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昭招呼着宾客，徐慧芳却不见了。
这样正好，我能找到她的话可以和她单独谈谈。
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徐慧芳，我误打误撞走进了化妆间。
果然，徐慧芳就在里面。
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开着直播，身边的化妆师在给她化妆。
“你来了？”
通过镜子，徐慧芳发现了我。
我没有开口，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化妆师的面说出来。
两分钟后，化妆师离开了化妆间。
徐慧芳站起身锁上了化妆间的门。
“我好看吗？”
徐慧芳坐回位置问道。
也不知道是在问直播间里的人还是在问我。
“好看。”
看着镜子里的徐慧芳我微微失神。
今天的她的确美地不可方物，她大概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了。
就在这时，徐慧芳忽然躺在了椅子上，双腿架在梳妆台上。。。。。。
而她的对面就是镜子。
“你这是干什么？”
我有些口干舌燥。
“你说，我今天结婚要是在这里和你。。。。。。会不会很刺激？”
徐慧芳忽然说道。
“你说什么呢？你他妈都要结婚的人了！”
徐慧芳直白的话语让我乱了分寸。
尤其她的镜子旁边还放着一台正在直播的手机！
里面不断有打赏跳出来。
“就一次，好吗？”
徐慧芳转头看向了我。
“你结婚就是为了这场直播？”
我冷冷质问道。
我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这一场直播才选择结婚的。
亏我还以为她迷途知返了！
现在看来她只不过是为了更多的打赏！
“你快点嘛，待会儿就有人进来了哦。”
徐慧芳看着手机里不断刷着的那些弹幕有些着急了。
“为了这场直播，你玩弄人家的婚姻？！”
我直接站起身将她的手机关上。
“你干什么？！”
徐慧芳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已经疯了，你为了赚钱已经疯了！”
我一把将她直播的那台手机扔在地上，沉声说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你现在指责我？你凭什么？！”
徐慧芳一把将桌上的化妆品扔在了地上，泪眼婆娑。
“我怎么了？你自己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自己要堕落，现在变成这样还能怪我？！”
她的话让我愈发来气，她居然在怪我？
她在婚礼的现场想和我来一场直播大秀，现在能指责我？
“我说过，我要是嫁给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可以老老实实赚那点钱。你呢？你不要我，你不要我你凭什么管我？你凭什么？！”
徐慧芳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就凭我是你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堕落下去。”
她的话让我的气势弱了下去。
的确是我拒绝了她，她才会说要出轨。
当初她也不是没说过嫁给我她不会出轨，也不会搞这种直播。
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吗？
我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是不是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干涉她的选择？
一个世界观早已形成的女人，我又怎么干涉得了？
我劝她嫁人成家，现在她嫁给了黄昭还搞这种直播无异于给黄昭戴绿帽子。
如果我当时不多嘴，或许她自己搞这种直播赚钱，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好，朋友是吧？现在要么你娶我，我以后绝对不碰这些，我也可以保证不会出轨。要么我们继续做朋友，你不要干涉我的任何选择！”
徐慧芳擦了擦泪水，盯着我说道。
我沉默了。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我当初就应该答应娶她。
亦或者不干涉她的选择。
这样一来起码黄昭不会受伤。
可现在她给我的两个选择，都不好选。
她马上就要嫁给黄昭了，我答应娶她，把她带走，我成什么了？
第二个选择更是让我为难。
不干涉她的选择意味着眼睁睁看着她给黄昭戴绿帽子。
“我选不了。”
半晌，我抬起头答道。
“选不了？那你就滚！不要管我！”
徐慧芳冷冷一笑，指着门口的方向。
“我选择，告诉黄昭。”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第三个选择。
