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蝶悠然被澜沧吓得一阵拳打脚踢,打了半天也没见澜沧有任何动静,连抬手抵挡都不曾有,霍蝶悠然这才慢慢停了下来,看着还埋在被自己的,一动不动的澜沧。
卧槽?!不会是被我打死了吧?
霍蝶悠然心惊胆战,抬手戳了戳澜沧的手臂,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霍蝶悠然被吓到了连忙把澜沧给翻了过来,只见他的脸颊通红,就连耳朵都红了个彻底,并且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霍蝶悠然抬手拍了拍澜沧的脸,低呼道:“喂!喂你没事吧?!”
澜沧的脸上都浮现出霍蝶悠然拍出来的红印,但是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霍蝶悠然抬手凑到澜沧鼻子处,幸好还有气。
“不会吧……我刚刚也没有使出全力啊,而且他怎么说也是九十级的高手,没道理被我打晕过去啊……”得知澜沧没有死,霍蝶悠然松了口气,虽然她痛恨他,但是要是就这么把他杀了,她可能也会一辈子过意不去吧。
“不管怎么说先让人把他弄出去再说。”霍蝶悠然扔下澜沧,穿鞋走到门口,看见还在远处的侍卫,挥手道:“嘿!你过来一下!”
侍卫马上赶到霍蝶悠然身边:“悠然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闻到霍蝶悠然身上浓烈的酒精味,侍卫不适的皱起眉头。
霍蝶悠然抬手指了指倒在床上的澜沧:“你们族长晕过去了,麻烦你把他抬出去,我要睡觉了。”
侍卫见状,大步上前观察了一下澜沧的情况,眼眸幽深:“请问悠然小姐,族长为何会喝酒?”
霍蝶悠然挑眉:“哈?我怎么知道,可不是我让他喝的,是他硬要抢,喝了七八坛还好好的,可不关我的事。”
侍卫冷声道:“恕属下直言,悠然小姐还真是铁石心肠。”
霍蝶悠然不满,开口道:“你什么意思?我让你把你族长带回去又怎么铁石心肠了?我要是铁石心肠就把他扔在这里,晕死算了!”
侍卫冷静的分析道:“听悠然小姐刚刚那一说,族长明显是不希望悠然小姐喝酒所以才代悠然小姐喝的,属下说的可正确?”
霍蝶悠然承认:“是,的确是这样,那又如何?我没有强迫他,这也怪我?”
侍卫淡淡道:“我们族长大人酒量不行,平日里和一坛酒就会醉,所以他一般都不碰酒,也不喜欢喝酒,但是为了悠然小姐,他一连喝了七八坛,还能带着悠然小姐一路赶回来,一直保持清醒直到把悠然小姐安全的送进房间才晕过去,悠然小姐知道这需要多强大的意志力吗?”
霍蝶悠然大惊,气势也弱了下来:“你说什么?我……我不知道他不能喝酒,我看他喝那么多还健步如飞,以为他酒量很好……”如果真是这样,澜沧硬生生把酒劲给压下去,一路送她回来……
“但是,看族长脸上的红印,应该是出自悠然小姐之手吧。”
霍蝶悠然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侍卫巧舌如簧:“族长大人平日里对于悠然小姐百般纵容,不管悠然小姐是摔东西也好,还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也好,他都从未责怪,一直维护着悠然小姐,但是这一次,族长醉酒,悠然小姐却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现在还打算直接把族长大人彭给我们,给自己省事,就因为小姐要睡觉了,悠然小姐这样,难道不是铁石心肠?”
