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尴尬了。
要开启上古遗迹没有和田玉是行不通的,那老爹要这和田玉干嘛?再问的话又太刨根问底了不妥。
“这样啊……”夜羽幽荨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声。
夜羽御风冲佣兵们吩咐道:“大家先去前方的平地扎营,明天启程去黑鹰老巢。”
佣兵们见团长去意已决,也不敢再提出异议,只能按照夜羽御风的吩咐,前去扎营。
夜幕逐渐降临,南境边区的高温也迅速下降,随着天色的变化而越来越低,夜羽幽荨只觉一阵清爽。
夜风夹杂着黄沙呼啸而过,没有了白天的颜色,突然划过的风让佣兵们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点燃篝火。
火光跃入眼帘,带来明亮的温暖,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中,这火光是地面唯一的光亮,等同于地面的星辰一般耀眼。
沙漠一带拥有着最为辽阔的星空,耿耿星河,万千璀璨映照着下面重重篝火,寂静辽阔却不感空旷,夜羽幽荨将一壶热酒贴在胸前,胸中奔腾的热血激起她前世的豪情。
篝火不安分的上下跳动,木柴燃烧殆尽的木灰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清晰,佣兵们围坐在篝火旁,把储存的干粮拿出来烤着,以填饱自己早已饥肠辘辘的胃。
“哥哥!”
“白老弟!”
“白兄弟!”
“小兄弟。”
四个不同的男声同时想起,而夜羽幽荨面前也同时多了四只手,每一只手上都拿着一份烤好的干粮。
周围的佣兵们对视一眼,感叹道:
“血巫大人就是有人气啊!”
“对啊对啊,就连团长都为他烤干粮。”
夜羽幽荨哭笑不得的把每一个人手上的干粮都接过来,放在自己面前,一样一样的啃着。
夜羽御风见夜羽幽荨接过干粮,心中不免有些欣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这个小兄弟格外顺眼。
夜羽幽荨拿着干粮坐在夜羽御风身旁,搭话道:“不知道团长你的名字是?”她想确定老爹是不是真的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大家都叫我团长,你也这么叫就可。”夜羽御风的回答正在夜羽幽荨的意料之中。
果然如此。
夜羽幽荨也不勉强:“好的,团长,我很好奇团长的故事,不知道可不可以说说看?”
夜羽御风警惕的看了夜羽幽荨一眼,就连最亲近的佣兵,他都没有说过关于他以前的事,现在眼前这个仅仅认识不到一天的小兄弟突然这么问他,实在是让他感到可疑,可又感觉这小兄弟并没有恶意。
夜羽御风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那我就简单的说说。”
“恩!”夜羽幽荨连忙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这是关于她老爹的事,得听的仔细一点。
夜羽御风抬头看着那一道辽阔的星河,黑眸变得幽深,仿佛一瞬间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声音飘渺:
“我不是南境的人,以前在家族里,因为天赋的原因所以一直被迫闭关修炼,就这样与世隔绝了二十年,直到遇见了一个人。”
“是你的心爱之人吗?”夜羽幽荨早就心知肚明,这事迹墨玄校长他们早就告诉过她了,但是还是得假装不知道的问一下。
“是,”夜羽御风被夜羽幽荨这么直白的问题问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她闯入了我的修炼场所,是我见到的,除了家族长老之外的第一个人,她很特殊,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难以让人不注意。”
“那个时候你就爱上她了?”夜羽幽荨八卦起来,对于自己父母的恋爱史,还是听当事人叙述最为来的精彩。
“算是吧,”夜羽御风老脸一红:“那个时候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情投意合,从来没有人能够让我产生那种非她不娶的感觉,于是我去向家族长老请求娶她入门,但是由于她来历不明,长老们并不同意,我一气之下带她私奔,而后又发生里一系列的事情,以至于最后我见她落难,却无能为力。”说到这里,夜羽御风的表情明显变得悲愤,双手紧紧握拳,像是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夜羽幽荨看着自己的老爹这副模样,心疼的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她……现在在哪?”
