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论这个词汇，很多人都明白。
但却基本没有几个人能够将其打破的。
显然秦姓老人把林三九当成了那个有机会打破常规，打破悖论的那个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林三九并没有称呼其为前辈，甚至是言语里也没有太多的尊敬，这对于林三九来说，实在有违他的本心。
可他就是不想称呼面前这个老者为前辈，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让自己改换门庭。
也更加是因为他们想做的事情。
捅破这天，话说的很霸气，也很潇洒，可这群人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天为什么会拦着他们这群老妖怪飞升。
而他们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天破了之后，会给人世间带来怎样的影响。
人类，还没有强悍到接受真实世界的地步。
至少现在还没有。
之所以要那么说纯粹就是为了稳住老人，好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跟师傅沟通。
这老人来历不凡，自己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没有听说过，不代表师傅没有听说过。
秦姓老人看了一眼林三九笑呵呵的说道：“去跟你的师傅说，秦枫向当代的正一天师问好。”
秦枫这个名字，对于林三九来说，多少有些陌生。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与先前老人一起远眺天空的状态判若两人。
老人看着林三九远去的背影呵呵一笑道：“有意思的后生，好些年都不曾见过这么厉害的小辈了……”
说着话，仅仅只是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变融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
起初，林三九对秦枫的战意很明确，很清楚，可随着这短短几分钟的交谈，林三九在与他的对话中察觉到了一丝并不显眼的威胁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很强，可有一个直觉在不断地警告着他，即便强如自己，也绝对不可能轻易战胜秦枫。
古往今来，修行天才不计其数，林三九相信，像自己这样的天才也绝不在少数，就像他对林妙妙说的那样，只要他不想老去，他就有很多种方法继续活下去。
直到熬死一代又一代的人。
自己尚且能够这样，别人自然也能，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飞升的传闻，那么当初那些惊艳绝才之辈都去了哪里？
而今天，秦枫的话，给了他答案。
那些曾经的强者们似乎已经联合起来，试图捅破这片天空。
也就是说，像秦枫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更甚者，没准儿自己与师傅的最终结局，也会加入他们，成为真正与天斗的人。
可直觉告诉他，这不对，无论是他们的行事作风，还有那股丝毫不在意天下苍生的薄凉感，让林三九第一次背后冒出了冷汗！
所以他不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拒绝对方，而是给了秦枫一个不咸不淡的回答，只有这样，才能拖住对方。
林三九一边朝着海獭与许芝华消失的方向走，一遍掏出了手机，生平第一次打给了自己的师傅张智渊。
“呦，臭小子，终于知道给你师傅我打个电话了？你小子玩儿失踪还上瘾了，你都不知道你三师弟都为此担心成什么样子了。”老天师一张嘴，就是有些颇为埋怨的味道。
但林三九并未在意，而是有些急切的问道：“师傅，你有没有听说过天堑这个组织？”
天堑二字一出，老天师原本有些玩味的笑容顿时僵住。
林三九心中一紧，看来师傅也知道天堑的事情。
“你碰到天堑的人了？”老天师严肃问道。
林三九嗯了一声道：“今天遇到一个，强的离谱，我都没把握在百招之内拿下他。”
“听你气息并不混乱，看来是没有开打，他们对你说了什么？”老天师继续问道。
“聊了一些……关于飞升的事情。”林三九顿了顿，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别信他们的那些鬼话，天堑的人，都是一群老疯子，每天脑袋里都是飞升飞升这种找死的勾当，为了能够飞升，他们已经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了。”老天师的情绪顿时变的有些暴躁起来，似乎很是反感天堑。
“我明白了。”林三九不会质疑将自己从小护到大的师傅。
“见你的那人，有没有报上姓名？”老天师突然问道。
“他说，他叫秦枫。”
“秦枫？秦朝的秦，枫林的枫？”
“应该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个老东西。”
林三九挑眉，问道：“您认识他？”
“不熟，倒是年轻的时候听说过他的名头。”
“这家伙一百五十年前，曾经是全真的掌教，耍的一手好剑，在当时，曾被不少人尊为剑仙。”
“传闻里，全真掌教，剑仙秦枫，可一剑数十里，甚至有人还说，他曾用剑在十里开外的杨树叶上刻字，不过实力究竟如何，我也不曾亲眼所见，总之很危险就对了。”
听着师傅的介绍，林三九沉默不语。
这是他第一次从自己师傅的嘴里说出危险二字。
修道多年，自己的师傅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强之人。
能从最强之人口中发出的赞扬，想来也不是什么山野传说。
既然不是传说，那便是真的。
“师傅，你跟他打，谁能赢？”林三九忽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而张智渊却真的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九十招内，我重伤，他必死。”
“可如果金光咒与雷法不能用呢？”
“……”张智渊沉默了片刻，然后再次说出了一个让林三九再度陷入沉思的答案。
“五十招内，同归于尽。”
“他们已经有了某种法门来应对我们的金光咒与雷法，我总感觉这里面会有什么猫腻。”
“你说他们能抑制雷法和金光咒？”张智渊的语调陡然提高了不少。
“没错，他们已经有了这种法门。”
“……”又是沉默。
好一会儿之后，张智渊终于开口说话了。
“通知你的师弟们，尽快完成手头上的事情，然后回山。”
“那我呢？”林三九皱眉问道，他在自己师傅的话里，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安。
“你留在方海，把那丫头给我守好了，除此之外，秦枫那老东西肯定还会再找你，如果再找你的话，就想办法把他拖住。”
“若是拖不住了呢。”林三九追问。
“如果拖不住了，就把他杀了，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