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也见过这样一双沉稳冷静又执着的眸子。
是什么时候呢？
她的头一阵剧痛，实在想不起来了。
她的指尖插进长发里，有些痛苦，“大哥，你让我想一想，我现在很乱。”
“好。”霍云起看了一眼时间，提议道：“时间还早，你要不要上楼去再睡会儿？”
昨晚是霍云起第一次来林染家，并不知道她家的卧室在哪，不方便贸然带她上楼，只能委屈她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
林染摇头，“大哥，麻烦你订两份早餐，我去洗漱一下，一会儿吃了早餐，我想去取信。”
“也好。”
于是，一个小时后，林染顺利拿到了信。
当她看到信封上娟秀的字体时，视线就立刻模糊了。
是外婆的字迹！
“囡囡：见信佳。”
“原谅外婆以这种方式告知一些关于你过去的事情。”
“让外婆猜猜，你现在一定是老华的得意门生吧？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是选了顾家的小英俊，还是傅家的小漂亮啊？生小孩儿没有哇？”
“哈哈，我们囡囡这么漂亮善良，家庭一定很幸福吧？那么一些关于你身世的真相，外婆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你并不是小梅的亲生女儿，小梅确实改嫁过，不过，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看到这里，林染瞳孔剧震。
她竟然不是李梅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
“囡囡，你的母亲叫李兰，是小梅妹妹，也是我的女儿。因为当年的一些时代因素，小兰与我们主动断绝了关系，独自一人出去闯荡。”
“后来的某天，她突然带回了你，并且与小梅达成了交易，让她认下了你，由我抚养你长大。”
“她身份特殊，是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你的，她是为了大义牺牲了小我。外婆希望，你别怪你的母亲。”
“如果将来，你能再遇见你的母亲，希望你告诉她，外婆这一生都在想念她，祝福她，从未忘记过她。”
“好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外婆也希望你能记住。”
“你有一个恩人，名叫李云。”
“在你十四岁参加云回岭救火时，曾经差点儿葬身祸害，是那个少年救了你。”
“但你当时一氧化碳中毒严重，生过一场大病，人差点儿没了。好了以后，丢失了一段短暂的记忆，还在一段时间内噩梦不断。”
“所以，那次的事故，外婆再不敢跟你提起。”
“囡囡啊，你已经长大了，曾经的苦难终将过去，你的每一个明天都会更好，更灿烂。”
“外婆希望你这一生都能幸福平安。”
最后的落款是：“爱你的外婆。”
林染双手颤抖地抓着信，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霍云起一直站在距离林染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看着她。
看到她收起了信，霍云起这才递给她手帕，“擦擦眼泪吧！”
林染小心翼翼地把信收好，放回自己的包包里，继而接过霍云起的手帕，却哭得更厉害了。
看着她颤抖的肩头，霍云起很想给他一个肩膀靠。
不过，他还是笨拙地手足无措地询问道：“小染，要不要抱抱？”
霍云起仍旧有些犹疑，毕竟是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恐怕不大合体统。
结果，不待他反应，面前的那个娇小身影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来了。
“大哥，我好疼，我的心好疼，疼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不管场合，不管路人怎么看她，她什么都不管了，她今天就要任性一次，好好哭个痛快！
霍云起再不犹豫地抱紧她，低头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儿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笨拙地哄她。
“哭吧，想哭多久就哭多久，哭累了，就睡，有大哥在！”
这一刻，霍云起第一次尝到了心里难受的滋味。
原来，看到林染痛哭，他的心里竟然会这么难受。
而就在这时，对面街道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砰砰砰”的，巨响不断。
霍云起抬头看去，只见对面发生了连续追尾交通事故。
而头车似乎是撞在了路旁的绿化带上……
*
林染在家里躺了一整天。
期间，有无数的人找她，她谁都没理。
直到晚上，秦乙乙亲自上门来找她，看到她眼睛红肿，一脸憔悴的模样瞬间愣住了。
再看客厅的茶几上，还摆放着昨晚的生日蛋糕残羹，以及半瓶红酒。
秦乙乙以为林染是为情所困，连忙道：“唉哟我的祖宗哟，你知道吗？顾衍城出车祸了！”
林染淡漠的眼神稍微动了动，看向秦乙乙：“是吗？他伤得严重吗？”
“有些严重，伤到了头部和手臂，不过他旁边的人伤得还挺轻的……”秦乙乙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是乔霜霜吧？”林染淡淡地道。
“是……”
“我知道了乙乙，谢谢你来通知我，不过，我并不想去看他。”
林染冷淡地别开目光，看向了虚空中的某处，眼神再次失了焦距。
秦乙乙搂住林染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哎，我也不是想让你去看他，我只是觉得，他出事了，我得告诉你，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
“谢谢你乙乙。”林染淡淡地道。
秦乙乙笑道：“跟我客气什么？哎你说好端端的，他怎么就撞绿化带上了呢？之后，还引起了一场连环追尾事件……”
林染一愣，继而看向秦乙乙，反应了片刻，焦急问道：“你说今天早上在常青路？”
“是啊，怎么？你看新闻了？”秦乙乙好奇问道。
林染猛然起身，瞬间就有些不淡定了。
原来早上发生在她身边的连环追尾事件，头车竟然是顾衍城！
“哎林染，你怎么了？”秦乙乙连忙拉她。
可很快的，林染就又跌坐回了沙发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不……我不能去看他！不能！”林染小声喃喃道。
“你想去就去啊！林染，你在顾虑什么？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他的气吗？”秦乙乙焦急问道。
林染蹙眉，“你也说了，他早上副驾驶上坐着的人，是乔霜霜，而且，出事故的瞬间，他让自己置身险境，保护了乔霜霜！”
秦乙乙：“……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