都是曾经的天下第一,这是什么概念?
这就意味着,老一辈的最强者,几乎都集中到了一起。
天师府的宣战,就几乎等同于向着曾经的传说与历史发起挑战!
良久,林妙妙看了一眼陷入熟睡中的林三九道:“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们能赢。他们一定能赢!”
……
龙虎山七真人当中,只有一个是天师府嫡系,那便是在天师府里排行老二的张知。
张知下山之后,就一直在警务系统工作,所以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有些沧桑,与格格不入的领导。
很少有人能够知道他其实还是一个道士。
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一间豪华会所门前。
“小李,你把我放下,然后自己回去就行了。”张知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会所,淡淡说道。
“张厅……您不是从来都不接触这种地方的吗?怎么今天……”小李是张知的司机,张知平日里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这么些年了,他从未见过自己家厅长,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无论是哪路富豪,无论是那个名媛,都曾经向张知抛出过橄榄枝,可张知却从来都没有接过。
可今日,张知却让他把自己放在这里,所以小李有些担心。
担心自己最崇拜的偶像是不是最终也被金钱与权利给腐蚀了。
张知仍旧是那副低沉的嗓音:“放心吧,没事儿,我只是来这里找个人而已,用不了多久,也不会拿他们什么东西,等把事情办妥了,我就回单位里了。”
“那……那好吧,我回单位里等您。”
小李无奈,最终还是把张知放在了会所的门前,独自离开了。
张知从口袋里抽出一支劣质的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并不是因为他买不起好的,而是因为他喜欢这种辛辣苦涩的味道。
门口的服务生见张知一直站在门口抽烟,不由上前招呼道:“先生,请问您是要进去吗?其实我们里面是可以抽烟的,您不用在外面等着。”
张知扔掉了手里的烟头,淡淡的说道:“去通知你们老板,说,张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