尽管现在告诉黄昭会让他的这场婚礼变成笑话，可总比结婚后眼睁睁看着黄昭被绿要好吧？
据我所知徐慧芳和黄昭还没有领证。
现在阻止他们在一起还来得及。
“你凭什么？！你不要我，还不让我过自己的日子？”
徐慧芳紧咬着嘴唇，声音有些颤抖。
“我一开始的意思就是让你自己好好过日子，可你呢？为什么就是不听？你现在要么跟我保证以后不出轨也不搞这种直播，要么我现在就去告诉黄昭！”
我的耐心已经被这个女人消磨殆尽。
“你就非要毁了我是吗？”
徐慧芳凄然一笑。
“不是我要毁了你，是你要毁了你自己。”
我叹了口气，纠正道。
这个女人的一切痛苦根源都来源于她的眼界太高，她在年收入三十万的时候就立志要年入百万。
可现实给了她一巴掌，让她连年入三十万都无法维持下去。
周围人对她态度的转变以及她的自尊心让她成为了一个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没有去开门，死死地盯着徐慧芳等待着她的回答。
没想到徐慧芳居然一只手扒掉了她的婚纱，把她的头发搞得凌乱朝着门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老公！”
徐慧芳一把抱住了黄昭放声大哭。
“怎么了？”
黄昭搂着徐慧芳问道。
跟着黄昭进来的还有不少亲戚朋友，其中不乏我认识的人。
“他想要。。。。。。”
徐慧芳低头看了眼自己凌乱的婚纱指着我欲言又止。
周围人群的脸色骤变。
“刘念？”
黄昭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信吗？”
徐慧芳的举动我哪能不明白？
她这是和我撕破脸后选择了诬陷我。
她想要通过诋毁我来让黄昭不信任我。
“老公，还好你来得快，不然我就差点被他给。。。。。。”
徐慧芳哭得愈发凄惨。
跟着黄昭进来的一群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清，可以看到的是他们看向我的目光不是愤怒就是鄙夷。
“我说我什么都没干，你信吗？”
我没在乎旁人的反应，只是朝黄昭问道。
我也没有选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徐慧芳是做什么的。
即便要告诉黄昭我也要等到我们两人私底下单独说。
现在说出来黄昭的脸就丢光了。
而且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反咬徐慧芳一口，绝对不会相信我。
黄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怀里的徐慧芳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一方面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一方面是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
相信谁？
“黄哥，你说怎么打？”
“就是，这王八蛋在今天就想给你戴绿帽子。”
“刘念，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畜生！”
“。。。。。。”
“你走吧。”
黄昭叹了口气，对我说道。
“你信我吗？”
我走到黄昭身边，问道。
我期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在他和徐慧芳领证之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我自然没必要告诉他。
毕竟跟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说什么都会被当成谎言。
只要他说他相信我，我就会下定决心赎罪。
没错，在我看来我告诉他真相就是赎罪。
这一切的根源都来源于我劝徐慧芳结婚，都来源于我劝她结婚后拒绝了她。
不然黄昭不会被戴绿帽子。
“信你？信你吗呢？要不是我们来得快你这顶绿帽子就给他戴上了！”
“你还真是有脸啊？人家结婚你差点给人家新娘上了，你还有脸问他信不信你？”
“黄哥，你不会真信了吧？”
“。。。。。。”
“老公，你看！”
就在黄昭沉默的时候，徐慧芳忽然掀起裙子露出光洁的大腿。
上面有一条划痕。
也不知道是她哪次户外直播的时候留下的，她居然用来陷害我。
“滚！”
黄昭深吸一口气，朝我吼道。
我一言不发离开了化妆间。
他选择了相信徐慧芳。
这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心理安慰。
他不信我，我就没必要告诉他。
他的这种不信任也让我有些伤心。
他让我伤心，我瞒着他。
这样想想好像还挺合理的。
所以我在离开他们婚礼现场的时候反倒释然了。
之前的自责和负罪感一下子被削减到了极点。
这一下让我失去了两个朋友。
黄昭的家和我一个小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得这么僵我也不想。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