“在一个我们暂时无法触及的地方。”夜羽御风给了个粗略的回答,真是奇怪,本身激动的情绪被这小兄弟一安慰,就平静了许多。
夜羽幽荨看着面前这一簇燃烧跳跃的篝火,火光把她的脸映照的红扑扑的,眼底一片复杂。
“对了,你知道吗,我和她还有一个孩子。”夜羽御风突然开口,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夜羽幽荨身子一颤,故作不知情的问道:“那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夜羽御风眸子黯淡,自责的说道:“我没有尽到一位父亲应尽的责任,在她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抛下她一人离开, 把她交给家族扶养,现在应该十七岁了,我不奢望她能够原谅我,只是很想见她一面,告诉她,我不是要丢掉她,只是无可奈何,我和她的母亲,都很爱她。 ”
夜羽幽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扯出一抹微笑,眼中泛起丝丝水雾:“恩,我想她会原谅你的。”
因为她从来没有怪过你。
“说了这么多我的事,小兄弟你的呢?”夜羽御风说道动情处便收起情绪不愿再说下去,转移话题:“原谅我的唐突,小兄弟你为何要戴上面具?是因为容貌原因吗?”
“就是容貌原因,”夜羽幽荨开起了玩笑:“因为在下长相实在是过于英俊潇洒,俊逸非常,害怕被女性骚扰,所以无奈之下这才戴上面具。”
“小兄弟可真风趣。”夜羽御风哈哈大笑两声,哥俩好的揽住夜羽幽荨的肩膀。
夜羽幽荨靠在夜羽御风的身上,思绪万千。
哥,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亲,我想很快,很快我就会找到母亲和你,一家团聚。
黑夜笼罩大地,千寒峰,古祭坛。
两尊巨大的石像立在祭坛中央,石像中央是一个黑色圆盘,四周有四根六七人合抱的粗石柱,上面印满了复杂的兽形文字,一层无形的结界将一般人拦在外面,祭坛上面是一层厚厚的积灰,似乎尘封已久。
一个人影从远处迅速移动到古祭坛下,轻松的穿过那薄薄的结界,白色的衣摆飞扬,腰间别着的赤色长笛发出妖异的红光。
黑发拂动,白袍之上点点血痕斑驳,淡静之色依旧,却隐现残忍酷厉。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那一头体型庞大的黑鹰。
因为外人的闯入,那两尊积灰的石像突然动了起来,像是被赋予生命力一般,身上灰色的石壳破碎,成为了两头威风凛凛的祭坛守护兽。
“来者何人?”身为已有千百年寿命的守护兽,开口说话不过是小菜一碟。
“你们的主人,”男子毫不畏惧的继续前进,一字一顿道:“君、落。”
“我们没有主人。”两头守护兽对视一眼,一齐挡在圆盘前,躬起前身,目光凶狠。
古祭坛是这片区域的控制中心,只要控制住古祭坛,这片区域所有的幻兽就将听从于祭坛之主,而作为守护兽的任务就是守护古祭坛不被任何人控制。
“很快就有了。”
撂下这句话,君落也不再多说,身形一动,一张绝世容貌看似如同天神,此刻却如堕世的天魔,出尘飘渺化作血腥屠戮,血迹殷然的白袍散发着腥锈血气,缓缓抬手,竖起的指尖搁到了唇边,如晦暗陨星般灿金的眼眸微阖,流转着阴幽的暗色,赤笛放置唇边,满是杀意四溢。
悠扬的笛音此时却如同魔音一般传入两头守护兽的耳中,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撕扯,疼痛不已。
将头守护兽发出一声响彻天空的嚎叫,抬爪冲向君落。
敛下了一切情绪,兽爪按到了君落身上,一张血盆大口凑到了他的颈边,君落却无动于衷任利爪深入血肉。
宛如闪电般的一瞬间,他抬起双手狠狠扼住了它,而那利齿却已将近他的颈边要害。
只见一道暗光乍然亮起,那阴暗的颜色,几乎让人能感觉到它的可怖,一闪而过的暗光之下,守护兽即将咬下的动作倏然停止,瞪大的兽眼再不见半点疯狂之色,几乎连嚎叫声都未发出,由颈下直至背脊,它被整个被穿刺于幽暗的光芒之上。
仅仅一个动作,却让两头守护兽就比陨灭。
君落面无表情的将两头已经死亡的守护兽尸体扔在圆盘之上。
原本尘封的古祭坛瞬间爆出一阵黑芒,红芒之烈,顿觉眼前一片漆黑,竟感觉有一阵灼热气浪扑面而來,抬眼望去,那暗色的圆盘突然转动起来,好似是在为寻到了真正之主而喜悦,飘曳的黑光翻卷,窜腾出更为幽暗的颜色。
君落划破手指,黑紫色的血液从指尖滴落在圆盘中心,霎那间,一股强大的暗光从圆盘中放射而出,到达这片区域的每一个角落,而处于区域之内的每一头幻兽,都被标上了有主的印记。
那是他们将要臣服的证明。
君落踏上黑鹰的后背,毫不留念:“去下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