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病逝
咕呱猪猪2025-01-16 08:543,618

陈世康这时听到何洛洛疯狗一般到处攀扯,没给她留面子,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龙凤胎离得近,扶住了何洛洛,不然她当场就摔地上了。巴掌大的脸上霎时间浮现掌印,可见扇人者用了十足的力道。

龙凤胎不敢去恨陈世康,只在陈世康看不到的位置,用狠毒的眼光盯着陈珈甯、陈珈南兄弟。

那个智商更高些的男孩,转过身来跟着陈世康说:“爸爸,母亲今天能来祖宅太高兴了,来时喝酒了,耍酒疯呢,爸爸别跟她一般见识,我替我妈给珈南哥哥道歉。”说完给陈珈南不住的鞠躬。

那女孩儿在扶她母亲时,动手把她母亲头发上的松动的簪子拔了下来。头发顺着脸颊散落,让她母亲看上去楚楚可怜,自己扶着母亲含着泪跟陈世康说:“爸爸,妈妈不是有意的,她知道错了。”

似是掐了她母亲一把,何洛洛反应过来,披散着头发,捂着红肿的半边脸,泪水要掉不掉的看着陈世康。

那边兄弟两人冷眼瞧着,看看这三人卖什么葫芦,还没瞧着个所以然,却见陈世康看着何洛洛叹了口气,最后挥挥手让三人下去。

龙凤胎扶着何洛洛到了西侧姨娘那桌,按着桌上的名牌找了位置坐下。西侧那四桌人见了这场面,也不敢上前触霉头,静悄悄的等待家宴开席。

陈香从后院回来,示意到时间了,请陈世康入座,让人放鞭。鞭炮共88组,在四合院正门摆放的整齐,议事厅大门大开,隐隐能看到大门外的一地红色。一同点燃,响了整整一炷香。那边鞭炮声起,这边安排服务人员上菜。

等鞭炮声过后,陈世康作为家族掌权人,向众人致新年贺词。

因为中午这一闹,陈世康也没心情把双胞胎登上家谱了。最后在陈珈甯、陈珈南、陈香上香后打算磕头时,让他这些外面的儿女也跟在三人后面给祖宗牌位磕头。除夕也就这样过去了。

而陈世康当众打了最宠爱的五姨太,也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在春节里消停不少。

陈家的除夕夜守夜也有讲究,今年陈珈南回来,就是陈珈甯、陈珈南两兄弟在祠堂守夜,其他孩子没有资格在祠堂守夜。

来参加家宴的亲族,岁数大的被陈香安排到洋房那边休息了,岁数小在祖宅这边守完夜,过了12点,安排了车,送到别墅那边休息。

她料理这些事情时,还要抽空回后院陈怀素那边看看,怕她有事,怕今天人多事杂,有人偷懒怠慢了她。

初一一大早,互相拜年,年长者给年幼者发利是,上位者给下位者发利是。众人在这边吃了午饭,就是算在祖宅这边过完了年。

直到陈世康找人送何洛洛三人回去,也没再提上族谱的事情。陈世康作为掌权人,按规矩最起码要住到初六才能走,初五迎财神他需要在场,一些礼仪需要他亲自去做。

他让生了最小的儿子的“九姨太”带着儿子留了下来。“九姨太”今年刚大学毕业,大四期间生了孩子,现在孩子1岁多,被她养的圆润可爱。

最近她跟着陈世康一同吃住,看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倒像是被逼的。

陈香不自觉的多关注了几眼,回去翻张强整理的资料时,才知道那“九姨太”的父亲是个赌鬼,把女儿送给陈世康当还债了。

陈香嘱咐佣人:“九姨太的餐食里多做点酸甜开胃的菜,偶尔做点分量少的川菜。”厨房管事记下,疑惑的下去安排了。又让人送了零食到祖宅里,自己象征性的留一部分,剩下的让人送到“九姨太”房间里了。

陈珈南最近经常拉着陈珈甯去看望陈怀素,他到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恨陈怀素,怨念是有的,但让这一切发生的人,最该恨的人是他的父亲。

陈怀素的房间改成了设施完备的病房,陈香请了两位医生在客房里住着,女护工有3人,24小时轮班陪护。

陈怀素正插着氧气管,平躺在床上,胸部看不出起伏动作,如果不是监控仪还在显示呼吸心跳,乍一看以为人走很久了。

现在的她,脸上身上都没有肉,像一段干枯的树枝横在床上。哪怕南窗的阳光直射到床上,也像是给个物件披了层光。

初四晚上,陈怀素就不太好了,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像是有个老旧的蒲扇还被人当做救命稻草般的挣命扇动着。

陈香最近连续半个月的晚上都住这里。床搭在陈怀素房间内北侧窗下,是她小时候刚来这里时睡觉的位置。屋子里的护工在交班,人声细细小小,可她就是害怕。

如果素姨去世了,自己应该去哪里呢?

她母亲过世不到一年,她被接过来给陈怀素做儿媳,至此全年都在这里住着了。刚开始,父亲还常常联系她,时不时地接她回去住几天。又过了几年,娶了继母,婚后第三年继母生了个女儿,父亲如珠似宝的疼着宠着,再不记得过来看她。

15岁的夏天,她见陈怀素心情很好,大着胆子询问,能不能让她回家住几晚。可真到家时,发现家里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样子了。

父亲和继母对她很尊重,看她带着行李,一时间忙着让人去收拾最大的客房。

那年继母生的妹妹刚上一年级,放学回来看见她也很开心,甜甜的惊呼道:“哇,漂亮姐姐。”,然后拉着她的手问:“你是来我家作客的么?”