不行就躲着他们吧。
反正到时候黄昭就算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我也有理由说是因为他不信任我我才瞒着他的。
只可惜总是事与愿违。
在徐慧芳和黄昭结婚后的第三天。
黄昭单独把我约了出来。
“干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昭递给我一支烟，问道。
“你不是不信我吗？问我干什么？”
我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并不是因为我小心眼，而是我不愿意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一个对我不完全信任，一个每天想着搞直播大秀还会装可怜。
这两个家伙没有一个善茬。
“我信你，你要是喜欢她也轮不上我娶她了。”
黄昭却忽然说道。
“你什么意思？”
他的话让我相当意外。
没想到黄昭居然能有这个自知之明。
他和徐慧芳虽然认识的年头比我久一点，可实际上没有太多交集。
反倒是我，和徐慧芳的关系走得特别近。
“那天你们是不是在化妆间想要玩点刺激的？然后正好我进来，徐慧芳才选择出卖你的？”
黄昭犹豫片刻后问道。
“你这脑洞怎么能这么大呢？”
我哭笑不得。
“那不然呢？你们孤男寡女在化妆间锁着门能干什么？”
黄昭瞪了我一眼，沉声问道。
“我说是和她谈心你信吗？”
我无奈地问道。
“你觉得呢？不过当时我和她还没领证，婚礼也没办完，就算做了什么我也不想多说。你以后别勾搭她就行。”
黄昭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所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很失望，黄昭还是认定我那天在化妆间是在和徐慧芳偷情。
“以前你们什么关系我不管，现在她是我老婆。”
黄昭正色说道。
看来他约我出来就是怕我给他戴绿帽子。
“你真的以为她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吗？就算没有我，她也一样会出轨。”
我最终还是没忍住想要把真相告诉他。
“我相信她。”
黄昭的回答让我一时语塞。
“你以前不是这么傻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情场老手会这么信任徐慧芳。
以前的黄昭不是这样的。
“我傻？”黄昭嗤笑一声，“好，你说她会出轨，你就拿出证据让我看看。”
“你是非得我拿出证据你才信是吧？”
黄昭的话让我升起了胜负欲。
这个家伙蠢到不信任我却相信徐慧芳，这让我很不服气。
他和徐慧芳才认识多久？
为了徐慧芳不信我的话？
上床把人上迷糊了？
“你有本事就拿出来，你要是能拿出来我马上和她离婚。”
“你说的，我要是勾搭上了她你就离婚？”
“行，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黄昭留下一句话后离开了。
只留下我心情很是复杂。
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黄昭一开始不是来让我别勾搭徐慧芳的吗？
现在怎么又为了和我赌气不在乎我勾搭徐慧芳？
这家伙难道真的是变蠢了？还是疯了？
不过比起他变蠢我更在乎他的那句离婚。
不管怎么说徐慧芳和黄昭的孽缘都是源自我。
如果我真能让黄昭和徐慧芳离婚也算是赎罪了吧。
3
勾搭徐慧芳对我而言没有任何难度，起码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趁着黄昭去上班，我带着摄像头来到了徐慧芳家里。
“你怎么来了？”
徐慧芳打开门见到是我很诧异。
“想来看看你。”
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这个女人了。
我理解她，我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情。
但她诬陷我，还和我撕破了脸。
该愤怒还是该同情？
朋友亦或者敌人？
我们的关系变得很模糊。
现在我还要主动勾搭她来让她离婚，我莫名有点愧疚。
尽管我很清楚这么做没错。
“我没结婚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我？你们男人就是喜欢别人的老婆是吧？”
徐慧芳听到我的话喜笑颜开，拉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
“你这段时间，还在搞那个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和她聊些什么。
“在搞啊，你们这些男人就喜欢别人的老婆！就这几天我就赚了十几万！不过你放心，我没再和别的男人上床了，最多就是大秀。”
徐慧芳靠在我身上，像是怕我嫌弃她。