“我……”听侍卫这么一说,霍蝶悠然真的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很过分的事,好像自己是只会添乱惹事的小孩子,别人都在纵容在谦让着她一样,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内心纠结了好一阵子,霍蝶悠然举手投降:“我知道了,我负责照顾他,好了吧?”就当是还他替她喝酒的人情。
“悠然小姐当真可以?”侍卫问道。
霍蝶悠然翻了个白眼:“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照顾好,你去吩咐一下让厨房煮个醒酒汤什么的送过来。”
“好的,那属下先告退了。”侍卫躬身,退出房间,顺便带上门。
看着倒在床上的澜沧,霍蝶悠然无奈:“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造的孽……”虽然还在抱怨,但是霍蝶悠然也只能认命的把澜沧给拖上床,脱掉他沾上泥土的鞋子,一脸嫌弃的把他的外袍脱掉,再拿起被子给他盖上。
“一股酒气!”霍蝶悠然摆摆手,拿起脸盆出去打了一盆凉水,再把毛巾浸湿,拧成半干来擦拭着澜沧的脸。
或许是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脸上来回擦拭,澜沧动了动,叮咛了一声。
霍蝶悠然擦拭完毕,把水倒掉,东西全部放回原位,看着睡成死猪的澜沧,如果不是听到幽荨对澜沧所做出的恶劣之事的控诉,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熟睡毫无防备的人,居然有那么狠的手段。
被澜沧占据了床,霍蝶悠然只能勉强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睡觉,硬邦邦的桌椅咯得很不舒服,霍蝶悠然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到深夜才因为疲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夜色像阴霾一样迫近而来,浓重起来,仿佛黑暗随着夜色同时从各方面升起来,甚至从高处流下来。
清澈的银河好像堆着许多薄层棉絮,几个星星在上面肚着眼看人,偶尔飞来一颗流星,像萤光斜落下去,消没在黑暗之中。
夜色中,树木好像些狰狞的巨人站着,错叠成一堆堆密集的黑影,树叶的隙好像千百双的小眼睛,神秘地窥视着周围。
清晨,月亮还没有落山,东方朦朦胧胧,终子有一道曙光从朦胧之中透露出来,月亮周围却仍然保留着蓝幽幽的云气。
曙色苍茫,白昼正在与逐渐苍白的黑夜争持不下,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太阳,用它厚厚的潮湿的大堪掩盖着大地。
大地苏醒了,树叶从沉睡中扬起头,水波从凝静中张开眼,花果带着珍珠般的露珠,在第一线战颇的日光中,显得鲜艳可爱。
闪烁的阳光在卧室的窗子上跳舞,透过帘幕和馒帐直射到睡眠人的眼睛上,甚至射入他们的梦里,把夜的黑影驱散。
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的澜沧还未清醒,迷迷糊糊的起身坐在床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在阳光之下睁开双眼,宝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之下如同汪洋大海。
环顾四周,截然不同的房间,澜沧一下大脑短路:“怎么回事?”
掀开被子,澜沧穿鞋刚刚站起,就感觉一阵头晕。
“昨天喝太多酒了吗……发生了什么?”澜沧稳住身形,突然看见床头的醒酒汤,拿起来闻了闻,一饮而尽。
喝完醒酒汤,澜沧这才注意到还趴在桌上睡觉的霍蝶悠然。
“悠然?”澜沧有些惊讶,这才想起自己是在霍蝶悠然的房间之中,昨天所发生的事情记得并不是很完全,只记得昨晚悠然突然要喝酒,他不忍心看她喝那么多,就自己全干了,之后安全的把悠然护送回房间,正想回去来着,结果酒劲一上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轻轻的将霍蝶悠然从椅子上抱起,或许是做完逛的太累,所以霍蝶悠然睡的也比较沉,澜沧的动作并没有惊醒霍蝶悠然,将她放在床上,正准备给她盖被子的时候,澜沧突然看见因为趴在硬硬的木桌上太久,两只白皙的手臂被压的青紫,脸颊上也压出了清晰的痕迹,看得澜沧很是心疼,连忙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给霍蝶悠然进行活血按摩。
心中有些小小的窃喜,本来以为他喝醉酒,悠然会直接不管他,把他扔出去什么的,没想到悠然不仅没有把他赶出去,还让他睡在了床上,委屈自己睡椅子。
一下一下的按压霍蝶悠然的手臂,澜沧轻笑一声:
“你这样,我又怎么能够停止不喜欢你呢?”
