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幽荨暗叫不妙,自己太着急的想要离开,居然忘了这茬,也是,一般人在不知道凶手是谁的情况下,一定会在这里寻找线索直到把凶手找出来再说的,自己真是大意了!
“我之前一个人出去的时候认真想了想,凶手的目的是为了我母亲的力量,现在他已经成功拿到手了,很有可能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虽然我恨不得杀了他,但是我也得接受这个事实。”夜羽幽荨巧妙的回答了澜沧的问题。
这样回答,不仅不会让澜沧起疑,反而还会让他觉得,自己从未怀疑他,让他更加大胆放心的去做事,这样,她就会有更多发现蛛丝马迹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说的有理,怪我没有把事情想通透,幽荨你能够想的这么清楚,也是很厉害。”澜沧释然的笑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凌晨出发,幽荨你要不先休息一下吧,等时间到了我再叫你。”
“好,那就麻烦你了。”夜羽幽荨嘴上这么答应着,和自己仇人在一个房间,怎么可能睡得着。
尽管夜羽幽荨毫无睡意,也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到了凌晨,在闭目养神的过程中,夜羽幽荨不停的思考接下来自己该如何演下去而不被怀疑,又该怎样隐藏好自己的情绪。
“幽荨,我们可以出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澜沧温柔的声音响起,夜羽幽荨慢悠悠的起身,揉了揉眼睛:“已经到凌晨了吗?”
“对,我刚刚去外面看了一圈,没有人,正适合现在出发。”澜沧手中突然多了一件厚实的毛绒披风,披在夜羽幽荨身上:“外面风凉,幸好我之前有买毛绒披风,这下可以派上用场。”
夜羽幽荨摸了摸身上的披风,的确很暖和,再看看衣着单薄的澜沧,问道:“你把你的披风给我了,那你呢?”她真的不解,这些时候澜沧对她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然而这样的人做出的这样暖心的事,居然是带有目的性的。
澜沧无所谓的摆摆手:“我没事,幽荨你可是女孩子啊,自然要多注意一些,再加上之前你那么辛苦,不能再受凉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夜羽幽荨问道。
“幽荨你又来了,”澜沧无奈的笑了笑,开口:“我早就说过了啊,因为幽荨救了我,而且幽荨是我的朋友啊,对你好一些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
救命恩人?朋友?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和朋友的态度吗?
夜羽幽荨忍下心中的不快,微笑道:“那谢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澜沧率先走了出去。
两人一直走到隐秘无人的竹林,夜羽幽荨马上将焰戒里的狱蝶召唤出来,两人迅速踏上狱蝶背部。
“去帝都。”夜羽幽荨一声令下,狱蝶猛地拍打了两下翅膀,扬起大片灰尘,一下腾空而起,飞上高空,速度飞快。
夜风如同冰冷的刀子割在夜羽幽荨脸上,白天还不觉得寒冷,温度适宜,没想到这夜晚的温度这么低,夜羽幽荨不由得抓紧了身上的毛绒披风,再转头看看身旁的澜沧,瘦弱的他在寒风中呈现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血色全无,就连嘴唇都开始泛白,消瘦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起来好不可怜。
夜羽幽荨抬手,用法力将两人包裹,支起屏障将冷风阻挡在外,虽然温度依旧很低,但是总归没有之前那样让人难以承受了。
“谢谢幽荨,的确比我想象的还要冷一些。”澜沧有些尴尬的搓搓冻僵的手,冲夜羽幽荨笑了笑。
“你把披风给我了,这么点小事也是应该的,”夜羽幽荨看着依旧漆黑的天色,道:“距离到达帝都还要好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一直注意我的休息作息,自己都没怎么睡好吧,我之前睡了一下现在很精神,你休息吧。”
“那我就睡一会,”澜沧马上躺了下来,看着夜羽幽荨的侧脸道:“一开始我以为幽荨你很不好相处,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幽荨你是个很好的人。”
“我吗?我还真挺不好相处的。”夜羽幽荨抬头看着天空,只有依稀几颗微弱的星辰。
澜沧慢慢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幽荨很好。”
夜羽幽荨恍若未闻,看着星星思绪一下飞出老远。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做什么呢?