“你又不爱他，为什么要嫁给他呢？”
听到她没和别的男人上床我心里莫名好受了一点。
“不是你让我结婚的吗？再说了你又不娶我。”徐慧芳在我怀里翻了个白眼，“结婚赚得更多啊，我结婚之后亮出结婚证然后大秀赚得比之前多几倍！”
徐慧芳的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
原来她结婚根本原因是为了给自己打上人妻的标签？
就是为了多赚钱？
我忽然有些同情黄昭了。
这小子到现在还这么信任徐慧芳。
“那你为什么偏偏要选黄昭呢？”
我没有着急和她发生关系，继续问道。
难道是因为黄昭和我在一个小区，她选择黄昭是为了我？
“他死缠烂打追我呀，正好听他说和你住的很近我不就索性嫁给他咯。反正是他追的我，我就算出轨也没有太对不起他。”
徐慧芳想了想，答道。
“他追的你？”
这个回答让我很意外。
五年前我们仨打游戏的时候徐慧芳说黄昭长得帅，说想要追他被黄昭拒绝。
五年后的今天，是什么让黄昭选择了徐慧芳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徐慧芳收入高？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先去洗澡，待会儿记得戴上面具。”
徐慧芳被我问得不耐烦了，径直走向卫生间。
无奈我只能去房间里安装摄像头。
这次我来的目的就是要拆散本就不应该在一起的两人。
“我也去洗一个吧。”
等到徐慧芳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些紧张。
“行，待会儿我给你个惊喜。”
徐慧芳没有拒绝，拿出手机就准备直播。
等我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徐慧芳居然穿上了婚纱。
“你这。。。。。。”
看着眼前的徐慧芳我莫名有些悸动。
一般人结婚的婚纱估计也就穿个一次，她的婚纱估计会穿很多次。
而且这婚纱还能成为她大秀的利器。
“怎么样？漂亮吧？”
徐慧芳穿着婚纱来到我面前吻了我一下。
“漂亮。”
想到今天来就是为了拍摄她出轨的证据让黄昭认清这个女人，我也没了心理负担。
“漂亮你还不主动一点？”
……
傍晚我在地下车库等到了回家的黄昭。
“你看看吧。”
我拿出今天拍的视频递给了黄昭。
“谢谢。”
黄昭用我的手机将视频发给了他，然后露出微笑。
“你什么意思？”
黄昭的笑容让我懵了。
他信任的妻子出轨了，他还能笑得出来？
他怕什么？
这时候他难道不应该愤怒，不应该痛哭吗？
“没什么，谢谢你了。”
黄昭嘿嘿一笑。
“你说清楚！”
我拉住黄昭连忙问道。
我感觉自己被利用了。
黄昭这哪里有半点愤怒和意外？
他好像早就知道了徐慧芳出轨，甚至对视频里徐慧芳的那种直播也并没有表现出诧异。
“你知道我为什么追她吗？”
黄昭见我不让他走，索性把我拉上了他的车。
“为什么？”
黄昭淡定从容的模样让我愈发怀疑起他的目的。
“因为我早就看过她的直播，我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我追她就是为了她的钱，她出轨不出轨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在结婚的这段时间她能创造出多少夫妻共同财产。做这种直播的女人，有几个能不和男人上床的？偏偏她没有，要不是你我哪里能搞到她出轨的证据？”
黄昭翘着二郎腿得意地解释道。
“所以，你娶她也是为了钱？”
在消化掉黄昭说的这些话后，我怔怔地问道。
“不然呢？当年我不喜欢她，现在就能喜欢了？有了她的钱，我就能娶李萌了！”
黄昭眼中露出一抹憧憬。
李萌是他的初恋，他和李萌相恋了五年。
在半年前分手了。
没想到黄昭娶徐慧芳就是为了剥削她的钱！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指责他还是该佩服他。
指责他？
徐慧芳也是为了钱才和黄昭结婚，甚至还在婚内做这种直播，还给黄昭戴绿帽子。
徐慧芳也并没有对得起黄昭，所以黄昭做这些事情好像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佩服他？
佩服他为了娶初恋用婚姻作为赚钱的手段，来摄取徐慧芳赚的那些皮肉钱？
这种行为也没什么好佩服的。
“你们可真够无耻的。”
我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
“无耻？随你怎么说。你知道去见女朋友家长的时候被人看不起是什么感觉吗？没钱我这辈子都不能和李萌在一起，等你遇到自己爱的女人你就明白了。”
黄昭对我的话嗤之以鼻。
“你们自己斗法吧。”
我打开车门深吸一口烟，决定再也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
半年后，黄昭和徐慧芳离婚了。
靠着那段视频，徐慧芳净身出户。
在结婚的这半年她直播大秀所赚的钱全都落入了黄昭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