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婶也跟着拧眉毛,“我也觉得她不大一样了,没以前对我亲近了。”
就在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有仆从急急来报:“二爷,三皇子的人来了,就在偏厅等着呢,说是出了急事!”
柳二叔顿时把柳颉芷抛之脑后,急急忙忙的往偏厅去了。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远远跟在了他们身后。
那边厢,柳颉芷推脱自己累了好歹把父母哄去安歇了后,匆匆回到自己院子。
“小姐!”花红柳绿几个丫鬟迎上来,净手的净手,送茶的送茶,“您终于回来了!奴婢们悄默声的在这屋子里快憋死了!”
柳颉芷睨了她们几眼,“没露出行踪吧?奉安呢?”
“那小子鬼灵精着呢,听说您进府了就悄悄跑过去了,奇怪了,怎么没跟您一块回来?”
红缨绞了帕子递过去,眼睛不住往门口看。
“兴许是有事要忙,别说他了,我让你们找的人你们找到了吗?”柳颉芷喝了一口茶,神色沉沉。
时间不多了,她必须争分夺秒,太子那边说一不二,她多一天的时间都没有,三天内必须要让金陵城闹起来!
“已经找到了,安置在城外庄子上了,那处庄子是记名的,到时候就算是查,也查不到姑娘头上。”
红缨手脚麻利,嘴上麻利。
柳颉芷总算松了一小口气,“好了,只要这件事顺利闹起来,金陵城就要翻天了。”
红缨忍不住好奇,“姑娘,到底什么事儿呀?”
从回到金陵城开始,小姐她们就马不停蹄的没有歇过,忙忙叨叨的也不知道什么事。
“打皇家脸面的事。”柳颉芷揉了揉额角,“三皇子的佛法师傅一直深受皇帝喜爱,七年前他一直广传佛法,偶遇那女子后竟动了凡心,三皇子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为拉拢这位被皇帝喜爱的大师为他进言皇帝……”
那女子本来已有丈夫,也怀了丈夫孩子,三皇子手下生生打死了女子丈夫又逼她喝了堕胎药,将养好了后被三皇子下药送到一处院子,那个大师因为催情药一时情动没忍住,后大师触柱自尽在佛前,女子一直被关了四年才放出。
听得红樱气的连连跺脚,柳颉芷眸色深深,这件事可大可小,她要做的就是把件事变大,大的捅破天。
一道黑影却从窗户翻了进来。
身穿劲装、面容俊秀的小伙子单膝跪到地上:“小姐,三皇子的人已经来过了,把你姑姑不见了的事告诉了你二叔,让他去你姑姑府上找人。”
找人?
谁能想到她姑姑和表兄此刻在太子府。
“红缨,你带奉安去郊外庄子上看住那对母女。”柳颉芷起身,走到书桌旁大笔一挥写了一张字条递给绿梅,“你去一趟三皇子府,把这张字条想办法送到三皇子跟前。”
纸条上写了那对母女性命,以及她们回城的路线。
几人领命,一闪身就不见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柳颉芷和一个面容雪白的丫鬟,那丫鬟口不能言,比划了几下。
“我知道,你去歇着吧,我也歇了,明儿还有好多事要办。”
丫鬟笑着过来伺候柳颉芷睡下。
除了柳颉芷一家人,这一夜金陵城少有人能睡着,各方势力齐齐而动。
三皇子府上闹了刺客,有人来去无踪只送了一张字条;太子府上谋士聚在一处暗中策划;柳颉芷的二叔和姑母一家是最忙的,也是最担惊受怕的,他们把金陵城都快翻了个遍儿。
直到天边蒙蒙亮,柳二叔太疲惫的回到柳府,躺下后眼睛都睁不开了。
“明明答应了去死的,这女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他连连叹气,焦躁不安,“要是落到有心人手里……”
柳二婶沉默了片刻,没头没尾的说道:“大姐姐不见了,偏偏阿芷回来了,老爷,这件事会不会和阿芷有关系?”
“她?”柳二叔嗤笑一声翻了个身,“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有那个本事。”
话音刚落,鼾声已起。
几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柳府出来,直直奔着城外去了。
“小姐,好像有人跟着咱们?”绿梅探头探脑,看着不远不近跟着的一辆马车。
柳颉芷只看了一眼就认出赶马的人是太子的人。
“没事,自己人。”
这话柳颉芷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绿梅奇怪的多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马车七拐八拐的停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庄子跟前。
柳颉芷跳下车,扫了一眼太子的马车,只一眼就知道太子没在里头。
“绿梅,过去请那个小哥进庄子上吃茶,告诉他一时半会儿我出不来。”
“嗳!”
绿梅应了一声,提起裙摆小跑过去,没一会儿就板着脸回来了。
“小姐!这人脾气也太臭了!我说让他进府,他一声不吭居然拿眼睛斜奴婢!”
气的绿梅吹胡子瞪眼。
什么时候泼辣的绿梅受过这种气?
柳颉芷笑着摇摇头,没再管太子的人,抬脚迈进庄子。
庄子很小,不过一个正室两间厢房,那对母女就安置在正室里头,柳颉芷进去的时候红缨正在与这对母女说话。
“快见过我们小姐,这就是救你们出来的人!”
母女两个眉眼极像,都是美人胚子,闻言盈盈下跪,“恩人!”
话刚说完,眼泪已经流了一脸。
“起来吧,别跪了。”
柳颉芷虚扶两人,坐到首座后开门见山:“我也是机缘巧合知道了你们的事,实在心疼你的遭遇,如果……我可以替你伸冤,你可愿意当堂对峙?”
闻言,那母亲脸色顿变,先是哆嗦了手指,接着浑身都抖了起来,她脸上因为激动泛起了光。
她膝行几步,重重磕头下去,脑袋砸的地面砰砰作响,嚎啕大哭:“恩人!恩人!我愿意!我愿意!!”
“如果我告诉你,那人背后是当朝皇子呢?”柳颉芷眸色深深。
她不是吓唬这女子,只是如果她当堂对峙,免不了要受到三皇子方势力压迫,如若她没有坚定的心智,这件事就做不成。
女子攥紧手指,赤红着眼睛抬头,“莫说是皇子,便是当今圣上,便是小妇人过钉火之路,也要伸冤!”
“好,我告诉你怎么做。”
柳颉芷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状书,“只要你受得住压力,我保证替你讨回公道。”
直到暮色将近,柳颉芷才从庄子上出来。
太子的人马车仍在,他却站在了车架旁。
柳颉芷眉心微动。
太子来了?
才刚冒出这个想法,那小厮就走过来躬身,“柳姑娘,主子有东西要给你。”
“红缨、绿梅,你们去马车上等我。”
柳颉芷静静走过去,刚要行礼,一只莹白手臂探出,帘子被人从里撩开。
“上来。”
晏至君声音清冷,不容置喙。
柳颉芷惊讶。
他要她上他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