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收网的时候了。
苏团让对方将该准备东西都准备好,随后挂了电话,翻出陆肖然的号码。
陆肖然最近因为刘晓静打胎的事情烦心,日日酗酒,现在正酒意熏熏的躺在沙发上神智飘忽。
忽而手机铃声大作,他闭着眼摸索了很久,才从沙发脚下把手机找到,看都不看来电显示,十分不耐烦的把电话接起,“谁啊?!”
语气凶狠。
苏团忽略掉他这态度,直道,“婶婶好像又去那家小医院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去堕|胎,肖然,我该怎么办?”
叫完那声肖然,苏团浑身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另一头的陆肖然却是立刻清醒了过来,一双满是酒意的眼睛红得仿佛要滴出血,“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过去看看!”
苏团立即编辑了短信发过去,那头陆肖然几乎是要把手机握碎。
好啊刘晓静,居然真的是要杀了他的孩子!他不会让她得逞的!
陆肖然一脚踹碎身前堆积的酒瓶,拿起外套带着满身的怒意和酒意出了门。
另一边丽锦天城,刘晓静在苏力川离开别墅后,悄悄的拿起包按着那天那人给的地址,往西路开去。
西路属于堰洋相对萧条的区域,不管是教育还是医疗,都十分落后。
当刘晓静把车停在医院停车场,看到医院破烂又荒凉的景象时,她是又嫌弃又窃喜。
大小姐平时什么人啊,挑三拣四什么东西都非得最好的,如今却到这么一个破烂的医院来看病,不是因为怀孕见不得人不敢去大医院就诊,还能是什么?
还没进诊室询问,刘晓静心里都先确认了百分之五十。
拐上医院二楼,进入走廊最后一间诊室后,刘晓静一脸嫌弃的打量着诊室里斑驳的白墙和脱漆的桌椅,最后拿出纸巾完整的铺在凳子上,人才坐下。
一坐下,就高姿态的直奔主题,“你们这里,之前有过一个叫苏团的人来看过病吗?”
坐在就诊桌前女医生,依旧是那天给苏团看病的那一位,她恪尽职守的拒绝,“对不起,医院规定不能随意向外人透露病人就诊信息。”
刘晓静捂着口鼻,听后翻了个白眼,“行了,你们这小医院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你就告诉我她那天来看的是哪方面的病,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刘晓静已经从包里数了20张出来,“2000,说吧。”
女医生目光闪烁了下,“这个,怎么好意思呢。”
说着却也是同时藏着掖着把刘晓静给的钱收了起来。
刘晓静眼里全是鄙夷,果然是穷地方的人,一看到钱连骨头都是软的,“赶紧说,我可没时间在这里耗。”
女医生把钱收妥后打开面前一本记录本,翻了几页对刘晓静说:“确实有一个叫苏团的人来过这里,她妊娠反应比较大,而且胎象有些不稳,所以来这里取了些药回去缓解。”
“胎象不稳?”刘晓静大喜,“所以她是真的怀孕了?”
女医生点头。
刘晓静连连笑出声,真的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大小姐怀孕,老爷子肯定会重罚她,看还有谁能阻挡她回岑家的路!
她喜得又从包里掏出了几张钱递女医生。
女医生一边收着一边说‘使不得使不得’,最后还是把钱稳稳揣进口袋里,眼里有一丝光芒闪过,抬头,又对刘晓静说,“太太,我看您也怀孕了吧?”
刘晓静给完钱原本就想走的,但看这女医生一眼就看出她怀孕,又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学的是中医,后来医院人手不够才让我来这个诊室的,我看您的样子似乎也是怀了孕的,就是不知道说的对与不对?”
刘晓静看她还有那么两下子,点了头,“怎么,你有话要说?”
“确实...是看出了点问题,不过光看面相我还不能肯定。”
女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枕出来,“我给您把把脉,看我的猜想是否准备,如果不是,也当给您个心安了。”
刘晓静将信将疑的把手递过去。
自上次出院以后她确实没有去做过产检,想着看一看也好,毕竟现在这个孩子可是她的王牌,不能出任何差错。
女医生将手搭在刘晓静腕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眉头渐渐皱起来。
刘晓静看得心慌又不耐,“有什么事快说,别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女医生欲言又止,双眼布满为难,“太太,您的胎胎心太弱,有停育的迹象啊。”
“停育?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刘晓静第一次怀孕不懂这些。
“胎儿停止发育,日渐下去,胎儿在腹中就会成为一个死胎。”
刘晓静被这消息扼住,倒是没有惊慌,只是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反应,呆呆的坐在凳子上。
诊室外忽然响起脚步声,随后有酒味飘进来,诊室门外却不见人,反倒是女医生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女医生趁刘晓静不注意之际,悄悄看了一眼,眼神一闪。
随后便悄无声息的将关于无痛人|流的宣传资料摆在桌面显眼的地方,开始自顾自的朝发呆失神的刘晓静介绍起无痛人|流的好处。
“我们医院整体设施虽然相对落后一些,但在无痛人|流这一块还是比较先进的,且我们医院相对正规医院的好处在于你做这手术,绝对不会留档,您可以悄无声息的拿掉孩子....”
门外,陆肖然听到医生提无痛人|流,一双拳头慢慢攥紧。
而走廊尽头拐角处,苏团看着躲在诊室门外偷听的陆肖然,眼神幽深而严寒。
从医院大门放风回来的陈歆叫了她一声,“小姐。”
苏团收回目光,看向她,“叔叔到了?”
“到了,先生听说您晕厥,就立即从公司赶过来,刚刚我在门口已经看见了先生的车,这会儿应该是准备上楼了。”
“扶着我,”苏团立即做出病弱的模样,半靠在陈歆身上。
楼梯口适时响起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苏力川满头大汗一脸焦色的跑上来,左顾右盼看到苏团正挨着陈歆坐在休息椅上,连忙跑过去。
“团团,听说你在路上晕倒了,哪儿不舒服啊?”
苏团往走廊尽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偷听的人身体已经蠢蠢欲动,一副快要冲进诊室的架势。
“没事,医生只是说我中暑了——”
“刘晓静!你这狠毒的女人,居然要打掉我的孩子!”
苏团的的话刚说完,从走廊尽头的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吼,声嘶力竭,仿佛是刀割过喉咙被逼出来的声音一般。
听到熟悉名字,苏力川猛地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