从窄小的地方突然转移到了宽大的床上,霍蝶悠然只感觉伸展的地方变大了,选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因为睡了一个晚上椅子而产生的酸痛感也在躺上床之后慢慢消失了。
一轮庞大的红日,围着镀金边的狭长明亮的云带,斜挂在天空中,看起来好像把树梢点燃了,倾泻它那橘红的光辉。
到后来,红日变成一片金灿灿,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一直到了正午,霍蝶悠然才慢悠悠的醒过来。
一醒来霍蝶悠然就发现了不对劲:“嗯?我怎么在床上?”
环顾四周,哪里还有澜沧的影子。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还是昨天那两名侍女:“悠然小姐,你醒的正好,我们正打算叫你去吃午饭。”
“啊,好,等会。”霍蝶悠然大咧咧的从床上跳下来,洗漱梳妆一系列活动仅仅在十分钟之内完成,惊呆了两名过来俯视她的侍女。
霍蝶悠然整理完毕,侍女低声道:“族长大人在前厅等着小姐呢,悠然小姐快去吧。”
“哎,行。”霍蝶悠然没有多想,快步走向前厅,睡了那么久,肚子早已经饥肠辘辘了,现在只想大吃一顿。
看着霍蝶悠然没了踪影,两名侍女对视一眼,马上开工。
侍女从腰间的一个小麻布袋里拿出一条只有小拇指粗细的红白小蛇,阴险笑道:“这是我专门去捉的毒蛇,就在附近就有,虽然毒性不足以致命,但是只要中了这个蛇毒,面部就会肿起,再漂亮的人脸肿成那个样子也是奇丑无比,把它放进被子里,就算她被咬了中毒了,也可以说是毒蛇自己跑进去的。”
“好好好,毁了她的脸,看她还有什么资本勾引族长大人!”另外一名侍女听了很是激动,巴不得快点成功,看到嚣张的霍蝶悠然肿成猪头,那一定很过瘾。
把蛇放进被窝里,侍女们这才悄悄的退了下去。
霍蝶悠然浑然不知的一路走到前厅,还没进去就在门口闻到了浓浓的饭菜香味,咽了咽口水,霍蝶悠然大步跨了进入。
果不其然,只见面前的长桌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美食,有烤乳猪、烧鸡烤鸭、水煮鱼、红烧排骨、水煮大虾……
各种山珍海味都齐全了。
那整整一桌足够十余人吃的饭菜,却仅仅只是为了澜沧和霍蝶悠然两个人而准备的。
霍蝶悠然本来打算选择坐在离澜沧最远的地方,谁知道澜沧那个老狐狸把所有的椅子都给收下去了,只在他旁边留下了一把椅子,霍蝶悠然没有选择,只能不情不愿的走到澜沧身边坐下,开口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多吃的?”
澜沧亲自给霍蝶悠然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笑道:“就是感觉悠然昨晚照顾我辛苦了,所以多让他们做了一些菜给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哦。”霍蝶悠然咬着筷子,突然这么多好吃的在自己面前,都不知道该先吃那个才好。
见霍蝶悠然迟迟没有动筷子,澜沧开口道:“悠然不必拘谨,想怎么吃怎么吃,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没有别人会看见。”
“真的?”霍蝶悠然马上撸起袖子,完全不顾淑女形象直接抓住一只烤鸡,撕下鸡腿就开始啃,啃的满手满嘴都是油。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不够我再让他们做。”澜沧拿起纸巾给霍蝶悠然擦拭着脸颊上不小心蹭到的油。
霍蝶悠然啃鸡腿的动作一顿,不是吧,她已经表现得这么粗鲁了,他怎么还是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他到底是喜欢她哪点?这段时间她所表现的,已经把她各种恶劣的方面都放大给他看了,他怎么还心不死?
霍蝶悠然不甘心,啃完鸡腿将鸡骨头随手一扔,直接抱起整只鸡就啃,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把一只鸡啃的差不多了,再徒手抓排骨。
澜沧只是简单的吃了一点饭菜,然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给她剥虾之上。
霍蝶悠然愤愤的咀嚼着虾肉,虾肉鲜嫩爽口,但是她怎么也想不通,澜沧居然能够忍受她这么邋遢。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到最后澜沧还细心的把霍蝶悠然手上的油给擦干净,这才叫人过来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
“族长大人……你们该不会是在这里打了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