父亲的表情很尴尬,跟妹妹解释:“这是你姐姐。”

“我姐姐?”小孩子不懂大人的弯弯绕绕,“妈,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个姐姐?”她看着父母继续问:“那她为什么不在家住?”

父亲又带着继母跟她低头解释:“香姐儿,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计较。”

陈香再难控制住表情,还记得修养,说声谢谢款待,带着照顾她的佣人回陈家四合院。陈怀素那天有一阵子很清醒,见她哭着回来,也没有训斥,搂着她,给她擦泪,怒骂她父亲和继母。

她哭得时候就在想,如果家里父亲在意她的话,那她妹妹一定会看见照片,知道她是谁,该叫她什么。

陈香在床上翻了个身,想甩掉万千愁绪,抬头看见陈怀素病重的模样,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屋子里只有护工那边开了盏夜灯。她离得远,借着那微弱的灯光,看见陈怀素好像醒了,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眨眼时留下泪来。

她起身走过去,惊动了护工,护工被吓一跳,结结巴巴道:“香小姐,还没睡呢?”

“没事。你坐着,我看看素姨。”她来到陈怀素旁边,握了握她不在细腻柔软的手,理了理她的头发,没看到眼泪的痕迹。喉咙里还在呼哧着,她让护工定时吸痰。

躺回北床后,在想,是错觉吧。

初五早上,两兄弟一早被陈香喊来看望陈怀素,刚踏进房间,就发现她睁开了眼,慌忙叫医生过来。

医生检查完,遗憾的摇摇头,意思是回光返照,如果能说话的话,多听听她想说什么吧。

陈怀素确实是想说话,护工把床调整到陈怀素可能舒服的角度。让她后背被抬高,半坐着倚在床上。

陈怀素看着眼前的三人,忽然笑了,眼神是从来没有的清明。“儿......南...香...我...对...对不...起...你们。”这几个字,她胸腔剧烈起伏,喘息着说了很久。

陈珈甯听见喊他儿的时候,双手捂着脸,想要背过身去。陈珈南上前一步,把大哥的手拉下来,“哥,你好好看着素姨。”

陈珈甯回身坐到母亲身边,湿漉漉的手上前去握母亲皮包骨头的手掌,嘶哑着叫了一声“妈!”

陈怀素很开心,用力答应了声“哎。”

她用目光慈爱的看着陈香。陈香走到另一边,她微微抬起另一支手,陈香会意握住。陈怀素看着她笑笑,努力抬起手,把陈香的手放到陈珈甯的手上,仅用力说了两个字“妹妹。”

她放过了自己的执念,想让陈香替自己有个好结局的执念,也放过了自己,这一生的偏执,是她错了。

她抬头看着陈珈南,陈珈南上前几步,陈香抽出手,给他让位置,自己一人颤抖着强忍泪水,稳定呼吸压下抽噎,吩咐佣人,让他们准备好东西。

“南南...我,对不住...你和...你妈。”陈怀素此时眼睛有泪溢出,她疯了好多年,没有哪一刻是这样清醒。

陈珈南没办法替母亲原谅她,他不能代表也做不了代表。“素姨,我不恨你。”

陈怀素似乎已经很满意了,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开始模糊不清,她睁着对不住焦的眼睛,似乎在找陈珈甯。

护工看情况,把床调整了回去,让她平躺下,她抓着握着她的那双手,说着“儿...好...好的。”似乎是再没有力气了,松开手,合上了眼,又沉沉睡去。

陈珈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用手捂着脸低声哭泣。

陈珈南哭得隐忍,他问陈香,“香姐,东西都准备好了?”

陈香眼泪止不住,发不出声音来,用力点头。

这时,议事厅那边或是更远的大门外,传来鞭炮和烟花的声音,像是要掩盖室内仪器发出的刺耳警报。

陈怀素在迎财神的这场鞭炮里,与世长辞。

陈香用手抹去眼泪,拿出了从小被培养成“当家主母”的气势,让陈珈南把哭嚎着的陈珈甯拉走,让护工给陈怀素做最后的擦洗。

她笔直的站在那里看着护工忙碌,有条不紊的给住在别墅那边的管家打电话,通知那些随时待命的殡葬专业人士速速前往祖宅。

让跟在她身边的祖宅总管,去告诉陈世康情况,正当总管打电话时,她又摇摇头,“算了,你找人看着,等他做完仪式了,再告诉他吧。”

“先把后院、主院和西跨院里所有红色都换了。让人发讣告给族里,同时通知声诉东亭陈家,告诉他们素姨走了。”

她抬头看着陈怀素,看着她没有反应的被人擦洗着,又叫住刚踏出内门的总管,“找个车把九姨太和她孩子送回去。”

总管是个50来岁的中年妇人,是陈怀素奶娘的女儿,是大夫人那时所用的总管的亲戚,她不解的回头。

“停灵守孝,她和那小孩都受不住。”

总管心下了然,应承道:“香小姐,您就是心善。”

她继续盯着护工给陈怀素擦洗,用沾了热水的湿毛巾擦洗后,又用干毛巾进行擦干。

殡葬那边的人很快就来了,接手下面的工作,利落的给陈怀素换上寿衣。是陈怀素自己挑的,一身里外都是月白色的寿衣。

没有花样,没有暗纹,没有装饰,就如她的名字,怀素一般,干净非常。

继续阅读:第10章 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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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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