悠然和云樊是不是去见对方家长了呢?秦韩和秦诗语又还好吗,不知道秦韩有没有发现秦诗语的心意,虽然她和秦诗语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也注意到了秦诗语并不是对秦韩毫无感觉。
校长和师傅是不是还和往常一样甜甜蜜蜜,师傅会不会想她了……
还有……哥现在还好吗,在做什么呢,没问题吧。
带着这些问题,夜羽幽荨两人到达了帝都。
到达帝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太阳挂在半山腰,阳光不如正午般炙热,温暖的刚刚好。
夜羽幽荨将披在身上的披风脱下来还给澜沧,看着下方熟悉的城楼,不免有些激动。
狱蝶在空中扑腾了几下,慢慢降落至地面,夜羽幽荨看着四周,将狱蝶收进焰戒之中。
“哎,幽荨,你回来啦?!”清脆的女声在夜羽幽荨背后响起,夜羽幽荨惊喜的回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正是霍蝶悠然和轻云樊。
原来狱蝶会习惯性的回到自己原先主人的身边,所以为夜羽幽荨节省了不少找人的时间。
“悠然,云樊!”夜羽幽荨激动的跑过去,给两人一个大大的熊抱。
“怎么,才去了几天就想我们想成这样啊?”轻云樊被夜羽幽荨撞的后退了一步,调侃道。
霍蝶悠然白了轻云樊一眼,开口道:“你还说,不知道是谁在幽荨走了之后天天念叨幽荨什么时候回来。”
“哦?”夜羽幽荨饶有兴致的转头看向轻云樊。
“咳咳!”轻云樊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在看到夜羽幽荨身后的澜沧之时,脸上的表情一下暗了几分。
他还是讨厌这个澜沧。
“幽荨你回来就太好了,巫族之地是什么样的?漂亮吗?危险吗?里面的人都是血巫吗?”霍蝶悠然满腹的疑问一下子全部吐出,让夜羽幽荨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恩……说来话长,我们不如找一个地方好好聊聊吧。”夜羽幽荨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澜沧。
总得找个机会告诉悠然他们澜沧的事。
“好!哎,澜沧你站那么远干嘛,过来一起啊,就去我们经常去的茶楼,让我们好好叙叙旧!”霍蝶悠然热情的冲澜沧招招手。
澜沧腼腆的点点头,快步走到霍蝶悠然身边,却被轻云樊一屁股挤开。
“男女授受不亲,不要挨那么近!”轻云樊鼓起眼睛冲澜沧瞪了又瞪,这个澜沧一定对悠然不怀好意,不然为什么偏偏站在悠然身边!
澜沧没有说话,低下头,一副委屈的模样。
霍蝶悠然看不下去了,一拳锤在轻云樊胸口上,力道不大,不满道:“好了,你还在针对澜沧啊,大家都是朋友,就不要这么小气了。”
“你看你,你每次都帮他说话!还怪我针对他,要不是你每次都帮他,我至于这么憋屈嘛!”
轻云樊哇哇的大声抗议,虽然现在悠然帮澜沧说话他不会真的动怒,但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自己的女朋友帮另一个男人说话,换作是谁都会不舒服的吧,这个男人婆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
霍蝶悠然泼辣的叉腰,一只手拎起轻云樊的耳朵大吼道:“那是因为每次都是你蛮不讲理,澜沧无意间站在我旁边这你也要计较!”
“哎哎哎!轻点轻点!疼疼疼!”轻云樊疼的俊脸皱成一团,看上去滑稽不已。
“真是的,不闹了,幽荨此次应该累坏了吧,我们快点去茶楼吧。”霍蝶悠然见轻云樊服软,松开手,率先带头往茶馆走去。
“真是越来越暴力了。”轻云樊小声嘀咕的揉了揉自己被捏的通红的耳朵。
一旁的澜沧在这个时候总算是开了口,柔声问道:“云樊你不喜欢悠然暴力吗?”
“要你管,悠然是你叫的吗?!”轻云樊没好气的白了澜沧一眼,音量一下提高好几个度:“她怎么坏脾气我都喜欢,我给惯出来的,咋地?!”
