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城一愣，继而笑了，“这么残忍的想法，怎么可能？”
然而，等他再次抬起头，看见林染依旧一脸严肃盯着他，这才引起了顾衍城的思考。
“据我了解，陆辞不是这样的人。”顾衍城也一本正经了起来，认真地道。
“就是说，他没跟你提起过？而是跟王雪梨一起暗自谋划的？”林染又问。
顾衍城摇头，“他不会，相反的，他有想过娶秦乙乙，给孩子一个完成的家。”
这倒是让林染蛮意外的。
不过，她还是道：“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不过，你不用故意美化他。他曾经跟乙乙有过过节，成为未婚夫妻之后，两人的关系也一直鸡飞狗跳。”
顾衍城笑容随意，“你不了解陆辞，他就是嘴硬，爱面子，其实他应该还是挺喜欢秦乙乙的。”
这个“应该还是”几个字让林染听得表情微妙。
他们男人之间，应该不会谈女人的事，所以顾衍城只是讲出了自己的看法，并不是陆辞告诉他的。
于是，林染思忖了片刻，道：“陆辞雇了黑客，把乙乙的手机壁纸替换成了鬼娃娃，几次三番的，吓得乙乙神经衰弱。”
顾衍城摇头，“他没那么无聊，况且秦乙乙怀着他的孩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就是王雪梨干的咯！反正转账记录显示是陆辞的账户，我还纳闷儿，他想做什么，还需要用自己的账户转账？”林染嗤笑。
顾衍城眸光一寒，“需要我做什么吗？”
林染摇头，“不用，我想把这个权利交给乙乙，她因为王雪梨，受委屈受得太多了。”
“你要去京城么？”顾衍城眸子黯了黯，问道。
林染想了想，“我这两天实在脱不开身，不然，我是应该去一趟京城的。”
顾衍城悄然松了口气。
吃过夜宵，林染继续回书房去忙了，没管顾衍城。
她先是处理工作室堆积的工作，然后等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打开了那个叫逗娱的直播app。
主页上，两个女主播正在推送。
一个是在播视频，主播的名字叫阿拉乙，也就是秦乙乙。
虽然只是在轮播往期视频，但观看人数也有几百万，加上顾欣宜最近更新的一些内容也很有态度，人气依旧很高。
而另外一个女主播，名叫雪儿，自称颜值主播。
不可否认，王雪梨在顶配的直播设备面前，颜值确实没得说，完美得像个AI。
而她的穿着，更是博出位，擦边到只要尺度再大一点点，就会被封禁的地步。
再加上她很会撩骚撒娇，打赏榜前十的粉丝都疯狂拿礼物砸她。
“哎呀，谢谢树哥哥的大飞机，么么，爱你哟！”
林染打了个哆嗦，有些反胃，连忙关了静音。
对王雪梨的收入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之后，林染关掉了直播，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睡觉。
结果，一进卧室，发现顾衍城正不客气地睡在她的床上。
林染：“……”
她很想上前捏着顾衍城的耳朵把他丢出去。
可是，看到他安静无害的睡颜，想到他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每天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林染顿时就心软了。
算了，房子都是他送的，就让他睡这儿吧！
于是，林染去了隔壁次卧睡觉，把主卧让给了顾衍城。
次日一早，林染醒来的时候，餐厅里已经摆好了早餐，而顾衍城已经离开了。
林染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现成的早餐了，感觉还有点儿不适应。
她坐在餐桌前正愣神，手机就响了起来，又是宋之远打来的。
“二哥。”
“小染，我带乙乙来做心理疏导了，她现在进治疗室去了。”宋之远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辛苦你了二哥，我一会儿给你邮箱发个东西，你安装到乙乙的手机里。今天我会约陆辞谈一谈。”林染说着，拿起桌上的早餐吃了起来。
林染做了一个小软件，保护秦乙乙的手机不会再被黑。
“举手之劳，怎么说乙乙现在也是我的室友，互相帮助应该的。”宋之远洒脱地道。
跟宋之远简单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不多时，顾衍城的电话就打来了。
“醒了吗？囡囡。”
他的嗓音低沉而磁性，透过听筒传进林染的耳中，叫她感觉苏了一下。
林染有一瞬的失神，继而清了清嗓子道：“起来了，正吃早餐呢。”
顾衍城轻笑，“我还以为你这只小猪，会等到太阳晒屁股再起来。”
林染感觉，这男人大早晨的就在撩她，不过她没有证据。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继而一本正经地问道：“有事吗？”
“我约了陆辞，晚上去会所，你也来吧！”顾衍城道。
“好，谢谢。”
倒是省了她的事了。
顾衍城顿了顿，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什么都没跟他说。”
“谢谢。”
本来，林染是真心感谢他的，结果反而引得顾衍城有些不高兴。
“林染，你应该有被追求的自觉，你的追求者为你做事，是理所应当的。”顾衍城的语气突然就严肃了起来。
林染则笑了出来，“你又不欠我的，我可没法当成是理所应当。”
“我欠你的，欠了你很多。”
顾衍城语气缱绻又温柔，悠悠然地传入了林染的耳中。
见她沉默，顾衍城适时道：“好了，晚上见。”
挂了电话，后知后觉中，林染才反应过来，所以，这男人今天又可以名正言顺地与她见面了？
本以为，葬礼结束后，他们频繁的见面也可以结束，从而让林染的生活恢复平静。
现在看来，可能有点儿难。
*
晚上，顾衍城有饭局应酬，所以派了司机接林染去会所。
见林染是一个人来的，陆辞放下手机，薄唇微动，“有事？”
“嗯。”
林染坐下，陆辞给她倒了杯酒，她没有拒绝，大方接了过来。
“什么事，说吧。”陆辞一边喝着酒，一边道。
“陆辞，是不是想乙乙死啊？”
陆辞正仰头喝酒，听到林染的话，差点儿被呛到。
他面无表情地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唇，继而操着他那张扑克脸道：“我是想死她了，不是想她死。”
林染心下骇然，唇角随之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