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心一瞬仿佛被雷劈中,神思从自己给自己制造的甜蜜泡泡中抽离出来。
她刚刚自己承认了珍珠是慕祈送的...
她承认了!
现下,大家都看着她,没人说话,但那一双双眼睛似乎全在对她喊快下跪道歉啊。
韦一心手中紧紧攥着那两颗珍珠,愤然抬起头,冲着苏团大喊,“对不起!”
道歉就道歉,但要她跪,不可能!
苏团没应,眉头微微皱着,“韦小姐,是不是还少了一样?”
韦一心就是看准了周围的人不敢逼她跪下才只道歉,现在这苏团居然敢出声提醒她,偏偏还一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样。
她一狠,“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我一个高阶给你一个中阶下跪你受不受得起!”
苏团冷眼。
现在就是跪下叫爸爸她也受得起!
“韦小姐,请你回想一下,刚刚是你自己说要下跪,不是我要你下跪,难道你要你自己下跪都受不起?”苏团字句清晰,眉眼皆淡。
韦一心被塞得无话可说满脸通红,旁边原先说好要跟她一起去找苏团麻烦的那几个姐妹此刻也是个个低着头,没人敢站出来替她说话。
韦一心气得一咬牙一跺脚,反正跪是不可能跪。
她直接扯了主办方出来,“你跟她说,要是说不清楚我就叫我爸过来,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赤果果的上升到商业威胁了。
韦家一直都是veluna的大客户,主办方可一丝都不敢懈怠,但他看着苏团也怕啊。
旁观者最清。
虽然那苏小姐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然然的站在那里,甚至还有些弱者可怜的模样。
但由内透出来的那股坚韧的狠劲儿,让他对于过去跟她谈判这事望而却步。
但又必须劝,毕竟大金主都说话了。
主办方不敢找苏团,只好去劝苏力川——同行的,地位又比自己低,只要谈起商业的事情来就好拿捏。
“苏总,这事你看韦小姐也道歉了,要不就到此为止?”
主办方满面笑容的跟苏力川,“如果可以的话,这季新品我们就先上你们的门面,延迟三个月再让其他公司上新款。”
以veluna 的销量,三个月的独有新品上市权已经可以给现在的Sara带来不小的收入。
苏力川不是不心动,但刚刚苏团却也是受了那么多委屈,他没有直接答应,只道。
“我也不想这事闹得太大,毕竟来去只是一场误会,但受委屈的是团团不是我,行不行我得问问她。”
“应该的,苏总请,我等你好消息。”
在主办方过去跟苏力川谈的时候,苏团就料到苏力川会过来找她。
不过苏力川倒也没逼她,只是将刚刚主办方跟他谈的条件复述出来,让苏团自己选择。
“韦家确实是树大遮光,但如果你觉得实在受委屈了,必须要韦小姐下跪叔叔也没意见。”
苏团知道,苏力川是真的疼她,她也不是先前那个为了自己舒坦就罔顾苏家的人。
韦家不能惹得太过她清楚,她今天也不会让韦一心今天真跪了,若真跪了那苏家就真的是与韦家结下梁子。
她之所以不松口,也是打着要为Sara谋利益的算盘,不过才三个月上新垄断权,未免也太少了些。
“我不会让Sara为难的,叔叔,你去问他,难道韦小姐一双膝盖就只值三个月的veluna新品时限?”
苏力川看苏团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类似于惊喜的神色,他从来不敢想苏团居然能够说出这些谋取利益的话。
苏团以前叛逆的时候,对商业上的事反感至极,说生意人满身都是铜臭味,来来去去互相算计跟鼠辈无差。
苏力川笑着拍拍她的肩,“我们团团果然长大了。”
苏力川过去圆滑的转达了苏团的话。
主办方一听就知道是苏团的主意,但别说,确实是掐到了他的七寸,韦一心现在是金主,一直下来veluna 的大半销量都是他们创造的,何况是几个月!
主办方随即一心一横牙一咬,将三个月翻了个倍,“半年!半年的新品权总行了吧苏总?”
苏力川主管Sara,知道这个数意味着什么,径直应下,“行,今天的事也就是个误会,我待会儿会跟团团好好谈谈,把这事翻篇。”
主办方终于把事情敲定后,满头大汗的回去给韦一心复命。
韦一心听的整个过程都是一脸鄙夷,最后鼻子出气哼了一声,“中阶就是中阶,穷酸样!”
主办方心里那可是在流血啊,韦一心是外行不明白,半年它不止是半年那么简单,它背后可是代表无数的商机和金钱。
‘珍珠撞人’事件解决,大家也都散去,想继续留下交际的就继续,要离场的也自便。
经历刚刚的事,苏力川本意是带着苏团立刻离开,但因为刚刚和veluna敲定了半年的合作计划,所以双方还要留下洽谈合同细节。
苏力川有意要带着苏团一起,让她学习学习。
苏团原也是答应了的,但后来又拒绝。
因为慕祈给她发了短信,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停车场。】
慕祈要她去停车场找他。
苏团只能找借口,“叔叔,我有些累了,合同的事你去谈吧,我想去车上休息。”
苏力川也没勉强,只让她如果不舒服记得打电话,就进会议室去了。
苏团下到停车场的时候,宾客们的车已经离去的差不多,停车场瞬间变得空旷幽深。
苏团一步一步往深处走,高跟鞋的声音在停车场里回响。
VIP停车位,一辆黑色迈巴赫,后座车门开着,慕祈人椅在座位上,腿却搭在外边,头低着,半边脸隐在暗中,神情看不真切。
高跟鞋的响声越来越清晰,最后终止,他垂着的视线中出现一双秀气的脚。
脚背皮肤白净细腻,但因为高跟鞋踩得久了,有些许的青筋的突出。
他咬了咬后槽牙,看着那双脚三秒,最后脚一撑,人从车里起来又蹲下,径直去握苏团的脚。
苏团给吓了一跳,他的手干燥而温热,一只手完全包裹的她的脚背还有余。
他的手抓得牢,苏团想撤又撤不掉,过于用力又怕失去平衡摔倒。
“你干什么?”苏团说时声音都是紧的,一是不舒服,二来怕别人看见。
慕祈不理她,径说:“撑着我肩,把鞋脱了。”
苏团:“?”
见她没动静,慕祈抬起头瞥她,“你脚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