“那当然是为你们感到高兴了。”澜沧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温柔柔的笑。
夜羽幽荨的注意力至始至终都停留在澜沧身上,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感觉澜沧分外关注悠然?
走在前面的霍蝶悠然回头,发现其它三人还傻愣愣的呆在原地,有些不耐的催促道:“你们怎么还不走?快走啦,还想站在大街上聊天啊?”
“来了来了!”轻云樊马上应道,小跑到霍蝶悠然身边。
一行人走进茶馆,轻云樊熟练的点了一股茉莉花茶和一股龙井茶,还点了蝴蝶酥和绿豆糕等小点心,一行人坐在专门的包厢里,围城一个小圈子。
夜羽幽荨看着摆在霍蝶悠然面前的茉莉花茶和蝴蝶酥,心知轻云樊点的这些东西都是给悠然的,便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龙井茶,幽幽的茶香萦绕在鼻尖,夜羽幽荨抿了一口,感叹道:“还是这里的茶好。”
“怎么,巫族之地的茶不好喝吗?”霍蝶悠然拈起一块蝴蝶酥,歪头问道。
夜羽幽荨摇摇头:“倒不是不好喝,只是那里只有竹叶泡制的茶水,刚开始还觉得清香新奇,后来总是喝那一种,便觉得索然无味。”
“竹叶泡制的茶水?我倒有些想喝,”霍蝶悠然咬了一口蝴蝶酥,继续问道:“那幽荨,你成为圣女了吗?”
“恩。”夜羽幽荨简洁的回答了一个字。
霍蝶悠然和轻云樊对视一眼,双双大喜。
“我就知道幽荨这么厉害,她当不了圣女还有谁能当,怎么样,当圣女是不是很风光?”轻云樊激动的问着,脑海中已经浮现了夜羽幽荨万人之上的场景。
“风光……也就加冕仪式的时候挺风光吧,但是她们也太抠了,都没什么宝贝给我,就给了我一条象征地位的眉心坠和一张残卷。”夜羽幽荨将早就拿下来放进物戒里的眉心坠拿出来给他们看。
“哇!好漂亮!”面对这种精美漂亮的首饰,霍蝶悠然双眼放光爱不释手:“我觉得能给这个已经很棒了,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眉心坠!”不会很华丽,但也不会感觉到朴素,卡在一个微妙的点,闪烁着银色碎光,有一种优雅而高贵的美感。
夜羽幽荨无所谓的摊摊手:“漂亮吗?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感觉,如果不是它象征着圣女的地位,我就送给你了。”反正带在身上也是一种累赘。
“哎可惜,不过我可以根据它的版型找工匠为我定制一条。”霍蝶悠然笑眯眯的把眉心坠还给夜羽幽荨:“好啦,先不讨论这眉心坠,幽荨在巫族之地都发生了什么,我们可好奇了!”
“在巫族之地啊……”夜羽幽荨停顿了两秒,悲伤的神色浮现。
见夜羽幽荨表情不太对劲,轻云樊小心翼翼的问道:“幽荨,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按理来说,成为了圣女不是应该高兴吗?
“恩……我虽然成为了圣女,但是还是没有救下母亲,”夜羽幽荨痛苦的闭上双眼:“而且,再也没有救她的机会了。”
“什么?!”轻云樊和皎染同时惊呼出声,双双对视一眼,他们大概能够明白幽荨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实在是不敢相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怎么会呢,幽荨你不是成为了圣女,这样不就代表你资格释放她吗?”霍蝶悠然不敢置信的看着夜羽幽荨。
“事发突然,我的确是成为了圣女,也找到了囚禁母亲的地点将她释放了出来,但是我没有发觉,已经有一名傲蓝族人混进了巫族之地,趁我放松警惕之时,将我迷晕,将母亲的力量全数夺走,”说到这里,夜羽幽荨自责的一拳锤在自己胸口,痛心疾首道:
“母亲的灵魂原本就很脆弱,靠着最后一点力量支撑,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她,已经没有办法再让灵魂聚集,灵魂散开,母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