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亚瑟推开车门跳下来时,身上还披着坐诊时的白袍。
他第一时间替老亨利做了检查:“短暂性脑缺血,比我预想的乐观一些。”
他们把老亨利小心翼翼地移入车厢后座。
“你们也上车。”傅亚瑟朝下颚乌青的艾瑞克偏偏头。
“去吧辣椒宝贝,坐上你的南瓜车!”玛吉大婶挥挥她的破雨伞,以示告别。
“我说的你们,也包括你。”傅亚瑟拉开车门,朝这个无家可归者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你的左腿在流血,需要消毒和包扎。”
“我呸,只是蹭破了点儿皮!”玛吉大婶一脸嫌弃地坐上车,“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起我就没坐过这种污染环境的交通工具……嘿!小子,你起步就不能稳重一点儿?”
多亏处置及时,老亨利躺进慈恩诊所病房时,意识已基本恢复。
把他交托给匆匆赶来的心脑血管专科同事,傅亚瑟回到候诊室,顺手带了几样急救用品。值班护士人手有限,他自觉有责任料理自己带回来的伤患。
自称是“不列颠吉普赛”的流浪者伤势最轻,的确只是刮破了皮。她还拒绝他动手处理伤口,说会影响占卜的准确性。
傅医生的素养可以对这种迷信置之不理,但必须拿走她偷偷揣进衣兜的医用酒精。
“这不是喝的,兑水也不行。”
玛吉大婶舔了舔嘴皮:“无家可归的穷人很容易受伤。”
“你可以带走伤口清洁湿巾和消毒液,免费的。”
艾瑞克捂着青肿的脸,躺在沙发上呻唤要止痛喷雾,来一罐能量饮料更好。傅亚瑟丢过去一个冰袋,还有一句“咖啡因治不了皮肉伤。”
男孩委委屈屈冷敷起来。
“回去我拿云南白药给你,消肿止痛很灵的。”秦椒安慰他。
“与其把手指插进别人的馅饼里,不如先管好自己。”傅亚瑟示意她伸出左臂。
烫伤,绝大部分甚至可以达到二级。
白嫩的肌肤因红肿而丑陋。水泡连绵成片,最大的直径至少在三厘米以上。
显然,她没有做过任何紧急处理。相反,还非常马虎地让一些水泡磨破。
傅亚瑟清理溃烂处时,分明感到棉签下的颤栗。
“既然怕疼,就最好记住:烫伤之后半小时内,用冷水冲洗能让伤口降温,帮助血管收缩防止肿胀。”
“我知道。”秦椒盯着他的动作,口气轻松,“也没多疼,厨师有个刀伤火伤再正常不过。”
下一秒,无菌注射器刺入水泡,天生上翘的嘴角颤了颤,朝下抿紧。
“同小流氓打架受伤并不正常。”傅亚瑟缓缓拉动空气阀,从水泡中抽取脓液,“遇见这种挑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理睬,有多远躲多远,同时报警。”
“亨利就是这样,但是没用。”回顾之后,秦椒认为自己当时就不该听老亨利的。早点冲上去把小流氓吓跑,说不定老亨利也不会犯病。
“亨利是对的,一旦动手,后果比你想象的更严重。teenagers肆无忌惮,包括人命。”
“我的菜刀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你可能面临十年以上监禁。”
“别吓唬人,玛吉大婶就直接上了,结果很好。”
“你和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